我輕笑道,“潘局長,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說對不對,嚴老師。”其實如果潘局長和嚴琴真的在一起了,那我心裡反而很欣慰,他們兩個都是很渴望一個安定的家的人,他們纔是最合適的一對人。我並沒有生氣嚴琴去騙我。
嚴琴也跟着說,“不是的,張銘,豔豔,小帆。哎呀,這件事情我該怎麼給你們說呢。”
薛豔豔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姐,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你沒有必要這麼躲躲閃閃的。”
嚴琴苦笑道,“豔豔,你亂說什麼呢,這都哪跟哪啊。”
潘局長這時四下看了一眼說,“我看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出去說吧。”
超市外面有一家快餐店。我們五個人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後。小帆迫不及待的說,“嚴琴姐,潘哥,你們就快點講講你們的戀愛經過吧。”
看着小帆這麼着急,我就知道她是想聽故事呢。這種女人,就喜歡那種太過天真的愛情,申琳說的真實沒錯。
潘局長苦笑了一下,擺擺手說,“唉,我真是無話可說了。嚴老師,我看還是你來說吧。”
他們這麼推脫更是讓我們懷疑了。
嚴琴倒是沒有拒絕,說,“你們三個人真的是誤會我們了。實不相瞞。我和潘局長其實是在照顧巧雲。”
我忙問道,“她怎麼了?”
嚴琴深深吸口氣,神色凝重起來,“事情還要從上次她在我家裡大吵大鬧說起。自從那件事情後,巧雲和陳鋒的關係也每況愈下,他們之間經常發生摩擦。巧雲已經不止一次的被陳鋒打。”
嚴琴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這真是罪有應得。”
薛豔豔踢了我一腳,從她示意的眼神我注意到潘局長了。我心裡不免一驚。是啊,怎麼說李巧雲也是潘局長的髮妻。我慌忙道歉。
潘局長卻很平靜,擺擺手說,“沒有關係。其實你們罵她也都是活該,她給你們造成的傷害遠不止這幾句辱罵就可以還清的。”
我心裡鬆口氣,還好潘局長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啊。當時真可以說是感激不已。
嚴琴繼續說,“終於有一天巧雲忍不住了,爲了報復陳鋒,把掌握的一些有關於的他證據都送到了紀檢委。消息靈通的陳鋒隨即知道了這個事情,和巧雲發生了爭執,結果一個失手,把她推到,她,流產了。”
“流產了?”我們三個人同時說出來。同時目光齊刷刷的注意到潘局長臉上。
潘局長明白我們的意思,輕輕笑了笑說,“你們不用爲我擔心,那個孩子不是我的。”然後自我解嘲的說,“我頭頂的綠帽子扣上去也不是一年半載了。”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看來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陳鋒的。
嚴琴繼續說,“後來是巧雲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當時把她送進了醫院。隨後我通知了潘局長。”
潘局長這時說,“醫院最後的通知是,巧雲永遠不能懷孕了。”
小帆驚訝的說,“爲什麼,潘哥,難道是因爲這一次的事故。”
潘局長搖搖頭說,“事情沒這麼簡單。醫院給出的回答是,巧雲因爲多次流產,她的子宮壁已經很薄了。經過這次的事故,她的子宮受傷嚴重。就,就——”後面的話潘局長沒有再說下去,可是我們每個人都明白下面的話什麼意思了。
雖然李巧雲是個讓我非常惱火的女人,可是在這會兒,我再也恨不起來她。我只覺得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僅此而已。薛豔豔和小帆兩個人面容也都很沉重。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我想起來感覺很戲劇性。想一想,李巧雲當初是多麼憎恨嚴琴,可是在她最爲難的時刻,她所能夠想到的人,卻是這個她最恨的人。而她那個情人陳鋒最後卻傷害了她。
嚴琴說,“巧雲住進醫院不久,陳鋒就被紀檢委隔離審查了。由此牽扯出來好幾個官員呢。”
薛豔豔說,“巧雲姐這麼做也是間接爲國家做了一些貢獻。”
我慌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嚴琴說,“就是在幾天前。”
小帆這時說,“潘哥,那我們也一起去醫院看看巧雲姐吧。”
潘局長有些爲難的說,“她現在怕是不願意見你們。現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已經悔過了很多。”
我笑道,“潘局長,你是最大的受害人,連你都不都可以這麼對她,幫助她,我們其實更應該做一些事情。再說了,她現在已經悔過了,我們去,就是讓她看到已經原諒她了,我想她或許心裡會更好受一點。”
潘局長微微點點頭。看了看嚴琴,似乎徵詢她的意見。嚴琴只是點了一下頭,看來是同意了。潘局長當即說,“好,我們就一起去吧。”
我這時笑道,“嚴老師,就是這個事情,你也用得着去隱瞞我們啊?”
