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冰凝隨後和耿巧琦走了進來,身後幾步外武格格帶着丫鬟跟着,幾位格格進來時明顯感覺出了氣氛不對,武氏就湊到張格格面前問了幾句,問完就黑了臉色,武曉靈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小廳內的人聽的到,是以上座上在年秋月就看見耿格格幾乎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鈕祜祿冰凝表情不變,通常這種情況若不是不在意就是已經有了計劃,年秋月目光從她身邊掃過去停在了耿巧琦身上,這個女人她只見過一次,耿氏那會兒還是窩在兆佳府宴席上的角落裡,如今細細看來,耿格格是個耐看型的,臉不大,圓圓的,看起來很是老實,但年秋月心底卻是不大相這個人的,按照歷史,能在雍親王府的後宅平安生下弘晝這個阿哥,縱然有鈕祜祿氏的互助,也足以證明耿格格不是表面上看着這麼地簡單。
想到這兒,她笑了下,“耿格格,聽說你的雙陸棋玩兒的不錯,改日去我院兒裡咱們玩兒上兩局?”
一直低頭做背景的耿巧琦驀然擡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年側福晉竟然會和自己說話,在這後宅院裡,下棋賞花可不是隨意幾個都能玩兒到一起的,玩兒有時候代表的意思是很多重的,她愣了下,訕訕地道,“賤妾聽側福晉的。”
鈕祜祿冰凝聞言眯了眯眼睛,“側福晉,賤妾的雙陸棋也是不錯的,耿妹妹去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帶上賤妾?”
武氏譏笑了聲。沒有說什麼,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在嘲笑鈕祜祿冰凝厚臉皮。明明年側福晉有多厭煩她後院裡誰不知道,偏偏這位現在竟然還能當沒事人一樣地往前湊。
尹格格看向年秋月,就見這位還真是一絲面子都不給鈕祜祿格格,直接就笑着回道,“玩兒雙陸不需要那麼多人,鈕祜祿妹妹還是歇着吧,我聽說福晉那兒幾乎每日都需要你去伺候。我可不敢和福晉搶人。”
鈕祜祿冰凝被人這麼說也不在意,至少表面的表情上看是絲毫沒往心裡去 ,只是淡淡道。“既然側福晉不想讓賤妾去陪,賤妾不去就是。”她說着,卻看了眼耿氏,想看對方什麼表情附帶最好能讓耿氏給搭句話。但耿巧琦卻將頭一扭。卻是避開了她的目光,這可真是不給她面子了,鈕祜祿冰凝扭緊了手裡的杏黃帕子。
旁邊觀看戰況的武氏悄悄笑了,年秋月則低頭,滿意地小口品起茶來,一直伺候在一旁負責給各位添茶換水的詩青眼神閃爍了幾下,莫不是王府後院的天要變了不是,這耿格格從進府就跟在鈕祜祿格格的身後。那可是十足的跟班,這會兒是決定換人跟了?這個需要給福晉說一聲。免得府裡局勢真的開始洗牌了她們福晉還不知道,那可就被動了。
李氏許是經過了昨日的探聽情況後就不大新鮮了,反正今日請安又沒有來,說是弘時阿哥不大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烏拉那拉氏似乎已經習慣了她這個樣子,就意思意思地派個丫鬟去問候兩句,和幾個妾室說了幾句家常話就讓大家散場了。
武格格和尹格格本以爲依着今早事情的發展該是側福晉把耿格格給邀請到自己院子裡纔對 ,結果人家側福晉等福晉話剛落,就麻溜地第一個閃了,耿格格眨了下眼,卻沒有說什麼。年秋月身影剛消失在廳堂門口,鈕祜祿冰凝就揚聲邀請自己的好姐妹,“耿妹妹,咱們院子捱得挺近的,不如一起回去?”
耿氏起身,兩姐妹似乎和往日一個樣子回去,出了衆人視線,鈕祜祿冰凝就黑了臉,“耿妹妹今日是什麼意思,該不是看着新入府的這位得寵,就想着拋棄了姐姐該去巴結這位去討好處了吧?”
“姐姐,妹妹不是這麼想的,妹妹是什麼樣的人姐姐還能不知道嗎,側福晉得寵表現得也很驕縱,妹妹總不能公然下了她的面子,只能答應她和她一起下雙陸,若是拒絕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妹妹一沒有姐姐的好家世,二沒有福晉的庇佑,只有小心翼翼,謹慎之下再謹慎。”
見她表情誠懇,思及到耿巧琦平日對自己的恭敬,鈕祜祿冰凝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就相信了她,忙換了一臉笑臉,“妹妹別生氣,是姐姐太多心了,我就你這一位好姐妹,在府裡年家這位視我如仇敵,福晉也就是把我當槍使,武氏幾個也不喜歡我,我就只有你了,這不是怕年家的花言巧語、威逼利誘的把你從我身邊拉走嘛,年家這個進府咱姐妹承寵的日子就要少之又少了,若是德妃娘娘家的侄女再進府來,可就沒咱們姐妹的活路了。姐姐昨夜想了一夜,纔有了一絲想法,還需要妹妹的幫忙纔是,你要知道,這府裡就只有我對妹妹是真心的了。”
耿氏心裡撇嘴不屑,臉上卻一臉贊同與感動,“府上就只有姐姐念着妹妹了,姐姐有什麼需要妹妹幫忙的儘管說就是。”
鈕祜祿冰凝笑了,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耿巧琦就瞪大了眼,“姐姐,這......不成吧,太危險了,要是有個萬一的......”
