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小鮮肉默默地走過來,表情呆呆地朝她張開雙臂,她激動得心如溜溜球一樣忽悠忽悠的,忙上前和他擁抱了一下。
這小表情,真招人心動啊!
那個小鮮肉走後,又過來了一個男人,是個典型“老幹部”,她遲疑了一下。平生,她對“老幹部”就不咋感興趣,雖說此人也可以劃歸到“長相不俗”的隊伍裡,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的?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剛纔那個小鮮肉,皮膚,吹彈可破,清秀透白。讓人看着就春意盎然的,也應景不是?
面前的老幹部還挺執着的,沒動地方,一心索抱。她一陣反胃想吐,沒忍住,一張口,就吐到了老幹部的白色T恤上。
她嚇了一跳,擦了擦嘴,皺着眉看了看那個倒黴的“老幹部”,那個“老幹部”低頭看了看襯衫,嘴角上揚,眉頭一緊!
“晦……氣。”這兩個字是他在心裡說的。
蘇米掏了掏兜,翻遍所有,才摸出……二十元錢。
她緊張地伸手遞了過去,“大叔,你這件T恤,隔條街的批發市場10元一件,丙烯的成本大概不到1元錢。這些錢肯定夠了……”
他像看精神不大好的病人一樣看着面前這個出手寒酸的女孩,驚得都說不出話了。
她把錢硬塞到那個人的手裡,拿起還剩一點的奶茶杯,低頭、哀婉地從那人眼皮底下緩步撤退,內心戲卻是,“姐這纔是……快閃!”
盛飛此時卻跑過來,攔住了她,“你幹嘛走啊?”
“你們認識?”那個“老幹部”喊了一句。
“什麼?”
“老幹部”走過來,看了一眼蘇米,拍了拍盛飛肩膀,“我先走了啊!”
酸臭的刺鼻氣味飄蕩開來。盛飛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蘇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這事吧,真不怨我,他要‘求抱抱’,我真來不了。”
“多MAN啊!咱們隊伍裡的老大哥。”
“啊?老大爺吧!”
——
“走過的,路過的,各位親們。”
主持人是開網店的麼……
“我們今天在步行街舉辦的活動……自閉兒童……關懷……”
“啊?”蘇米歪着腦袋看了看那個普通話乙等的主持人,對站在旁邊的盛飛道,“你們怎麼關心起自閉症兒童來了?”
她翻了翻眼皮,呀!她忽然想起南方的那個自閉症兒童。
“報社秘密策劃的活動。你來得可真湊巧。”
“報社還舉辦這麼好玩的活動啊!一水兒的高顏值男神啊,你們都從哪搶來的?”
“切,瞧你那色眯眯的眼神,還真是個如假包換的顏控!”
“……”
“當然是……雷總,神通廣大咯!”他低聲說道。
“他?怎麼認識這麼多……男的?”
還真對他不瞭解啊!蘇米低頭,心抽動了一下,對他不瞭解,就……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自己真的很二很不可原諒啊。
“那,我先走了。”她覺得這個活動一點都不好玩。
莊哲來到城南別墅,一進二樓書房,就對着雷震抱怨道,“你也太不厚道了!”
“怎麼了?”他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重又坐在書桌前,低頭翻起來。
“晦氣!剛來你們這,凍得我現在還感冒呢,非拉着我去參加這個活動。”
“哼……你不是說,想借機會搭訕個美女麼?怎麼,沒抱個美人歸麼?”
“還美女呢,倒黴的黴啊!”
“呵呵。”
“小姑娘長得還行,就是……我有那麼老嗎?”
“你?”雷震擡眼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大哥,抿嘴笑了笑。
“你什麼態度?太傷人自尊了吧!”
“我是笑,那個女孩的眼睛肯定是早早就壞了!”
“她在我T恤上吐了一灘,哦,還給我二十塊錢。”
“那很好啊。你那件T恤本來就20塊嘛。”
“我這可是20美金啊。正宗的美國地攤貨……”
“還不一樣是MADEINCHINA?”他嘲笑了莊哲一句。
“哼!你認識她?總幫個外人說話!”
