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秋去冬來,又是三月春。
門鈴又在響了,傅染拿枕頭捂住頭,當做沒聽見。
門外的人久不見人來開門,自然會走開。
哪知事實並未如她所願,很快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她掛了之後,對方又打,她乾脆關機。
“小垃圾,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開門。”門外的人加重捶門的力度。
傅染從夢中醒來,煩躁地抓撓頭髮,煩躁地走過去開門。她開門的力氣有些大,門甩到牆上,啪的一聲巨響。
門外的楊冰瓊蹙眉瞄了眼睡眼惺忪的傅染,緊接着將新鮮食材放進小冰箱裡,沒好氣道:“你到底有幾天沒洗澡了,拜託你照照鏡子好嗎,頭髮打結,身上都是黑色污垢,走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朋友。”
“我們是朋友嗎?”傅染冷淡刻薄道,“放好東西后給我出去,我要睡覺了!”
楊冰瓊一時語塞,臉龐因爲氣憤而漲紅。
楊冰瓊問自己,爲什麼這麼犯賤,這麼聖母,惹上這麼一個不知感恩的刻薄女人?
後來想想,是因爲同情吧。初遇時,她在咖啡吧被搶劫犯挾持,其他人都逃竄而出,只有傅染躲在角落裡吹響神乎其神的警車口哨,有意無意救她一命。
她當時想追上去道歉,可傅染早就走得沒影。
第二次瞭解傅染是在華人留學聚會,她聽朋友們談起一個叫傅染的奇葩女人,牛津大學計算機系大一生,刻薄,毒舌,深居簡出,邋遢至極,身上永遠一身黑衣像喪服,眸子冷淡含着冰……
第三次,她和朋友在海邊遊玩,看見傅染孤零零地一直往海
洋深處走,眼神死寂空洞。她連忙奔過去抱住傅染,大聲吼着讓她不要想不開。
哪知傅染冷淡揮開她的手,惡毒道:“無聊,你自殺我都不會自殺。”
那瞬間,或許是傅染的眼神,悲涼蔓延楊冰瓊全身,她突然對傅染產生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感情。
隨後,她慢慢照看傅染,好幾次救下“沒想自殺”的傅染。
時到如今,她已經無法放下傅染不管。
放好食材後,楊冰瓊翻着傅染的衣櫃,蹙眉道:“爲什麼你櫃子裡都是黑色,咦,這衣服上怎麼有一股味道?”
傅染醒來後就很難睡着,此時正頂着亂糟糟的發躺着牀上玩電腦,漫不經心道:“黑色好,不用洗,放一陣子又能穿。”
楊冰瓊……
“就這件吧,快去洗澡,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不準不去,要不然我接下來一週天天來騷擾你。”楊冰瓊將一件無異味的黑裙遞給傅染,話語隱帶威脅。
傅染特煩楊冰瓊,只想她少來打擾自己睡覺,抓着裙子就進浴室。
洗完澡的傅染煥然一新,肌膚亮白,長長的黑髮柔順至極,眸子黑如子玉,小鼻樑筆挺秀氣,而黑裙恰好將她那身白鍛似的膚色完全託出來。
楊冰瓊嘆道:“小垃圾,你如果能從一個月洗一次澡變成一天洗一次,一定能成爲華人圈的一顆明珠。”
傅染冷淡闌珊的垂下眸,未語一句。
在去餐廳的路上,楊冰瓊邊開車邊和傅染聊天,傅染坐在後駕駛座上玩手機,由始至終未語,她習慣了寡言。
“小垃圾,你知道我今年回去過年看見誰了嗎?我初戀,霍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