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這、這……”顧小北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個勁的說我去,來表達自己的吃驚。
“這新聞夠不夠勁爆。”我說。
“太勁爆了,柳雪,嘖嘖,以前可是我的偶像,江城女企業家啊。”顧小北說。
“你只要好好跟我幹,以後肯定比她強。”我說。
“真的?”顧小北的眼睛裡露出亮光,她是一個有追求的人。
“當然,只要你好好幹,我保證用不了幾年整條沿江路的娛樂場所都由你來掌管。”我開始畫餅,沒辦法,在沒有實力之前,想要讓人死心塌地,只能畫餅。
“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是不是我跺跺腳,沿江路都要顫三顫?”她一臉憧憬的說。
“差不多吧。”我說。
“好期待啊。”顧小北說。
“先把眼睛這件事情辦好,明天早晨我要看到效果。”我說。
“哥,高,太高了,這種事情都能被你挖出來,看來重金屬KTV很快就要成爲咱們的場子了,哥,要不讓我去那邊管理吧。”顧小北說。
“已經定了莊棟,下次我整個迪廳,再調你過去。”我說。
“那好吧。”顧小北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倒了回來,說:“哥,我其實可以兼管幾個場子。”
“行,只要你有能力,又忠心,以後一定給你出頭的機會。”我說。
“謝謝哥。”顧小北拋了一個媚眼。
我沒有接,她隨之走了。
第二天,網上到處都是那張黃向榮和柳雪親吻的照片,自媒體的標語更加引人眼球。
第三天,有記者深挖柳雪的發家史,寫了一篇從公司文員到女企業家,其間是否有權力的影子。
經過兩天的發酵,幾乎所有江城人都知道了黃向榮的事情,他已經被停職。
而此時我正坐在墨水江公園的長椅上,喝着草莓奶茶,靜靜等待段書蘭的到來,今天是她約得我,電話裡聲音有點嚴肅。
咯噔、咯噔……
耳邊傳來小皮鞋磕碰地面的聲音,扭頭看去,發現段書蘭今天穿了一雙高跟鞋,讓她的身材顯得更加修長。
**相間的連衣裙,打扮的十分時髦。
“今天這是來約會啊,打扮的如此漂亮。”我盯着她說。
段書蘭臉色並不好看,坐下之後,冷冷的說:“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呃?”我愣了一下。
“黃向榮的事情。”她說。
“告訴你有什麼用?”我問:“你又搞不定。”
“沒有我,你能知道黃向榮跟柳雪有關係?”她瞪了我一眼說。
“發什麼火嘛,難道你想取代黃向榮?資歷也不夠啊。”我說。
“既然沿江路如此重要,提前商量的話,當然要派一個相信的人過來啊。”她說。
“你在江城又沒根基。”我撇了撇嘴說。
“你……”
“這是你自己說的。”她想找我,我閃開了。
“跟你實話說吧,這件事情非常重大,因爲這個團伙不僅僅控制着江城的地下市場,咱們整個省都被他控制着,所以我思來想去,最終向上面進行了彙報。”段書蘭說。
“你彙報了?”我瞪大了眼睛,問:“會不會把我暴露啊?我死了不要緊,我父母還在江城,我愛的女人過段時間也會回來。”
“放心吧,現在知道你身份的人,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在江城,只有我和李爲民局長知道。”她說:“我這次能調到緝毒隊,也是李局長的功勞,你如果提前告訴我,那麼便可以提前做準備。”
“李爲民可靠嗎?”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卻引來段書蘭的白眼:“他不可靠,江城早就氾濫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小打小鬧了。”
“現在佈局也不晚啊。”我說。
“是不晚,但下次有什麼行動,必須向我報備。”她說。
“知道了,真囉嗦。”我說。
“你說什麼?”段書蘭舉起了拳頭。
我急忙起身跑開了,說:“太暴力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滾!”