“你一個三十好幾的老大哥,跟一個小毛丫頭計較什麼呀!”
雷震和莊哲即是多年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幾個月前,雷震剛收購了莊哲一手創辦的網絡科技公司。而莊哲也有更多精力和資金去拓展製作做自己更喜歡的網絡遊戲事業。
當然。
對於網絡科技公司的運營情況,莊哲也樂於無償提供自己的建議和經驗。
誰讓他們的父親,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傳媒界第一合夥人呢!當年,兩人撈得第一桶重金的時候,莊哲的爸就明確表示,自己喜歡遊山玩水、浪跡天涯,奮鬥創業那種廢腦傷神的事,自己肯定不想再繼續下去。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纔是正道。
於是二人和平分手,聲譽日隆的傳媒王國,就被雷昊明一手擎住,直至今時今日。
而莊哲的人生信條,與其父相比,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哲笑笑,“你們這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酒肉美色場所?這種事,你應該比我門清。”雷震很直白地斜了他一眼。
“損人不帶髒字,是不是?”
“算啦,我還是自己出去轉轉吧。”
“晚點10點後不回來,我就不管你了!”
“嗯?”他剛挪了兩步,立刻又折了回來,“這邊網站的籌備情況,怎麼樣了?”
“纔想起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
蘇米躺在牀上,一個180度的大翻身之後,她纔想起來自己目前不適合這麼瞎折騰,心裡忽然有點小緊張。
大晚上來了興致,把平時少穿的運動服、寬大的衣服全部找出來。還有運動鞋、帆布鞋……
睜開眼一看手機,已經是早上7點半!她匆匆洗漱後,踩着一雙運動鞋,上身穿着前年買的紅色小熊的衛衣,黑色運動褲。看起來,像是要郊遊。
她對着鏡子看了看,幾年前,自己剛來報社工作的時候,就是穿成這樣的,掉進學校裡,就是個學生,她做了幾個伸展運動,似乎找回了自己曾經的活力……
又忘了自己不能瞎折騰。
她揹着雙肩包,從負一層車庫朝電梯口走去,剛走到一半,旁邊走過來個人,她沒留意,繼續走。
“你穿這一身,是要打球去麼?”
“……”
蘇米活潑地轉過來看了看那人,呵呵,是餘總。
“打球?”
“中午報社的羽毛球比賽。怎麼?你們部門派你打比賽?”
“呀!”
她想起來,上週曹珣確實在某天開早會的時候,說了一句關於報社羽毛球比賽的事。當時她正盤算着,開完會,回到座位上是吃點麪包呢,還是喝點牛奶呢?
“我,我這兩下子,發球連網都過不去。”
“哦,呵呵。”餘總寬容地朝她笑笑,兩人就走進了電梯裡。
曹珣看着一身運動休閒的蘇米走了進來,眼前一亮!她懷着激動的心情,忙走了過去。蘇米剛放下揹包,就被曹珣堵在了座位上。
“小米姐,你就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啊!”
“啊?”蘇米手裡攥着剛找到的飯卡,站起來從曹珣身旁閃出,被曹珣攔下。
“小米姐,中午比賽就定你了啊!”
“什麼?”
蘇米錯愕地看了一眼她,想起食堂的早飯就快要沒了,蘇米從她身旁匆匆閃過,和她連說了三個“不行!”
蘇米躲瘟疫似的快步朝電梯間跑去,背後傳來曹珣清脆而天真的回答,“姐,你就別謙虛了,中午就這麼定了!”
兩個雞蛋,一碗粥,一個饅頭,一份鹹菜……竟然還有豆漿,來一碗。
食堂裡的大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孩子,你能吃完這些嗎?”
“吃不完,雞蛋,豆漿我打包。”
她取出幾張紙*了擦嘴,一手拎着裝雞蛋的塑料袋,一手拿着豆漿杯,滿足地走到電梯間。
身後的食堂門嘭地關上了。早餐開放時間剛好結束。
電梯門開,她邁着悠閒的步子走了進去。擡眼朝安靜的電梯看了看,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