嚴琴淡淡的笑了笑說,“我是擔心。你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
看來嚴琴考慮的真是很全面。或許我當時真的會很衝動。不過我畢竟沒有。嚴琴其實還是不瞭解我的。
我們又買了一些營養品。接着和潘局長他們一起趕往醫院了。
李巧雲看起來比往常憔悴多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過更大變化的是她身上的那種凌人的盛氣。這會兒她看起來要平和了很多。看到我們過來,尤其是看到我,李巧雲本來很平靜,立刻有些激動,緊張的問我道,“張銘,你,你來幹什麼,是不是申琳也一起來了。”
我慌忙說沒有。
李巧雲卻不相信,有些歇斯底里的衝着門口叫道,“申琳,你不用躲了,你進來吧。我李巧雲知道對不起你,你今天想要如何報仇我隨時奉陪。”
我哭笑不得。嚴琴和潘局長慌忙安慰她說只有我一個人來了。
再說了一大通之後,李巧雲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她讓然用驚訝的目光看着我,說,“張銘,你說的是真的嗎,申琳真的沒有過來。”
我輕輕笑了笑說,“巧雲姐,我們校長真的沒有來。她只是不知道你出事情了,不然她一定會親自趕過來看望你的。”
李巧雲愣愣的看着我,“你,你叫我巧雲姐。張銘,你,你就不恨我嗎,我曾想過要毀掉你的前程。你爲什麼……”
我說,“巧雲姐,人什麼時候都會犯錯,但是關鍵是要懂得悔過,改過自新。說實話,我曾經是非常恨你的。但是現在我當我知道你的事情後我就再也恨不起來了。我只知道你是一個需要人關愛的女人。”
李巧雲聞聽,頓時嗚嗚的痛哭起來。嚴琴和薛豔豔姐妹儘管去安慰她,可是仍然不能夠阻止。我看的出來,李巧雲流出來的是悔過的眼淚。
李巧雲哭着說,“張銘,我對不起你們。我現在永遠做不了母親了,也許,這就是老天爺對我最嚴厲的懲罰。其實,其實我現在最覺得對不起的是申琳。我這麼害她,她卻無怨無悔。”
我頗爲吃驚,看了一眼潘局長和嚴琴。頓時明白了。想想也是,像這麼重要的事情,申琳怎麼會不知道呢。潘局長肯定會給她說的。可是她從來沒有對我說起過。難道她也擔心我會去報復。
我說,“巧雲姐,你也不用想太多了,我們校長其實早就原諒你了。她曾給我說過,你是個很值得人同情的女人。無論你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怪你。”
這話讓李巧雲更是難受。哭的更傷悲。許久,她才靜靜的吐了一句,“申琳,等我好了,我一定親自向你謝罪。”
……
從醫院出來,我們幾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過同時卻有一分輕鬆感。嚴琴是和我們一起走的。潘局長執意自己留在醫院照顧李巧雲。
小帆說,“潘哥真是個好男人,我看巧雲姐這輩子也算知足了,不知道我能遇上這樣的好男人不。”
她說着看了看我,似乎這話是對我說的。我慌忙轉過臉不去看她,然後裝作有意無意的問嚴琴,“嚴老師,你說潘局長今後有什麼打算,難道還想繼續和李巧雲過日子嗎?”
嚴琴搖搖頭說,“這個事情我也說不好。可是我看這樣子潘局長似乎並不打算和巧雲離婚。”
薛豔豔態度嚴肅的說,“潘哥不和她離婚或許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官場上的領導理論上講都是接受黨的教育最深刻的人,都是優秀黨員。而作爲一個優秀的黨員是不能夠輕易拋棄髮妻,尤其是官居要職和妻子離婚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對仕途並不是好事。潘哥是不是基於這個考慮呢。”
薛豔豔說的也許是有道理的,可是我覺得潘局長絕對不是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的。從他對申琳的感情我知道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儘管這些年來潘局長從來沒有真正去愛過李巧雲,可是在他的心裡一定覺得很虧欠李巧雲。就衝這一點潘局長都不會和她離婚的。現在李巧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潘局長心裡一定也很心疼。所以他是肯定會用自己的更多時間去關懷她的。
之後我們去了嚴琴的家裡,她特別給我們做了幾道菜。喝酒吃飯的時候,嚴琴特別問起了我什麼時候去給秦副市長當秘書呢。我心裡不免驚訝,她的消息還真夠靈通呢。我給她說了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下來呢。
不過嚴琴卻很高興,眼光裡都閃爍着光芒。我想她心裡一定替我高興。嚴琴隨後給我講了一些當秘書要注意的一些問題。其實這和申琳講的都差不多。不過我很認真的聽完她說的每一句話。
嚴琴最後很嚴肅的說,“張銘,你一旦踏入官場,這就和你以前的環境完全不同了。在很多時候,你是面對着很多誘惑。可是這些誘惑很多是外表華麗,實則包藏禍心。至於怎麼評斷,完全看你自己。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其實不管在官場還是在學校,我們都是爲了最大限度的謀取自己的利益。但是這個最大限度本身也有一定的限度,超過這個限度,那麼你很可能就要接受紀檢委的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