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章雖說是案情進展,但相關不多,主要是爲了讓四爺看明白自己的心。還有,少俠這種角色可不全是那種剛正不阿,劫富濟貧啊什麼的,其實人都是有私心的動物。
一連五天,年秋月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沒有再問查的怎麼樣,也老老實實在院子裡呆了幾天,不是她真這麼乖,主要是她剛一提出要出門,就有彤情哭得讓她心疼,“主子,外面不安全,等爺把人抓住了您再出去也不遲啊。”
梧情也跟着勸她,“夫人,您若是沒有事也便罷了,出去了,您就是掉根汗毛,爺也是要找我們的事情了。”
年秋月只好認命,就在她有些忍受不住的時候,四爺那兒派人傳話來了,“大少/奶奶,大爺讓您去一趟。”
年秋月一激靈,瞬間不在臥榻上裝死了,起身換了衣服就高高興興向外走,梧情忙跟上,彤情想要一起跟着,被她勸了回去。
來到正廳,四爺的表情頗有些微妙的意味,年秋月挑了下眉毛,見她跨步進來,要行禮,四爺忙扶起她,年秋月心下就開始多想了,是誰送了四爺一些美女還是這位爺坐了其他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這今日第一次見面就這麼個態度,着實微妙。
“爺,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誰家送了幾個漂亮女孩兒來府裡和我做姐妹?”
“夫人還真會想,也不是沒人送漂亮姑娘給爺,這不,爺太疼在下,都轉手送給了在下。就這麼幾天,在下就多出了五房妾室。”吳子凡有些怨念頗深地開口,年秋月聽了卻沒有很高興,而是撇嘴,“如果不是這件事,那可就壞了,爺。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而且還不是件好事?”
這下吳子凡眼瞪着圓溜溜的,“夫人,您可真是聰慧過人啊。這樣的事情您都能想到,在下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你先投一個給我瞧瞧”,年秋月笑着說,而後也不理會吳子凡變成菜色的臉。道,“爺。是不是遇到什麼阻礙了,你們若是想出了什麼好的辦法,不用估計妾身,只管吩咐。妾身一定配合你們,這些人販子實在囂張,彤情說按照一起被關押的人的說法。他們至少擄走了有五六十個女孩子,就意味着有五六十戶人家被他們害得家破人亡。此等賤人人神共憤,天地不容,您要有什麼需要妾身去幫忙的,妾身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夫人,有您這句話在下和兩位爺實在是太感動了,還是在下來說吧”,吳子凡收起了貧嘴的怪樣子,鄭重嚴肅地開口:“夫人,前些日子兩位爺派了在下去查此事,只抓到了幾個小蝦米,不料卻驚動了那些背後藏着的人,近日是越發查不出線索。本以爲應該是陷入了停滯不前的境地,近幾天卻發現一直在白家外面轉悠的探子竟然有些陸續增多,在下悄悄綁了一個,嚴加逼供後問出了一條重要的線索,他們綁架那麼多貌美的女子竟然只是爲了用這些女子去送給上層的官員,姿色一般的不被官員給看中的或是玩膩的則被賣給青樓楚巷,着實謀奪了大的好處。他們近日來白府試探的原因是在於夫人。”
“我?”年秋月從聽到白家院子外人增多就開始猜測分析理由,倒還真沒有往自己身上想過,當下就聽得呆愣了。
“正是夫人您,他們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夫人國色天香,丟了十幾個女孩兒,這些賊人的上頭管事異常惱怒,覺得若是將夫人這等天仙似的人物能抓到送給這條官員鏈條最頂端的人物,必然能將功抵過,甚至還有功無過,所以...”,吳子凡說到這兒,在雍親王側福晉靈動的眸子注視下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年秋月本來放在膝上的手也不由抓住了帕子,“爺,您的意思呢?”