我本來就想走,但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返了回來:“有個事跟你說一下。”
“說。”段書蘭唬着臉。
“重金屬KTV我看上了,準備盤下來,可能會用點小手段,讓新上任的那所長別爲難我啊。”我說。
“我會提醒他盯緊了你,只要有一點違法行爲,立刻抓起來,讓你進去住幾天。”段書蘭說。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啊。”我說。
“滾!”
“嘖嘖,去了幾天緝毒隊,說話都變得粗魯了。”我說,隨後轉身急速的離開了,怕再說下去,段書蘭真會急了。
啾啾……
我雙手插在口袋裡,吹着口哨離開了墨水江公園,可是剛走出公園大門,一輛麪包車停在面車,還沒看清什麼人,便被人套了麻袋塞了進去。
“我去,難道是黃向榮知道是我在背後搞鬼,找人來收拾自己?”我心裡暗暗想道,有點慌。
“兄弟,不知道我得罪了誰,死之前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我開口問道。
可惜回答自己的是一記重擊,隨之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再一次出現在那間廢棄的車間裡,整個身體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對面坐着斗篷男和一名黑衣女子,不用問,黑衣女子八成就是跟自己通話那人。
“喂,老大,我都幫你們做事了,你這是幾個意思了?”我感覺腦袋仍然有點痛,打自己那孫子下手挺狠。
“你最近讓劉三在找重金屬KTV的麻煩?”斗篷男問。
“對啊,手裡有點錢,想再盤個場子。”我表情鎮定的回答道,不過心裡卻很慌,斗篷男這樣問,不會知道是自己在背後搞黃向榮吧?
“重金屬KTV的老闆鄭朗是黃向榮的小舅子,你知道吧?”他繼續問。
“知道。”我再次點頭,因爲這些事情無法撒謊。
“所以你就挖出了黃向榮和柳雪的事情對不對?”他聲音有一絲陰森的問道。
“不對,老大,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再說了,我也沒那個本事啊。”我大聲嚷叫道,這事打死不能承認,估摸斗篷男搞定黃向榮花了不少心思,被自己這麼一搞,他以前的心血都白費了,知道真相搞不會弄死自己。
“不承認是吧?這個女人是誰?”斗篷男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正是剛纔我和段書蘭在墨水河公園說話的畫面。
“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他說,聲音陰森冰冷。
“我操。”我心裡暗罵一句:“看來這次真得要死這裡了。”
“認不認識?”斗篷男問。
“認識。”我立刻回答道。
“叫什麼?幹什麼的?”他問。
“段書蘭,剛剛調到緝毒隊,老大,你聽我說,我們兩人以前就認識,我想着以後就要爲你做事了,跟她搞好關係,也許對咱們有用,我發誓,對你絕對忠心耿耿,再說我的把柄在你手上,你什麼時候讓我死都可以,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我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一點。
“老大,不要信他的鬼話,直接殺了吧。”黑衣女子說。
“就是你接的我的電話吧,老大,我要舉報,她很可能是臥底,我上次打電話告訴她沿江街道辦副主任出了空缺,讓她通知你想辦法,這個位置對咱們很有用處,可是她說這事不用我操心。”我說。
“對了,我還跟她說,自己有合適的人選,因爲我想,以老大的能量,爭取這個小位置應該不難,難就難在適合的人選上,既要看起來自然,又要有那個資歷,這種人肯定很少,但我這裡正好有一個,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老大你,如果沒有的話,我嚴重懷疑她是臥底。”我大聲說。
心想着,這個時候就要一口咬死,不管對錯,先把水攪混再說了,這些人做殺頭的事情,肯定會疑神疑鬼。
斗篷男扭頭盯着黑衣女子沒有說話,氣氛有一絲凝重。
“老大,別聽他瞎說,是,他打過電話,但我想他這種人有什麼合適人選,所以就……”
啪!
萬萬沒有想到,黑斗篷是一點不憐香惜玉,黑衣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狠狠的捱了一耳朵,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我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自己跟黑衣女子的樑子算是結了。”
“以後再自作聰明,別怪我不客氣,或者你真像他說的那樣,是條子派來的人?”斗篷男陰森森的說。
撲通!
