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客棧裡
“主子,已經照你的吩咐,在荒州安排好了一切”狼二眼眸灼灼的看着公玉寒雪,此時她的心早已經激動不已,屬於主子的霸業正要開啓了。
“嗯,辦的很好”荒州顧名思義就是被廢棄的州,而她就要那快地脈,地勢易守難功,還是風水上的地理龍脈之處,雖說無人管制,土匪橫行,人員混雜,還有很多流浪之人,不過這一切正是她選擇的理由,以後有了她,那將成爲大陸上最強大的寶地。
“有狼大她們的消息了嗎?”公玉寒雪眼眸一寒,狼大她們始終是她心中的擔憂。
狼二有些頹然的搖了搖頭,眉心緊皺,倏然眼裡光芒一亮,神色微凝道“主子,若對方的勢力是被陰氣繚繞,消息是傳不出來的”
“陰氣,哼”公玉寒雪冷哼一聲,清澈的眼眸半斂,全身透着沉澱的殺氣,森冷的寒氣更是撩人心魄。
“天大地大,萬物相生相剋,再怎麼隱蔽,總會有突破方法,只要狼大她們活着,我定會救她們出來”公玉寒雪眼眸晦澀莫辨,沁涼的手指泛着柔和的光暈,卻似閃着一觸即發的寒氣
“主子,公孫屋應該會有辦法,只是……”狼二手心緊握,心神有些不寧的開口道,公孫屋是有辦法,可公孫屋從不涉世間俗事。
“嗯,我明白你的擔憂,再難我都會救出狼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公玉寒雪坐在桌前,用手敲擊着桌子,淡聲道。
“這事我自有打算,你先放出消息,狄修國太子淳古孤諾被公玉月盈暗殺,他被掉在城樓處的場景用畫畫出來,散發到狄修國”公玉寒雪淡聲開口,她要讓狄修國和赤琉國對打起來,給她贏得更多的發展新國度繁榮的時間。
狼三心中一驚,倏然擡頭道“主子,你是想借此機會讓兩虎相鬥”主子的心思纔是最深沉的,所有人都不會是主子的對手,狼三是越想越興奮。
“不錯,就算是狄修國不願意發兵,百姓看到他們的太子被這樣欺負,也會暴動,迫於壓力,狄修國的王不得不出兵”她不是什麼好人,爲了目的,當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包括人,淳古孤諾幫了她的忙,作爲回報,她會幫他的筋骨恢復好,僅此而已。
“是”
“這幾日那公玉月盈定會早朝,將無郊西山上葬的老妖婆扒出來,找最好的鬼匠,製成骨琴,作爲大禮呈現給我們的新皇”公玉寒雪一頭秀髮如綢,白衣豔麗如斯,卻遮不住她眼中的嗜血仇恨。
當年她的母親,前太女,就是被她一直呵護的妹妹背叛虐待,受盡了各種刑法,更是讓她的母親親眼看着父親被折磨……
公玉寒雪狠狠的閉上了眼睛,全身冷如冰霜,卻豔麗如薔薇,整個空氣彷彿也因爲感受她的悲痛殺氣而起旋風,桌子上的茶杯在這樣凜冽的氣息下顫顫的動着,發出清脆的聲響。
狼二她們低着斂目,她們一直都知道主子心裡有悲痛仇恨,主子忍辱負重,受了太多的苦,雖然那大皇女和二皇女還活着,但主子定不會像以前那樣簡單的放過她們了,主子說過,真正的痛苦不是殺了仇人,而是讓仇人生不如死,受盡折磨求死不能。
“好好休息吧,休息完了,我們趕路”公玉寒雪說完後,便起身來到淳古孤諾所在的屋子。
看着在那裡搖頭嘆息的大夫,公玉寒雪淡漠道“怎麼樣,還沒醒來?”