四爺對上丫頭亮晶晶此刻卻暗藏些不可置信和難以釋懷情緒的眼睛時,不由別開了眼,艱澀道,“爺會爲你備好暗衛,鷹七和鷹十會各自帶上兩個人暗中護着你。”
年秋月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她垂下滿含嘲諷的眼眸,在心裡無言嘆了口氣,果然......四爺見她這樣子心裡明白自己傷住了丫頭的心,但他這等天之驕子素來傲氣很高,就算心裡知道錯了也是說不出口的,抿了抿脣,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吳子凡暗裡嘆口氣,不得不開口,“夫人,在下知道這個決定會將您至於危險的境地,但兩位爺和在下必然安排好暗衛,只要他們擄走了您,在下就能讓跟着的人尾隨着您到那些人的地盤,找到那些畜生的老巢,就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將您救回,在此期間,也定不讓您處於危險境地,在下以生命做保證!”
“你保證?”年秋月驟然大笑出聲,“在你心裡,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夫人,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妾室,一個隨時可以被犧牲的妾室,只要爲了自己夫君做出貢獻,莫說是貞潔,就是生命我都該毫不猶豫奉獻出來。你保證...哈哈,一個已經成親了的貌美女子,落入歹人手裡,能有什麼下場,我問你,若是那羣賊人沒有把我帶回老巢,而是隨意找了個不大重要的匯合點,對你們來說沒有多少價值,而此刻我又要被.....你怎麼保證,爲了救我放棄繼續跟蹤?”
吳子凡訥訥不知說什麼。
年秋月擡頭,美麗的臉上開始落淚,但她卻在笑着,“我早知道我不過是王爺的一個妾,縱然有年家的人做後臺,也還是一個隨時被犧牲的妾,你們是四爺的幕僚,自然是盼着爺能破了這個案子,找到這些壞人,在皇上面前那就是不小的功勞,至於中間會不會犧牲人。無所謂,犧牲丫鬟,那是她的榮幸,犧牲一個側福晉?那也只怪她命不好,對不對。”她起身,那帕子一抹眼淚,“沒關係。這些我都能想開。若是真的命數不好被人給......爺,您也別擔心,我不會讓您難堪。我出發前會在身上藏好毒藥的,一個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也可以算是這張臉了,我會好好利用的。”
她快步飛奔出去,地上灑落了淚珠數點。吳子凡被她說的臉色通紅,不敢看四爺。心道,這側福晉好生厲害,短短時間內竟然把自己的心思摸得恁準,實在是可怕的女人。卻這時。頭上傳來風聲,他忙機靈地偏頭避開,就見一個茶盞砸在地上碎成粉碎。四爺從上座上走下來,給了他一窩心腳。“你與爺說了什麼,說只要你年主子被那些人抓走,就可以順着抓到這些人中的大魚,趁機審問出幕後人,現在你說的又是什麼,連爺你都敢哄了是不是?”他氣恨地又給了吳子凡一腳,趕忙去追年秋月。
好在未到年秋月住的院子門口,四爺就趕上了盛怒中的丫頭,他一把抓住年秋月,手上一用力,就將這丫頭給扭過了身,按在了牆上,“丫頭,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妾身就是個棋子,隨時可以被犧牲,能爲爺的政績上添花着錦是妾身的福氣,是多少人跪着都求不來的事情,妾身前世也不知道回眸了多少次才換來了這次的機會,爺是不是該跪着謝恩啊”,這可以說是年秋月從認識四爺以來第一次對着四爺大吼,吼得歇斯底里,“爺,妾身能理解您,只不過,妾身原以爲自己和後院那些女人在爺心中該是不一樣的纔對,結果現在才發現自己癡心妄想了,既然如此,妾身以後就明白了,定然乖乖服從爺的安排,妾身”,話未說完,年秋月已經捂着心口欲要到底,好在四阿哥反應快及時接住了她,不然額頭還不得磕破啊。
剛剛得到消息趕來的十三阿哥和富察凌蓉就看見年秋月白着一張臉不知道和四哥在說些什麼,說着說着就昏倒了,忙加快了步子,“四哥,小四嫂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早上不還好好的嘛。”
四爺眼裡閃過懊悔,“快,快去請大夫”,他打橫抱起了年秋月,語氣沉重道,“這件事都怪我,是我魔怔了,十三弟,弟妹”,他將事情給簡單說了下,就聽十三阿哥半是疑惑半是氣惱地道,“哎呀呀,四哥,你讓兄弟怎麼說你,小嫂子她就是個嬌滴滴的女流之輩,你竟然讓她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那吳子凡雖說是很忠心,但那也是對大哥你忠心,四哥,枉費你平日那麼英明的一個人,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找個婢女去做啊,嫂子身邊的梧情武藝高強,又擅長僞裝,對小嫂子又十分了解,最是合適不過,爲何要聽那奴才出的主意。”
“就是,四哥,嫂子聽到您要置她於不顧之地,跟個棋子一樣可能犧牲掉她,指不定心裡多難受呢,她又一向想得比別人多幾圈,這一不留神,想多了或是想岔了,一時間氣運行不暢,可不就暈過去了。”
四爺臉色很不好,“那混賬奴才在我面前說,只要跟着秋月找到那小頭目在的地方,抓到了那個叫三哥的人就可以,轉頭在秋月這兒卻說要找到那些人老巢,一網打盡後才救你嫂子出來。”
“這惡毒的奴才”,十三阿哥也是很氣憤,“這不是打定了主意就是嫂子出事了也是要查到這些人的,這個可不行,查不出來汗阿瑪也不會真的怪罪咱們,但嫂子一個女流之輩出了事讓她怎麼在這世上存活?”
