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蘇夕顏進了屋,小玉正在羅漢牀上躺着,一旁院外灑掃的小丫鬟給她擦拭嘴邊的血跡。紫yu閣
小玉兩隻眼睛淚汪汪的,一見到小姐進來就又掙扎着坐起了身子,忍着痛含糊不清道:“小姐都是奴婢沒用!奴婢還是沒能攔得住她們,讓她們將屏風搶走了。”
蘇夕顏拍了拍她的肩頭,讓她躺回羅漢牀,“這件事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不必自責,過會大夫就會過來幫你止血。”
安慰過小玉之後。蘇夕顏轉過了身子,面色恢復了難測的冰冷,“清茹呢?將她帶過來。”
知道她屏風繡好的人總共只有屋中的這幾個,清曉,徐媽媽,小玉她都是信得過的。只有清茹,前幾天她故意打翻了面盆,不就是想到她的屋裡面看一看。
給陳姨太那邊通風報信的,除了她就再沒有旁人。
小姐不提她也就罷了,提到她之後,清曉咬緊了銀牙,“清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院子。小姐剛離開院子,陳姨太就來了,分明就是她去通知陳姨太的。”
蘇夕顏點點頭,“你去領兩個護院家丁過來,讓他們躲在院門後面守着,等清茹回了院子,就直接將她拿下。抓到清茹之後,你就去前院通知我。”
清曉應下,這才注意到小姐手裡一直拿着一件白色男人的衣裳,“小姐,這是……”
蘇夕顏望着六王爺的衣服,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解釋,索性吩咐:“拿過火盆過來,我要幫他把衣衫烘乾。”
清曉去捧了火盆,見小姐身上也是溼的,就說:“這種事情讓奴婢來作罷。”
蘇夕顏搖了搖頭,那人小心眼又愛計較,讓徐媽媽幫他撐傘,他都不樂意。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借了旁人的手幫他烘乾衣裳,不知又要發什麼脾氣。
白色錦衣展開之後,才能看清上面暗繡的花紋。清曉頓時明白了,穿這件衣衫的人非比尋常,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吩咐小姐幫他做這些事。
烘乾了之後,蘇夕顏進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重新梳好髮髻,正好大夫也來了。
“大夫麻煩你幫小玉止血,看一看她的牙是否還能再長出來。清曉你在這盯着,我去將衣服送到前院。”吩咐完之後,蘇夕顏出了畫心堂。
六皇子站在花廳等了她許久,也不着急欣賞着蘇家養在花廳中的各色繁花。裡面的雪白中衣靜靜垂下,未乾的黑髮蜿蜒在身前,像是水墨畫中寥寥幾筆勾勒出的謫仙。
聽到她走近,六皇子都不曾擡頭。“笨丫頭,讓你烘個衣裳怎麼現在纔來。本王若不會武,早該被你凍死了。”
但等他一開口後,蘇夕顏覺得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修羅王。最喜歡折磨人。
“民女早說過,民女不會伺候人。”她說着將衣服遞到了六皇子的面前。
六皇子接過衣服的同時。也看清了她指尖並不明顯的幾個血點,披上衣服之後,就握住了她想要抽回的手指。
“有閒工夫幫自己的庶出妹妹繡屏風,讓她去出風頭,不如幫本王繡個荷包。”他捏住她的手。凝視着她的指尖。
蘇夕顏極是驚訝,他竟然對自己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蘇夕顏的目光沉了下去,微微動怒的模樣:“六王爺,你派人監視我?”
他看中的人兒,自然要派人日夜看着。一來是看她有什麼有趣的舉動,二來是以免旁人入了她的眼,自己處理起來還要費點心思。
畢竟神不知,鬼不覺讓一個人消失,也是一件技術活。
“幫王爺繡荷包,那是私相授受的事情!”蘇夕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這樣的事情,若被旁人抓到,是要浸豬籠的。”
“浸豬籠?”六王爺若有所思地笑笑,“本王水性不錯。不怕淹死。”
蘇夕顏有種想趕人的衝動!六王爺一次次說她笨,明明是他更笨,連她說這話的意思都明白不了。
她不想幫他繡荷包!一點都不想!
蘇夕顏的目光落在六王爺的身上,突然注意到他的衣襟那有個燒焦的洞。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被她烘壞了,蘇夕顏心虛地裝作沒看見。
六王爺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小東西又下意識地抿了抿嘴脣,就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銀白華服上面的焦黑窟窿,還真是顯目。
“蘇家小姐,這次肯承認自己是笨手笨腳的了?”他輕垂下目光,脣間笑意淡淡不乏戲謔。
被他擠兌多了,蘇夕顏臉皮也厚了起來,一臉的鎮定,“是你逼我給你烘乾衣服的,不賴我。”
六王爺染魅的鳳眸,含笑眯起。“不賴你,賴本王。誰讓本王明知你笨手笨腳,對你還抱有一線希望。”
蘇夕顏幾乎要去捶胸口,才能把堵在嗓子眼的氣嚥下去。
看小東西被自己堵得無話可說,六王爺做了讓步,以免將她氣壞了,以後不肯再跟他說話。
六王爺移開了話題,“本王也不是讓你幫我白繡香囊,來,隨便在本王身上挑一樣信物。”
“我……我要你的信物幹嘛,又不是私定終身!”太過驚愕,蘇夕顏一開口都有些磕磕絆絆。
六王爺原來不只是變態,腦子也有點問題?
