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不比其他。很多人的一生,也不會買幾樣的。所以一般人在選擇時,肯定要慎之又慎。而作爲中產階級的大多數人,一般都會選擇國際一線的奢侈品牌。很少有人會用輕奢品。而輕奢品恰恰是白領階層的最愛。汪濤的目標客戶定位沒錯,反倒是艾比的話禁不住推敲。
艾比轉頭看着我,她一臉的怒意。說了一句英文,“You are rude……”
她的意思說我很沒有禮貌。她以爲說了幾句英文,她就高雅了。
我冷笑下,看着她的樣子,我真的想反擊她幾句。但我知道安然對這單子的重視程度,只有忍氣吞聲,沒再說話。
可艾比似乎沒完沒了,她瞪着我,不耐煩的說着,“我們公司的品牌定位,難道我不知道,還要你來提醒?”
我還是沒說話。默默的忍耐着。
汪濤見我替他說話,他也終於忍不住解釋說,“艾比總監,前幾份的提案,目標客戶我也是這麼定位的……”
汪濤的意思很明顯。之前這麼定位你說沒毛病,可現在你卻忽然又變了。這明顯就是故意挑刺。
艾比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她身邊的一個男人立刻低聲說道,“艾比總監,您和客人約定的時間馬上到了。是現在出發,還是在等一會兒?”
艾比冷冷的瞪了我和汪濤一眼,傲慢的說道,“現在就走……”
說着,她站了起來。
我完全傻眼。這特麼是什麼提案會?剛剛說了不到半個小時。並且這半個小時完全看她在表演。正題還沒說,她居然就要走了。
安然也有些坐不住了,她連忙站起來,依舊是用她特有的溫柔問,“艾比總監,那我們的提案,您什麼時候看呢?”
艾比依舊是板着臉,一副傲慢的樣子,“把提案郵件給我吧!明天早上我要回北京,只能回去看嘍……”
無語!我徹底的無語了!安然的臉色也微微變了。她有些尷尬,更有些鬱悶。
我越來越糊塗了。愛麗從北京跑到這裡,除了折騰汪濤修改幾次提案,她再什麼也沒做。她這哪裡是來談合作的,她這就是來折磨奧藍的。
安然嬌美的臉上,浮現着無奈的神情。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對艾比說,“那就不打擾艾比總監了。我會讓人把提案郵件給你。過幾天,我還會親自去北京拜訪你的……”
安然依舊是一副禮貌的樣子。而艾比仰着頭,從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嗯”,算是回答安然。
安然也沒再多說,轉身走了。我們幾個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到門口時,忽然身後傳來艾比的聲音。她好像是在和身邊的人說話,
“那個男的真讓人膈應……”
她說的男人就是我。
不過我非但一點也沒生氣,反倒和陸雪對視一眼,我們兩個都偷偷的笑了。這個假洋鬼子,居然說了一句東北話。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ABC啊?東北話說的也太溜了,張口就來。
剛出酒店,汪濤就走到安然面前,他一臉無奈的看着安然說,“安總,這個案子你還是換個人吧,我實在做不下去了,這提案我現在根本都不知道怎麼改……”
汪濤已經被這個艾比搞崩潰了。其實汪濤還算脾氣好的,換成是我,我可能早就放棄了。倒不是我不敬業,關鍵對方根本就是無理取鬧。連自己的目標客戶都搞不清楚,這樣的客戶,根本沒辦法合作。
安然笑了下,她安慰汪濤說,“你先彆着急。回去把提案先給艾比發過去。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事在人爲……”
汪濤苦笑了下。安然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安然一直看着窗外,她皺着眉頭,沉默不語。我偷偷的看着後視鏡,本想安慰她幾句,可一時間也找不到恰當的話。
好一會兒,安然才轉過頭來,看着副駕上的我,她問說,“卓越,你覺得艾比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想把這單子給奧藍,還是我們的提案真的讓她不滿意?”
我並沒立刻回答安然。從酒店出來時,我就一直想着這件事。這個艾比的確太讓人捉摸不透了。我在廣告行業混了快三年,可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客戶。
見我沒說話,陸雪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她會不會是想要回扣呢?”
拿回扣,也是這個行業的潛規則之一。不過這種事一般都是暗地裡進行着,都由銷售去做,或者是客戶預留回扣點。公司的高管們是很少參與的。因爲這裡畢竟涉及到法律問題。
果然,陸雪一說完,安然就立刻搖頭說,“違法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做!就算是這單不給我們,我們也不能用這種辦法公關……”
安然的說法我倒是贊同。我回頭看着安然,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安然,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她是在逼着我們放棄這個單子。或許她早就有自己中意的廣告公司了。但礙於他們總裁的面子,所以她來到我們這裡,走走過場。做個樣子而已……”
我說完第一點,安然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看着我,又問,“如果是這樣恐怕就麻煩了。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我點點頭,馬上又說出了第二點,“第二就是,她或許只是個掛名的市場總監。她根本沒什麼決定權,到我們這裡不過是應付一下,抖抖威風而已。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畢竟我們不瞭解CB的內部情況……”
安然嘆息一聲,她再次點頭。
我繼續說着,“再有一點,是我瞎想的,她可能就是個騙子。跑我們這裡騙吃騙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