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感覺頭疼,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齊榮琨放棄這個女人。
後來我換了個角度一想,與其讓齊榮琨放棄,到不如讓方芷桐離開。而且,方芷桐是真的很想離開。
我把方芷桐約了出來,見面地點在一家咖啡店。
方芷桐早早的就到了,在電話裡我跟她提了一下這次約她出來見面的目的,她看上去挺高興的,笑着問我:“溫酒,你真的決定要幫我嗎?”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想問問你,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她搖頭,“能有什麼想法,我不過是個弱女子,以前我會想辦法勾引一些有錢有勢的男人,爲的就是離開他。但每次都被發現,還被他圈禁在身邊,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想讓你幫我的。”
她用的手段確實是極端了,而且沒有成功,甚至還因此自討苦吃。
“那你知道齊榮琨爲什麼這麼做嗎?”
“他就是個變態!”方芷桐激動起來,“溫酒,你一定要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她眼眶紅了,楚楚可憐的看着我,“我現在自己有點存款,你要是能幫我的話,我就離開東宜市,卻別的地方買個房子住下來,再也不回來了。”
我說:“暫時還沒有很好的方案。不過,齊榮琨最不喜歡你做什麼?”
“大概是我的身和心都不在他身上。”方芷桐低聲到,不過後很快的又否定了,“不,不對,他最受不了我瞧不起他,覺得他是個廢物。”
我知道以前齊榮琨受過方芷桐不少幫助,所以才那麼的想要成功,在這方面,應該也是敏感的,我道:“那就對了,你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他一定會厭煩你,甚至愛極深恨。”
方芷桐惶恐起來,連連搖頭,“不行的,我會被打死的,我這胳膊斷了,還沒有好,我害怕……”
我看着她的胳膊,因爲骨折,現在還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關鍵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一定保證你沒事的。”
方芷桐考慮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那好吧,我這就相當於把命交給你了,你關鍵的時候可別出岔子。”
“不會的。”
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接下來的幾天,方芷桐也跟我相信匯報了她那邊的情況。這一招還是有效果的,因爲齊榮琨來公司上班的時候,看的出來他精神很憔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但我沒有料到,齊榮琨比我想象中的更能忍,一週下來,方芷桐都沒能有機會離開。
我有些着急,但穆沉言讓我別急,這種事情,只能是慢慢來的。
週一上班的時候,穆沉言到底下的子公司去開會了,我在辦公室裡處理一些文件,齊榮琨氣沖沖的過來找我。那樣子像一頭野牛,大步過來,猛的拍了下桌子。
“溫酒,我問你,最近方芷桐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是你教她的?”
我皺了皺眉頭,他怎麼會知道?
不過我也算淡定,回道:“什麼話?我有些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能否說的清楚一點?”
“你別他媽裝了,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和穆沉言,想拆散我和方芷桐吧?”
他眉頭緊皺,目光之中滿是怒火,我想了一會兒,說:“你會被方芷桐這個女人毀掉的。
“放屁!她不可能那麼做!”
我笑了一聲,“那你說說,這兩年你掙的錢,是不是全被方芷桐給花掉了?而她卻跟你說,要掙夠一千萬才能娶她是吧?一邊讓你掙錢,一邊又那麼努力的花你的錢,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你。什麼一千萬,那些都是藉口!”
齊榮琨愣住了,片刻後才說:“賺錢給自己的女人花,那是應該的!掙錢的速度趕不上女人花錢的速度,那這個男人就是廢物!”
“花錢永遠是最輕鬆的,掙錢永遠是最難的。”我低笑着了聲,“齊榮琨,我也是女人,我最懂女人的心思。她如果真愛你,哪怕你是個乞丐,都會嫁給你的。就像我和穆沉言在一起時,即使他沒了公司,一無所有,我也和他風雨同舟。”
齊榮琨不說話,我又道:“她不是說你只要掙夠一千萬,就能娶她麼?不如讓她離開你一段時間,等你掙夠了錢,看她到底嫁不嫁。”
他似乎是被我說動了,眼神裡有光。但一句話都沒說話,似乎還在猶豫。
我又趁熱打鐵,說:“爲何不試試呢?試試就知道結果了,試試就知道你這些年的容忍和極端的愛是不是值得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行吧,算你能說會道,我就試試。不過溫酒,你可別再耍這些小花樣了,再被我發現,我就翻臉了!”
