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夠了蘋果,丘靈發現樹的一側不遠有一段石梯,便爬了下來,向那石梯向下走。這石梯幾乎都被野頂壞了,只是從剩下的整塊的大石頭的整齊地排列才能夠判斷這是石梯。石梯向下走,不過十多米就會破壞了,但有一根很窄的石板通向高架橋的方向。比靈試探性地踩了踩,發現很牢固,便將灌木向兩邊推開,形成了一條小路,一直到達了高架橋上。
比靈把懷裡還抱着的幾個蘋果給了丘靈。
丘靈還了一個給他,“你也嚐嚐。”
比靈搖搖頭,“吃下去,消化不了。還是你吃吧。我沒有這個福可享。”
丘靈說:“也是,樂星真不好。沒有吃東西的嘴,才無聊了。”說着,她一邊吃着蘋果,一邊向那狹窄的石板走去,並跳到了上面。她還問比靈,“花瓶,你不是說回我家裡嗎?怎麼在這裡落下來了?”
比靈跟在她的後面,“不是我不回你家裡,只是我在天空中找不到你的家裡,也看不到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最近的也就這座高架橋可以落下。想與你商量一下,我們究竟去哪裡?”
“我說什麼?會找不到我們的家園了嗎?找到我們的那座城市也行呀?”
“如果有城市,還讓你說,我直接去了城市。告訴你,我不僅找不到城市,邊大陸也沒有多少了。亞歐大陸都不見了。我們現在是在北半球,最端的一座山上。大約在北緯,五十五度左右。赤道附近的大陸和島嶼全部都沒有了。”
丘靈驚愕了,口張得大大的,“你看花眼了吧?這次有那麼大的變化嗎?上次回來時,還有城市呢?這次雖然說沒有城市,那大陸的位置都變化了,這可能嗎?那得多少億年呢?難道天上四年,就是地球上的四億年嗎?”
比靈說:“你的說法未必是錯的,宇宙間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地球上已經過了至少四億年,有可能,但我無法證明,但從大陸位置的改變,我感覺你的猜想是正確的。”
丘靈說:“你說的,我真有些不相信。”丘靈又問,“到這山頂,可以看到大海嗎?”
“能夠。這裡有一條破石梯路,不知道有多高。從這裡開始。”比靈指向那石梯。
“我要登多高才能看到大海?”
“這就不知道了?”
“你先飛上去看一看,太高了,上面太冷,或者是缺氧,我就上不去了,白白浪費了我的體力。”
比靈覺得也是,就變成了比靈花瓶,飛了上去,落在了最高的石梯上,已經是三千多米了。這一次比靈花瓶變成了丘靈,站在了上面,他能夠看到無邊無際的大海,他向下走了幾段,直到被西面的山,全部當今視線,大約是兩千米的樣子。他向下喊,“到這個位置,就能看到。”
丘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從山腰上傳下來,但已經看不見樹林裡的那個丘靈。
“我看不見你!”丘靈大聲喊。
比靈丘靈只好變回原形,飛到一棵樹上,他站在樹上,變成了比靈,“你看見了嗎?”
丘靈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比靈的身影,“看到了。你下來,陪我一起上去。”
“沒有鬼,也沒有蟲子,更沒有其它動物,你上來就行了。我在這裡等着我。”
“我聽不見。”
比靈只好變成比靈花瓶,飛了下去。到了下面,變成比靈。
丘靈又說,“那麼高,我沒有那麼好的體力,你還是給我穿上能量服,鑽到你肚子裡,你飛上去,好不好?”
“你好會偷懶呀,上去就一千米高,用不了多久。你登山的過程,也是一種享受。”
“我留下點力氣,下來時用,下來的過程中,我再享受。”
比靈變回比靈花瓶,飛了下來,落到了丘靈的身邊,“真拿你沒有辦法。”
“你有本事,可以飛來飛去,你換成我跑上跑下,你試一試,你怎麼非得變成原形,你再飛下來呀,你不怕累,你不懶,你變成我跑上去,又跑下來,我就服了。”
“好,好,你有理。”
“本來就是我有理,用不着你說。快給我穿上能量服。”
比靈變回原形,將能量調節服給丘靈穿上,丘靈自己就鑽到了他的腹內了。比靈花瓶飛到了山峰的最高點,不是石梯上,是一塊巨石上。
比靈將丘靈釋放出來,脫了能量服,自己變成了比靈。
只聽見丘靈大聲喊,“不行,不行。我的隔膜好像鼓起來了,痛,痛。”丘靈用雙手捂着耳朵。
“啊,太高了,大氣壓太小,空氣太稀薄。”比靈趕緊變回去,將能量服穿到他的身體上,又將她吸入腹內,飛到高架橋上。釋放出來,脫了她的能量服,自己變回比靈,“我忘記了這事了,太高,有一萬米高了。”
丘靈說:“難怪那麼冷,也透不過氣來,耳機痛得更加明顯。有一點頭暈的感覺。”
比靈說:“像我一樣沒有呼吸多好,我也沒有覺得不舒服。”
丘靈問:“你是不是鬼呀?怎麼會沒心跳沒有呼吸?”
