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琴姐,你就別在拿我開玩笑了。其實以前我就不止一次的給豔豔說過,闡明我的立場,是她一再堅持的。而且你也看到了,賈部長從根本上酒看不起我這個小教師,不止一次的着我談話,明裡暗裡的警告我不要打人家女兒的注意,你說我能怎麼辦。”
嚴琴笑道,“張銘,姐理解你。你這樣也確實很爲難。”她想了一下,說,“不過現在也好了。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和豔豔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我只是搖搖頭,解脫,我看未必。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我說,“姐,你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豔豔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你看吧,她知道我在你這裡,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中午的時候,嚴琴就接到薛豔豔打來的電話,說要來找她。
嚴琴因爲下午沒有課,就讓薛豔豔去她家裡。我們回到家裡沒有多久,薛豔豔即刻趕過來了。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二十七八歲上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薛豔豔和人家挽着手臂,一副很親密的樣子。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出來的。
嚴琴將他們讓進來,笑吟吟的問道,“豔豔,這位是誰啊,快給我們介紹一下吧。”
薛豔豔當即就給我們互相做了介紹。原來他是省教育廳的一個辦公室主任。叫蘇雷。這是她爸爸給她介紹的對象。聽薛豔豔說,人家政績很顯赫,家中很多親戚都是爲官。甚至有親戚都進中央了。薛豔豔介紹他的時候故意用一種很輕蔑的眼神看着我,那似乎就是在向我炫耀呢。
我絲毫不以爲然。只是靜靜的笑了笑。裝作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心裡不免感覺好笑,薛豔豔的父母爲了她的婚事可真是不遺餘力啊。那麼多優秀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等着讓她去相。我心裡不免感慨,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機遇,有那麼多美女讓我去相呢。不爲別的,就算僅僅只是過一下眼癮那也是很值得的。
嚴琴給他們讓了坐,然後和他們侃侃而談。我則坐在一邊裝作局外人一樣,時不時的也插上一句話,但是基本上我沒有太多的話要說。
這一切似乎都被薛豔豔看在眼裡,她不時的看我一眼,我明顯感覺的出來,薛豔豔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慍怒。估計是對我不重視她大爲惱火吧。本來人家帶着個男人是來向我炫耀的,可是我卻裝作沒心沒肺的,這怎麼不引起人家的光火的。
大約了半個多小時,薛豔豔是在耐不住了,叫住嚴琴說,“姐,我有事情要給你說。”
嚴琴說,“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裡說吧。”
薛豔豔掃了我一眼,說,“我們兩個說話,我不想讓有些人聽到。”
我沒有說話,淡淡的笑了笑。
嚴琴看了看我,隨即對薛豔豔說,“好吧,我們去我的臥室說。”
兩個人當即走了。這時候客廳就剩下我們兩個人。蘇雷這時有意無意的和我搭腔。”張老師,你和豔豔同事有很長時間了吧。”
我笑道,“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屈指可數。”
蘇雷點點頭說,“嗯,這也不錯,那麼你對豔豔一定也很瞭解了。你能給我講講她有什麼愛好了,或者有些什麼習慣。能給我說說嘛。”
我笑笑說,“好的。這不是問題。”當下我就把薛豔豔平時的一些習慣和愛好統統的都將給蘇雷聽了。
蘇雷聽完,說,“恩,這些都不是什麼壞毛病,一般的女孩子家都有這些習慣。”
我笑道,“蘇先生,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很多男人都受不了豔豔這些毛病,其實豔豔本身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很多時候,還是很溫柔的。誰娶了她也是一種幸福。”
蘇雷似乎對我的話非常贊同,雙手託着下巴說,“是啊,張老師。這麼給你說吧。從我第一面見到豔豔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有時候你不能不相信這種神奇。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我很慶幸此生能遇上這麼讓我心儀的女孩。”
蘇雷說的非常陶醉。這讓我非常驚訝。看不出這小子還是個情種啊。要是薛豔豔嫁給他,那也是一種幸福啊。
蘇雷這時說,“張老師,我在教育局就聽何主任和廖處長不止一次的說起過你。說你是我們省教育界的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一朵教育界的奇葩。今日得見,我感覺很榮幸。”