他來的時候氣沖沖,走的時候氣消了一些,這變化似乎給了我一些信心。
只要齊榮琨把方芷桐踢走了,那他真的是個可以大有作爲的人。只是,方芷桐這個女人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這麼多天,都沒有離開,我以爲是出了什麼差錯,打了電話給她,問她是什麼情況。
她在電話裡笑着說:“溫酒,不好意思啊,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突然……有點不想離開了,我不想一個人面對接下來幾十年的人生,還是覺得有個人陪着比較好。齊榮琨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暴力了點,但還算不錯啦,至少吃穿不愁。而且,他這兩天也答應我了,以後會改這個毛病的。”
明明之前很可憐的求我幫她的,這麼快就變臉了?我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他打你那麼狠,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了?”
她沉默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溫酒,我也不瞞你了。其實,跟着他這幾年,大部分時候他對我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我對他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想到要離開他,有點捨不得。”
這個我是信的,我能從方芷桐的眼神裡看出來,她對齊榮琨不是一點感情沒有,只不過跟他待在一起太壓抑了。
我說:“那好吧,你自己的決定,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記住了,齊榮琨是個有野心的也有能力的男人,你別毀了他。”
“我知道,我心裡都有數。”她答應的很爽快。
結束了通話,我還是覺得有些想不明白,但也沒有多想,畢竟齊榮琨那邊的情況一直比較穩定,做事也盡心盡力。
*
一個月之後,奚紀安的案子開庭了,我和穆沉言都去旁聽了。
這是我第二次到法院,仍然記得上次來,是因爲張瑾的案子。
到場的還有一些記者,奚維雯也來了,帶了個黑色的鴨舌帽,低着頭,看不見她的臉,但可以想象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悲傷和憔悴的。
開庭之後雙方提供了一些證據,奚紀安這邊的律師,據說是個很厲害的律師,也看的出來,他法庭上氣場很強大,面對質問,也從容不迫。
因爲案子比較複雜,所以需要幾天的時間,今天這一天,都是走了個簡單的流程,很快就結束了。
出了法院,有媒體在外邊做直播,我和穆沉言匆匆路過,但還是被那些媒體給拍到了,他們還想採訪,但被拒絕了。
上了車之後,奚維雯突然走過來,她站在車邊,低頭輕聲問道:“哥,可以送我回去嗎?”
我擡頭看了一眼,她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憔悴很多,眼眶通紅,還輕微腫着。
穆沉言點了下頭,她坐到了後座,摘下帽子蓋在臉上,靠在椅背上養神。
爲了不打擾她休息,一路上我也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她家門口,穆沉言輕聲喊她,她大概是沒睡着,立馬就醒了。
她戴好帽子下車之前,看了我和穆沉言一眼,低聲道:“我恨你們。”
聲音有些沙啞,但十分有力量。我聽得心驚了一下,穆沉言回道:“你該恨的人是奚紀安,是他自己親手毀了你這個家。”
但奚維雯已經走遠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連續三天都開庭了,我和穆沉言沒有缺席過,三天的時間聽下來也算是明白了。
奚紀安收買了穆信榮的朋友大鬍子,叫大鬍子把穆信榮帶到了酒吧喝酒,把他灌醉了之後,帶離了酒吧,到了隱蔽的地點,殺了穆信榮,之後又運到了酒暖科技的天台,製造出跳樓自殺的假象。
後來我們查到大鬍子這裡,他又故意挑起了大鬍子和情敵的仇恨,借刀殺人。
不過,從君君所說的話中,我似乎可以感覺到,穆信榮那晚出門,似乎是去赴一個必死之局,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個疑團,或許只有穆信榮一個人知道了。
奚紀安被判了死刑,沒有再上訴,處決時間定在三個月之後。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可奚維雯卻似乎沒那麼輕易的放下,她看着我們的眼神都是帶着恨的。那天離開法院,她又叫我們送她回家。
這次她沒再閉目養神,而是坐在後座,陰測測的說:“哥,如果溫酒死了,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