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在之前的戰爭中遭受了衆大的損失,治下州縣十室九空,城池也被一把大火焚燬。
高義歡望着前方的棚戶區,隱約間可見斷壁殘垣,擡起馬鞭指道,“到商州了,看看去!”
語畢,他便一揮馬鞭,奔下了官道,身後李來亨等人,緊隨於後,百餘名馬軍策馬奔騰,揚起一道黃塵。
從正月間,多鐸進攻豫南開始,豫東和汝寧就先後出現了大批的難民。
雖然當時戰爭還沒結束,但是藩府對難民的安置工作,從爆發出難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進行。
西魏國境內,南陽和湖廣的人口,都還算充足,土地早已瓜分完畢,只有關中擁有大批的荒地。
此時北方的自然災害,依然頻發,但是影響百姓生存的主要原因,還是官府賑濟不利,以及流民、土寇對社會的破壞。
沉重的賦稅,逼得百姓拋荒,而因爲社會的不穩定,種了糧食也有人來搶,致使百姓大批逃亡,輪爲流民,進而又破壞周邊的穩定,才造成了北方的殘破和社會秩序的崩塌。
其實天災並不是北方糜爛的主要原因,此時不只是大明朝處於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下,奧斯曼、西方諸夷,也處於同一種氣候條件之中,但崩的是明朝,就得找找自身的原因了。
紅顏禍水、天災,是中國歷史中,最常見的兩個背鍋者,但其實都趕不上人禍的危害。
眼下關中其實還是有大批的田地可以耕種,渭河水系遍佈關中平原,藩府只需要給百姓提供種子,災年給百姓借糧,恢復社會秩序,百姓就能生存。
況且西魏國手中,還有玉米、番薯這樣畢較耐旱的作物。
因此高義歡對自己在關中站穩腳跟,恢復關中,還是很有信心的。
商州作爲從南陽入關中,進入武關後的第一站,大批的難民被就近安置於此。
這時在一片殘垣斷壁的商丘城中,棚戶遍地,西魏國的商州府衙,也在棚戶區之中。
高義歡沒讓人通知衙門內的官員,在騎兵的簇擁下,直接來到棚戶區中。
不過近百騎忽然奔來,即便高義歡未打旗號,普通裝扮,還是驚動了棚戶區中的官員。
這時高義歡等人還沒靠近棚戶區,便有一名穿着黑色官袍的官員,領着幾名屬下迎接了上來。
那官員正要發問,看清來人後,立刻小跑着上前,一臉驚喜的行禮,“臣周仲達,拜見大王!“
高義歡聽他自報姓名,微微皺了下眉頭,想起來屬下好像是有這麼一人,他翻身下馬,扶起周知州,微笑道:“孤王去西安,路過這裡,隨便看一看,周卿不要聲張!“
說着身後騎兵,已經紛紛下馬,高義歡見天色漸暗,外出忙碌的難民都已經回來,正向棚戶區中間的一塊空地彙集,聽有樂曲聲傳來,又笑問道:“禮部的文藝隊,也在這裡?“
周仲達當即道:“回稟大王,正是文藝隊,他們在商州已經待了一個月,周圍的安置點都跑了一遍,爲官府穩定人心,提高難民士氣,起了很大的作用。“
高義歡腦子裡浮出一個身影,笑道:“走,帶孤王看看去!“
“臣這就讓人安排!“周仲達忙道。
高義歡卻一邊擺手,一邊向前走,“不用什麼安排,文藝隊是來安撫百姓的,不是安撫孤王,不要驚動百姓,讓他們安心看錶演。“
周仲達忙點頭稱是,讚歎大王體恤百姓,陪着高義歡步行着,向樂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高義歡向周仲達瞭解安置難民的情況,商州是最早接受難民的地方,第一批安置的百姓,已經在此生活了三個月,基本都已經適應下來,都盼着秋天豐收,過回此前的生活。
正說着,一行人已經到了棚戶區中間的一塊空地,空地中間是一個木頭搭建的臺子,上面有樂器班子,還有文藝隊的女娃,下面靠近擡着坐了一半圈小子,後面又蹲了一圈人,最外一圈則站滿了男男女女,將臺子圍的水泄不通。
高義歡一行人擠進人羣,便見眼前人頭如織,人聲鼎沸,帶着頭巾的人頭晃來晃去,都聚精會神的看着上面的表演。