四爺看着此時已經在牀上的年秋月,嘆了口氣,“十三弟,我也是被那夥人給氣糊塗了,加上吳子凡那狗奴才說的又不危險,就應下了,誰知道...”,他焦躁地坐在椅子上,頗有些懊悔,許久纔開口,”十三弟妹,你和秋月素來交好,待她醒來替我勸慰一下她,是我一時間糊塗了,這件事我會再想辦法,不會讓她置身危險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許是因爲衝擊和驚嚇太大,四爺從年秋月離開就破天荒沒有用自己一貫的自稱。
“你爲什麼不親自告訴我?”虛弱的聲音傳來,牀榻上的年秋月悠悠轉醒,聽到了欲要離開的四爺的聲音,雖然還有些生氣,但卻是壓住了自己的怒火。見她醒來,富察凌蓉忙走到牀榻邊,“妹妹,你怎麼樣,身體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老毛病了”,年秋月此時已經可以順口氣了,她靠着靠枕深呼吸了幾下,“只是方纔有些想不開,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讓你擔心了,富察姐姐,實在對不住。”
“你這丫頭就是,不願意去就不去唄,何必給自己身體置氣,嚇壞我了”,她說完,仔細地看了年秋月,見果真沒有什麼大事了,這才退後了幾步,將空間讓給了這一對,走到門邊兒,見十三阿哥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忙又回來,拉住他的衣服將他拖拽出去。幾個丫鬟也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屋裡就只剩下四爺和年秋月兩人,一向嚴肅的四阿哥臉上有些掛不住,反反覆覆劃過了幾種神色,這才很是艱難地開口,“那個....這個......秋月,丫頭,我...”
“爺別說了,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這件事是我太執拗了,是我把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不過是深入虎穴,又不是金貴的福晉,做妾是就要有做妾應有的素養,聽主子的話是第一條,出嫁前額娘和阿瑪也不是沒有交代過我,只是被爺寵了一段時日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她的口氣說不出的冷嘲熱諷,透着深深的涼意。
四爺被噎了下,但他頓了下卻很快調整過來,“我不是這個意思,秋月,你該明白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樣的,李氏她們是妾,你在我心目中是紅顏知己,只此一人的紅顏知己,你我都知道無法給你嫡妻的位置,但這心中唯一的一個人只能是你”,似乎是說出了最難爲情的話,四爺的心理束縛也解開了,“丫頭,今日是爺糊塗了,聽信了那奴才的讒言,沒有多想,險些置你於險境,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見你落淚我的心都碎了。我從小接受的理念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從沒有想過會有人能住進我的心裡,深深佔據了我的心,你流淚的剎那我才明白心痛的感覺,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年秋月半是感動半是懷疑地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四爺將她攬在懷中,“我知道你不一定相信,沒事,時間會證明的,這件事十三弟已經出了主意,再也不會讓你冒險了。”
年秋月輕輕點頭,也不去問是什麼主意,兩人相擁在一起,時間彷彿流逝得也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