比靈說:“我是鬼,你怕嗎?”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的好!”
“在地球上,還不如在太空,對嗎?”
“地球上好多了,至少那麼多地方玩,現在也沒有野獸,也沒有毛毛蟲,每天還可以吃野果,還有魚吃。”
“那你就呆在地球上吧,別回能量監獄了,好不好?”
“只要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行不行?”
“我纔不願意你在這裡呆,如果將你放在這裡,過一天,你老一天。如果上次將你放在這裡,也許你早就入海洋裡去了。”
丘靈說:“死了就死了吧,還不如死了。如果我不怕跳到懸崖下摔得痛,我就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惜,跳下去肯定會好痛,我不敢跳。”
比靈說:“還有一件事,你還沒有放得下。”
聽到這句話,丘靈的淚花立即涌了出來,如燈斷線的珠子一般,順着臉膛往下掉。她站在橋上,放聲大哭起來。
比靈有些後悔,知道她猜到了自己要說什麼,那是最讓她傷心的事。
“你哭吧,我也錯了,不應該這個時候說這樣敏感的話。好了,我錯了。”比靈也不力勸,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她哭。
丘靈哭了好久才停下來,“我本來和你在一起也很高興,你外形像比靈,心靈也像比靈,聲音像比靈,性格也像比靈,簡直就是比靈,只是靈魂不是比靈的。你卻非得在這時候,點破一下,讓我拉開與你之間的距離。讓我又想起比靈來,我太久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樣,我如果能夠和在一起,我就回到地球上來住,那樣活一天算一天。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跟他生一大羣孩子,我成爲人類新始的始祖。”說到這裡,丘靈高興起來。
“好像地球上已經幾乎沒有平原了,更沒有城市了,到時候,我們住哪裡?”
“什麼我們?是我和比靈,我和他住哪裡!知道嗎?”
“馬有失蹄,人有失口,請原諒。”
丘靈說:“我們就住到山上,住在樹林裡,用木頭建造一棟別墅。這裡已經是很安全的。以植物和水中的魚爲生。”說這到裡,丘靈說:“我還是惦記着我的家園。”她又停頓了一會兒,“我的家,原來是民兵彈藥庫,是很結實的房子,後來,彈藥庫搬遷後,改造成了住房。只要能夠找到大概的位置,就可能找到。”
比靈說:“主要是板塊發生了變化,大陸都發生了真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怕被埋了。埋了,你怎麼找得着?”
“我們現在在北緯五十度左右的位置,對嗎?”
“對,差不多。”
“這裡是不是最東南角?對不對?”
“也差不多。”
“這裡是不是相當於過去的菲律賓、越南的位置。”
“不準確,不好說,但思路是對的。”
“我們原來在北緯四十度的位置,對嗎?”
“對。”
“越南菲律賓原來在北緯十度的位置,十度變成了五十度,壓縮了大約四十度。北移了九分之四,乘以四十,一百六十除以九等於大約二十,九十減二十,大約有北緯七十度的位置,找吧,沿着東經一百度線找。”
比靈笑道:“理論是正確的。那我就試一試,找一找。”
“找吧。”丘靈高興地連蹦帶跳的,“還是我聰明。”
比靈變成比靈花瓶,幫丘靈穿上能量調節服,將丘靈吸入腹內,飛向了天空。他測定了一下位置,自己就是在東經一百零五度多一些的位置。他就沿着經度線向北慢慢地飛行。這一次他發現,地球的磁力線與經度的夾角比兩億年前增大了至少有三度。他也不在乎這些,因爲影響不到地球人類正常的生活。他隱隱約約發現了長江的影子,許多城市的影子殘留的建築物也時明時暗。高速公路也能夠看到一些殘留,也有一些橫跨兩峰的短橋。長江不遠就好像是黃河,但也已經不黃。沒有了沙漠,過了六十度,就已經被白雪覆蓋。比靈害怕丘靈無法忍受天寒地凍的氣候,在遠離白雪,還有綠樹的高架橋上落下。卻看山上的半腰中有一座小房子,於是,他就飛到了小房子裡面。這裡是一座廟宇,供奉着比靈花瓶不認識的神。他測了一下室內的溫度,有十三攝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