“唉,夫人,你這位夫君身體裡的毒已經解了,只是這手筋腳筋被挑斷了,好了,也無法再拿劍,更不用說乾重活了”大夫心有嘆息,這好端端絕美的一個男子,卻受此打擊,成爲廢人也不知道眼前這位豔麗的夫人會不會嫌棄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公玉寒雪不欲做過多的解釋,他們也算不上有什麼關係。
“是”
公玉寒雪坐在牀榻上,冷冷的看着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淳古孤諾,她或許能將他手筋給接好,但恢復不到完美的程度,未必能讓他重新拿的起劍,所以爲了保險,她要找鬼醫,這世界上也只有鬼谷鬼醫可以醫治。
她聽狼二說了,巫雅千竹已經被她打暈讓人秘密送往荒州了,只是淳古孤諾要鎮住麒麟地宮的元關,纔會讓二皇女給抓住,公玉寒雪心中微嘆息,以前身的記憶來看,除了她設置的很多機關,麒麟地宮本身還有太多秘密,這也就是前身能確定巫雅千竹逃不開的原因,否則淳古孤諾也不會爲了讓巫雅千竹離開受這樣的苦。
至於月溫翎已經消失,公玉寒雪嘴角勾起一個淡漠的弧度,如今他對她來說還是小角色,如今她不會費心思去找。
不一會,看着淳古孤諾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公玉寒雪微微將他的髮絲撩撥在後面,冷淡開口道“你醒了”
淳古孤諾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能看到公玉寒雪,看到她的那一眼,心不受控制的一顫,彷彿有一股圓滿溢滿心頭,原來再多的苦難,看到她那一眼,心也彷彿會平和。
待回神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淳古孤諾黯然無神,整個人彷彿有些頹然,曾經那冰冷高貴的氣息也彷彿收斂了起來。
感覺到淳古孤諾的低落情緒,公玉寒雪眉頭一挑道“你先留在我身邊,放心你的手腳我會找鬼手替你治好的”她不會告訴他,留他在身邊算是變相的軟禁,若淳古孤諾出現在狄修國,這狄修國和赤琉國的戰爭就打不起來了。
淳古孤諾覺得胸膛震顫,一時間有些發矇,他真的可以好起來?還可以留在她身邊,這是他不敢想的,帶着隱血劍回到宮內,他就知道一切都變了,狼二的淡定從容還有熱切,讓他隱約猜測出了什麼,那時候他竟然傻傻的想着要是一直被中着蠱毒,是不是就可以在她身邊,就算是利用,他也願意,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想法,他也終於明白,爲何愛那麼苦,世人卻趨之若鶩,爲愛瘋狂,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她一句話就彷彿能決定他的喜悅和傷痛,可一想到無法拿劍,無法保護她,心有卑微,眼神瞬間變的有些黯淡。
“淳古孤諾,你若想回去,等治好了你的手腳,明年春暖花開,你想回你的狄修國我也不會反對”公玉寒雪淡漠的瞥了眼淳古孤諾,彷彿告訴他,你這個樣子連走路都需要人幫忙。
公玉寒雪心中另有打算,這一場惡戰會讓兩個國家兩敗俱傷,而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她的新國度將會是另一番景象,幾個月的時間對她來說足夠了。
“不是的,我……”淳古孤諾鳳眸微斂,竟然無法對視此時公玉寒雪冷傲的眼神,他此時確實如廢物般,根本就沒有資格說什麼。
“夫人,藥來了”客棧的小廝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
“嗯,放下吧”公玉寒雪淡漠開口,這藥是她配置的,對他身體有好處,他的身體元氣大傷,需要調養,大家都以爲他是她的夫君,對於無關的事情,她並不樂意解釋,況且這樣也可以掩人耳目。
淳古孤諾心一顫,鳳眸閃着瀲灩波光,望着公玉寒雪是深深的眷戀,眼眸幽深,彷彿如旋窩般要將人吸進去。
公玉寒雪將淳古孤諾扶着坐起來,然後端着藥碗,用勺子輕輕攪動着,吹了吹熱氣,舀了一勺,餵給他。