黑衣女子立刻跪在地上,哭着說:“老大,我對你忠心耿耿,如果我是臥底,那你還能安全的站在這裡嗎?”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放長線釣大魚。”我故意嘀咕了一聲,聲音還讓斗篷男聽到。
唰!
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兩道寒光朝着我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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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還想殺人滅口啊,你動我一根汗毛,就證明你心裡有鬼。”我瞪着她吼道,此時我的腦子異常的清醒,面對死亡的威脅,確實可以調動起全部的潛力。
“你……”
我和黑衣女子相互瞪着眼,誰都不服誰,我是硬挺,她是真得對自己起了殺心。
“好了,起了吧。”稍傾,斗篷男的聲音響起,黑衣女子這才站起來。
“王強,你說有合適的人選,是誰?”斗篷男問。
“我前妻林菲,她……”我把林菲的資歷講了一遍,最後補充道:“我手裡有她的把柄,所以很容易拉她下水。”
“倒還真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斗篷男思考了片刻說。
“老大,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一定辦得妥當,讓林菲心甘情願爲咱們辦事。”我說。
“是爲你辦事吧?”黑衣女子說。
“切,要不你去勸說林菲?看看她會不會同意?搞不好直接報警抓你。”我瞥了她一眼反駁道。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斗篷男呵斥道。
“老大,他肯定有問題。”黑衣女子仍然不罷休。
“有沒有問題,我會判斷。”斗篷男說,隨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點白色粉末,撒進了菸絲裡,又捲了起來,這才擡頭看着我說:“這是四號,剛纔那點量足夠讓人上癮,抽了這根菸,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我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這特麼不是電視裡的情節嗎?現在卻出現在現實之中,方法很簡單,但又最歹毒。
害怕、緊張、各種負面情緒一下子涌上心頭,四號一旦沾染一輩子就完蛋了,根本戒不掉。
真抽了這根菸,自己一輩子就完蛋了,可是如果不抽,估摸馬上就會被他們殺死。
左右兩難!
“怎麼辦?”我在心裡吶喊着,終於明白了當英雄或者臥底根本特麼就不是人乾的事情。
“鎮定,一定要鎮定,不抽就是死,抽的話,即便一輩子完蛋了,也可以死之前拉着他們一塊墊背。”心裡出現了一個聲音:“只要把他們都搞死了,父母和趙嫣也就安全了,自己這輩子也不算白活。”
幾秒鐘之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擡頭朝着近在眼前的黑斗篷男微微一笑,說:“我的命就是老大的,老大讓我抽,我就抽。”
下一秒,斗篷男把卷煙放在我嘴裡,打着了打火機點上。
我內心是恐懼的,但想到自己的遭遇,再想到這個世上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父母和趙嫣,最終狠狠的抽了一口、二口、三口……
“行了。”大約抽了三分之一,嘴上的煙被斗篷男拿掉了:“我是從來不相信癮君子的,你還是留着身體替我辦事吧。”
呼……
內心那種巨大的緊張和恐懼感,瞬間消失了,我有一種虛脫的感覺,不過外表仍然硬挺着:“謝謝老大。”
“明天要去趟臨海市 ,你跟着我走一趟。”斗篷男說。
“好的,老大,能不能讓兄弟們給鬆開,再搞點吃的。”我說。
斗篷男點了點頭,立刻有人給我鬆了綁。
至於自己和段書蘭見面的事情,到底他心裡是否相信剛纔的解釋,或者根本不信,我暫時還無法猜測,不過還好,自從那天買了新手機之後,老手機裡的內容早被我清除乾淨。
至於新手機,一直放在玫瑰裡別墅裡,打完重要電話就收起來,根本不帶在身上。
很快有人端上來一碗泡麪,我一邊吃着一邊心裡思考着:“爲什麼黃向榮出事,斗篷男會如此的緊張,難道黃向榮纔是劉三背後的人?還有自己剛纔胡亂說黑衣女子放長線釣大魚的時候,斗篷男明顯有一絲失態,難道他不是真正的幕後大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