他微彎了眉眼,又往她面前近了一分,“本王還沒想到那麼遠,蘇小姐想與本王私定終身,本王也能勉強接受。”
“不,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她發現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六王爺脣角的笑意越發邪肆輕佻。
小東西慌張起來,連“民女”都忘了自稱了。
六王爺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難得沒有再想捉弄下去,“你是本王的人,你受了欺負,本王給你機會,讓你親手討回來。拿本王的一件信物去,參加皇后娘娘的生辰。”
蘇夕顏不說話,歪着小臉望着他,神色戒備。
他爲什麼要對自己好?
“本王說了,你要拿香囊來換,願不願意?”
見她又恢復了一臉老氣橫秋。暗暗思量的模樣,六王爺就又想逗一逗她。小東西十四年華,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怎麼動不動就像個老太太。
誠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也是一副閻王心腸。但也會難得心善那麼幾回,想引得戒備的小貓小狗靠近親暱,總用弄些東西騙騙,哄哄它們。
蘇夕顏點頭應下,“願意。”彎彎的眉黛還沒有完全展開。
他俯下身子。氣息拂面而過,手指輕點在她微蹙沒有展開的眉心上,“好了,本王等你的香囊,別讓本王再次認清你的笨手笨腳。”
末了又補上一句,“本王不喜歡你總皺着眉頭的模樣。”
蘇夕顏揉着被他點過的地方,下意識就想說。我皺眉頭,跟你有什麼關係?
結果一不留神就真的說了出來。
六王爺的鳳眸微閃,還真極認真地給了她一個理由,“看你皺眉。本王會覺得心情不好。本王覺得心情不好,旁人就要跟着遭殃了。小東西不想其他無辜的人被你連累,就不許再皺眉頭。”
還真是個變態……這一回她閉緊了嘴巴。
“挑吧,”他張開臂膀,雪白的廣袖垂下。當真有種長袖當風的翩然風姿。
可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他是變態的事實。蘇夕顏在心裡嘀咕一句後,就認認真真地在他身上打量起來。
看了一圈之後,有些失望。他一襲白衣素袍,身上半點裝飾物都沒有。
總不能求一隻六王爺的錦靴,到時候捧着入宮吧。
“小東西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本王,可是想拿本王當信物?”
“……”
在幾次三番想捶胸之後,蘇夕顏終於找到了一樣可以作信物的東西,“王爺能把髮簪給我嗎?”
他墨染般的青絲,也只有一支白玉簪子綰住。
“可以……”他凝望着眼前比自己矮出不少的蘇夕顏。反手就利落地拔下了髮簪。
青絲沒了約束,宛若黑色的綢緞流瀉在她的眼前。
隨着青絲滑落,空氣之中像是有淡淡的麝香從她鼻尖掠過。
這幅模樣,更像是兩人在浴桶裡坦誠初見。他美得危險而惑人,就像是開在黃泉路上火一般妖冶的彼岸花。
他握着手中的玉簪。放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像是捏着一朵玉蘭花。
蘇夕顏望着他,又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與他初見,還有他輕點在眉尖的手指。
她也曾討厭一個人皺眉。總想替他抹平了。這一世,卻遇到了一個會替她抹平眉尖皺痕的人。
垂在腰間的青絲很柔軟的模樣,蘇夕顏一瞬間失神,竟生出想要摸一摸的念頭。
“蘇家小姐看傻了嗎?覺得本王作信物更合適,不想要本王的簪子了?也好,等到那日本王親自過來接你。”墨玉般漆黑的瞳泛起細碎光影,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
“不用!”蘇夕顏回過了神,從他手中搶過了簪子,圓潤的白玉簪子上還有他掌心的溫度,“我自己去就好。”
要是讓他帶自己過去,不是昭告全天下,自己跟他有一腿嗎?她又不是真的笨。
六王爺還想再逗一逗她,徐媽媽急匆匆地進了花廳。
見到六王爺青絲散開的模樣,一怔,以爲是認錯了人。眼前的人比之前整齊穿戴的時候,多了些難言的慵懶魅色。
但這樣的魅色,像是流淌毒液的花,碰不得。
徐媽媽穩住心神後,朝着蘇夕顏行禮:“大小姐,人已經抓住了。”
“六王爺,民女有事,需要先行告退。”一聽到後院出了事情,小東西又恢復了冷清嚴肅的模樣。
他卻擋在她的面前,輕聲重複:“忘了該叫本王什麼嗎?”
叫……叫什麼?蘇夕顏想了一會,才記得之前六王爺跟她說得話。直接喚他“爺”,太過親密,蘇夕顏選擇後,決定喊他:“六爺……”
“記得就好,你去吧,別忘了要給本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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