淳古孤諾全身僵硬有些不敢動,睜大眸子看着到了嘴邊的勺子,怔愣住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薄脣有些微顫。
“哼,怎麼怕我下毒?我若想要你的命,也不會救你了”公玉寒雪冷哼一聲,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
淳古孤諾從驚愣中回神,全身高貴的氣息彷彿染上了一絲寂寥,眼含難得的溫柔,他想解釋什麼,想搖頭,可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只是格外珍惜這屬於他的溫情,她親自給他喂藥,這是他連想都無法想的。
淳古孤諾瞬間張口將那勺藥喝了下去,此時他只有行動來解釋他的心情,但願她會懂。
公玉寒雪看着淳古孤諾急切的動作,手微微一頓,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澤,繼續手中的喂藥動作,直到一碗藥到底。
兩人誰都沒說話,卻縈繞着難得的寧靜溫和,簡單的時光裡奏響了不一樣的琴心。
兩日後
公玉寒雪決定趕路,時間不能再耽擱了,停留了兩日,也只是因爲淳古孤諾的傷勢嚴重,卻舟車勞累很容易影響以後的恢復。
公玉寒雪一行人剛從樓上下來,便聽到客棧一樓吃飯的人們在討論着什麼。
“你說的那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還不知道吧,現在可是出大事了”桌前一個人喝着酒開口道。
“什麼大事,還不就是朝廷那點事”
“這次可不是,最新的消息,這新女帝早朝時,你們猜發生了什麼”
“別賣關子了,快說”
“唉,女帝早朝時候,有人竟然送來了一個人骨製成的琴,說那可是女帝母親的骨頭製成的……女帝當場便暈了過去”
“啊,還有這事,那先女帝死後應該葬在皇陵吧,怎麼會被扒出來,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故弄玄虛”
“這事也算小事,你們知道玉隱城吧,玉隱城可出大事了”
“快來說說”
“聽說玉隱城古墓被毀消失,機關全部被破,也就這兩天的事情”
“怎麼可能,那神秘的玉隱城,古墓可是傳承千年,很多人連進都不能進,聽說裡面還有迷宮,你說這事是假的吧”旁邊一青年男子冷叱一聲,不相信。
“你別不信,這世界上能破壞玉隱城古墓的也就是鬼谷,說不定鬼谷谷主出現了”
……
公玉寒雪剛走出門邊的腳步一頓,清美的容顏,猶如霧藹中的薔薇花,朦朧豔麗,她眉心一擰,睫毛輕顫,寒風捲起她的髮絲,流瀉出一股別樣的蒼涼風情。
“主子?”狼二揹着淳古孤諾上了馬車,狼三看着主子靜靜的凝立在那裡,再聽到裡面的討論聲,凝神開口道。
“走吧”公玉寒雪心有恍惚,是他嗎?他出了鬼谷,爲什麼去了玉隱城,她心裡其實有很多疑問。
一輛馬車三匹馬行走在路上,也只是小半個時辰後,突然天空閃過一道雷聲,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本來晴好的天空烏雲滾滾,遮天蔽日,天際間黑壓壓,白天瞬間變成黑夜,而黑夜卻染着深深的碧綠之色。
“啊,黑天了”
“不是黑天,全是妖綠色,此天必出妖孽”
“好恐怖,快快,收拾回家……”
……
公玉寒雪本以爲只是普通電閃雷鳴,會下雨,聽着外面百姓奔跑聲吵鬧聲,一把撩開車簾,擡頭看了看詭異的天氣,天地間彷彿只有那黑壓壓碧綠的光芒,這種詭異的碧綠色,讓公玉寒雪心有不安。
似感覺到什麼,公玉寒雪瞬間側目,待看到屋檐上站着的那個青衣之人,尤其那青絲繚繞在風中飛舞,全身也是那碧綠之色,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到那碧綠的眼眸,迷人卻散發邪惡之氣。
公玉寒雪腦海中瞬間被一道光擊中,心更是不安的一顫,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會是那個在玉隱城古墓幽冥之池裡的那個人,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