真沒有想到我現在在省裡都這麼出名了。竟然都成了一朵奇葩了。唉,但是誰會想到我這個奇葩差點就被李巧雲出於私憤給毀掉。這叫什麼世道啊。我笑着擺擺手說,“蘇先生真是過譽了。這一切都是我們校長領導有方。”
“恩,你們校長我也聽說過。”蘇雷說,“申琳申校長。說起她,我可是由衷的佩服人家。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工作非常出色,多次獲獎。而且纔剛三十歲出頭,真可謂是年富力強。這不僅在我們省教育界,就是放眼全國教育界都是一個奇蹟啊。”
我淡淡的笑道,“蘇先生說的太精彩。”
蘇雷說,“只是可惜的是,申校長現在卻出現了作風問題。在這個事業上升的階段,出現這種問題,總是不免令人扼腕痛惜。”
他說着也嘆口氣。我有些激動,說,“蘇先生。我看你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爲什麼要這麼說呢。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們校長一向是行得正。她現在之所以出現問題只是被人栽贓陷害。蘇先生,你久居官場,這種事情你應該比任何人清楚。”
蘇雷微微笑了笑說,“啊,張老師說的是。我也很納悶,像申校長這麼出色的校領導,怎麼會犯那種常識性的錯誤。”說到這裡,他當即換了一種口氣說,“不過張老師你也不用擔心。認證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煉。申校長一身乾淨,我想也不怕紀檢委的調查。”
我真是佩服蘇雷機智的應變能力。我淡淡的笑了笑。
這時,她們兩個從臥室裡走出來了。
我說,“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薛老師,你談的事情夠簡單的。”
薛豔豔白了我一眼,說,“哼,簡單或者複雜,這和你有任何關係嗎。用不着你來管。”
我雖然自討個沒趣,不過我也沒說什麼。聳聳肩,一笑而過。
這時蘇雷看看手錶,說,“豔豔,我們走吧。”
薛豔豔哦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我和嚴琴,目光裡滿是留戀。我看的出來她很不情願。薛豔豔臨走的時候特別交代嚴琴,“姐,我給你說的事情你可千萬記住了。你一定要做到。”說着看我一眼。媽的,也不知道給嚴琴說什麼了,不過我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走了後,我迫不及待的問嚴琴薛豔豔給她說什麼了。
嚴琴笑道,“還能有什麼。她就是不情願我幫助申琳。”
我氣不打一出來,“這個女人太蠻不講理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呢。”我越想越氣,媽的,不管怎麼說,申琳在學校對她還是不錯的,她這麼做等於說是落井下石啊。我越想越氣,當即說,“不行,我得找她算賬。”
嚴琴慌忙拉住我說,“張銘,你這是幹什麼,你給我坐下。”
我氣呼呼的說,“姐,你都看到了,薛豔豔她這是搞什麼鬼呢。”
嚴琴伸手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說,“我說張銘,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難道沒有看出薛豔豔的一番苦心嗎?”
我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苦心。什麼苦心。姐,徐豔豔對我還能有什麼苦心嗎?”
嚴琴嘆口氣說,“張銘,剛纔你沒有注意到豔豔看你的表情嗎,充滿了深情和依戀。這說明她還深愛着你。她之所以今天一反常態的帶着一個相親對象過來也只是想要氣一氣你,可是你卻表現的那麼冷漠。這本身就很傷害人家了。而且你知道嗎,豔豔之所以不讓我幫助你,就是爲了逼迫你去求助她。她想要看你求助她。因爲她喜歡你。所以她纔會這麼做。”
嚴琴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茅塞頓開,是啊,薛豔豔這麼說確實是……我沒有說話,心情頗爲複雜。
嚴琴這時在我身邊坐下,然後拿着我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腿上,吸口氣說,“張銘,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左右爲難。”
我說,“姐,你知道嗎,我寧可豔豔非常憎恨我,甚至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情來,這我都不會任何生氣,而且我心裡也會舒服一點,可是她越是這麼對我好,我心裡反而很不自在。我已經拖欠她很多了,我不想再這麼愧對她。她是個好女人,可是我不配她愛。她應該找一個更加愛她的人。”
嚴琴看着我,目光裡充滿無限的愛戀,她輕輕撫着我的臉,溫柔的說,“張銘,你也別太自責了。愛情是自私的。在愛情裡,沒有任何的誰對誰錯。因而,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嚴琴所展現出來的是那種很大度。這讓我心裡涌起一種複雜的苦澀感。我沒有說話,然後緊緊摟住了她,輕聲說,“姐,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要說出這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