高義歡左右瞧了瞧,看見幾個年輕小夥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臺上女娃,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周圍的女娃,看着臺上的文藝隊,特別是中間一名女子,目光中不禁亮光閃爍,彷彿期待着自己也能像臺上的女子一樣散發着亮光。
高義歡一眼就看見了臺上的陳圓圓,白皙的臉蛋上有點紅暈,她臉蛋向上揚起,少了一分柔弱,卻多了一分英氣和自信,那份美麗,讓尋常男子不敢直視,不過高義歡自然不是尋常人,目光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從臉看到胸,又看到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後看到腿。
正在臺上準備的陳圓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擡頭正好看見高義歡,她微微一愣,遂即輕輕咬了一下嘴脣,眼角眉梢涌滿了春色,風情萬種地瞟了他一眼,然後便不在看高義歡了。
高義歡眼睛瞬間一眯,喉結一動,嚥下一口涎水。
說起這個文藝隊,高義歡也是頭疼的緊,他剛培養一批,在軍隊中轉一圈,軍中的一羣畜生,就利用職權之便,連哄帶騙,取妻的取妻,納妾的納妾,把好苗子全都弄回家了。
特別是那個趙大憲,一人就取了兩個做妾,盡給他拆臺。
人一得勢,就容易腐敗,高義歡已經考慮,將個人的作風問題,列入官員的考覈標準,納妾可以,但不能太過了。
這時臺上歌聲響起,陳圓圓頭微微擡起,玉手斜着伸出,悅耳動聽的歌聲隨之響起,“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這是美麗的大魏,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表演結束,空地上點燃了篝火,魏軍士卒打了野味,放在火上燒烤。
天色以黑,高義歡和護兵,便在商州過上一夜,文藝隊的女娃被叫到營地中,高義歡親自進行表彰。
大家歡聚一堂,吃着野味,唱着歌,氣氛十分歡暢。
親衛營的士卒們,見了文藝隊的女娃們,也都很守規矩,一個個都溫柔的很。
曾經軍中也發生過,軍官侮辱文藝隊的情況,犯事的軍官直接被高義歡給砍了,軍中將領才曉得不能亂來,就是兩情相悅,現在也得將報告打到禮部才行。
這時,空地上紮起了許多帳篷,天空中滿是繁星,文藝隊的女娃圍着篝火唱歌,高義歡則與陳圓圓走在一起,“那啥,陳姑娘,覺得孤王作的詞曲如何?”
陳圓圓輕笑道:“好聽是好聽,意境也有,就是太俗了一些。”
高義歡停下腳步,注視着陳圓圓,板起臉來,揹着手正色道:“圓圓姑娘,孤王今天必須要批評你,你們文藝工作者的責任,就是要用通俗的東西,去感化和教育百姓,而不是取悅一小挫自命風流的文人。這些詞曲,俗嗎?孤看不俗,文藝工作必須深入羣衆,能激勵民心士氣,而不是隻唱給幾個人聽。你要弄明白,你這項工作的使命!”
陳圓圓微微愣住了,再次感受到了高義歡崇高的思想境界,還有都快溢出來的才華。
忽然,她眼神有些迷離,呼吸紊亂,“大王,抱奴!”
方纔宴會上陳圓圓喝了點酒,高義歡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居高臨下,看見月光下白皙的如同羊脂白玉的肌膚,還有胸前隆起,下意識得吞了口涎水,兩手就要伸過去,卻忽然又想到,馬上要同公主大婚,孤這樣是不是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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