當然是有危險的,你還真以爲我會這麼做?不過是爲了試探試探你是不是還和我一心,誰知道你會不會想投靠了年氏,總要防備一二纔對。
“不會有萬一的,你奶嬤嬤家的關係又不是明面上的,莫不是你除了告訴過姐姐還告訴過其他人不成?”鈕祜祿冰凝的目光瞬間變得狐疑,耿巧琦心裡半是酸澀半是惱怒,瞪大了眼睛,“姐姐瞎說什麼,要不是咱姐妹自幼交往,姐妹情深,妹妹可是連姐姐都不會告訴的,怎麼會給別人說,這可不個小事。”
“那不結了,你還怕什麼,沒人知道你奶嬤嬤當年救過欽天監監正的兒子,既然對方都承諾了會盡一切全力幫王嬤嬤一個忙,有關係不用豈不成了傻子?”鈕祜祿冰凝話語裡滿滿是鼓動,耿巧琦卻是猶豫了好久才點了下頭,“那姐姐可要替我保密,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纔是。”
“那是自然。”鈕祜祿冰凝答應地很是爽快。
一天後,年秋月一大早就將耿格格喊到了梧彤院坐了半個時辰,耿格格離開後,就有各院的主子四方打探她們二人說了什麼,梧彤院裡明面上是各院人安插進去的粗使丫鬟就按照自己主子的意思有一兩個傳出去了消息,鈕祜祿冰凝更是耿氏一回院子就帶着自己丫鬟跑去了雲煙院,那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急切。
梧彤院裡,年秋月收起青色玉石和白色玉石做的雙陸棋棋子,對着孟姑姑笑道,“姑姑,既然鈕祜祿格格想利用欽天監咱們就推她們一把,也別做什麼大動作,就看着鈕祜祿家哪兒留了尾巴給拾掇了就是,萬莫不能讓人查到咱們身上。”
“主子,老奴在想,這耿格格這麼些年都是依靠着鈕祜祿格格的,跟個繭絲草似的,今日這番來給主子送信兒想暗裡投靠主子就真是爲了一個小阿哥?”
年秋月起身,走到自己院子裡養的蘭花叢處提起噴灑壺細細給花澆了澆水,期間悠閒地解釋道,“不管她是真的只爲一個小阿哥還是和鈕祜祿冰凝做了一場戲,我都有辦法讓耿氏不得不依附着我在這後院裡過活,耿家雖然是小家小戶,私下裡的關係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也許很多人看不上那點兒關係,反正我覺得有時候小人物也可以起到關鍵性的作用,我給她好處,總比跟着鈕祜祿冰凝身後吃力不討好強吧,都不是傻子,威逼利誘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孟氏點了點頭,“總之,不確定此人是否真心叛變鈕祜祿家那女子外奴才覺得還是小心些爲好,奴才派人多注意着耿家這個?”
“姑姑看着辦就好,這些都是小事兒,等會兒和月娘子說,今夜是第三夜,爺還是要來這兒的,備幾道清淡的,再上幾道辣味的,昨日的魚爺說還不錯,今日再做一條。”
“是。”孟氏應聲,年秋月看着她離去,笑了下,孟姑姑這點兒不錯,若是鈕祜祿身邊的程嬤嬤,聽到鈕祜祿冰凝這麼吩咐還不得跳腳急啊,然後一遍一遍交代要依着王爺的口味兒用飯,王爺喜歡什麼她們就要喜歡什麼,王爺不喜歡的要杜絕,呵呵,也不想想,誰可能每餐每道菜都會喜歡吃清淡了,久了還不得寡淡啊。
年秋月想到這兒,扯了下嘴角,露出個嘲諷的笑,放下手中的噴壺,開始回屋,今日該是她回門的日子,四爺早起時曾經說過,辦了事就和自己一起回去,看看天色,也是差不多了,她可是要提前準備好的,今日年府上肯定不止阿瑪額娘在,若是沒有估測錯,陳家的幾個也該在纔是,正好可以和她們說說烏雅醉心的事。
PS:??烏雅氏是不可能進四爺府的,不過她的歸宿漠暄總覺得親們會猜出來,靜靜等揭露吧,不過要好幾章節後哦,因爲中間發生了一件大事是促成烏雅氏歸宿的關鍵,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