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劇院裡人山人海,Z大的女孩子們都聚集在這裡,爲了看她們快要看不到又或者還有的看的男孩子們。
淺冥同她們一樣坐在臺下,偶爾對邊上的室友們笑笑,又轉過頭去低下頭數着時間。
終於臺上的燈滅了,然後就是誰也無法抵擋的光芒。男孩子們今天很耀眼,就好像知道會發生一些什麼一樣。
那個聲音依舊是深沉乾淨的,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的。
觀衆們的熱情正旺,這時候最前排的一個大叔突然直起身子使勁鼓掌,拍了拍旁邊校長先生的背,像對待老朋友那樣。觀衆們雖然被弄得不知所云,但還是放了放好奇心繼續爲他們加油,再不用勁喊得話,也許就沒機會了。
只有淺冥偷偷地跟着他們往回走,才偷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那個大叔是某娛樂公司的社長,升職前是王牌經紀人,和校長先生是舊交。這次來是接手Z大的“門面”。
“跟公司簽約?”江源手裡捏着的合同現在的價值是他們的一輩子。“是啊,他對你們非常滿意,去不去就是你們的事情了。不過,我想這不也是你一直的心願嗎?”校長先生笑了笑,喝着咖啡不語。
江源沉默了。不,他很快樂,快樂到不知所措。
“離夢想又近了一步,開不開心?”淺冥問宥起。“嗯,開心啊。”連這樣的話都說的平淡無奇。“那......練習生的時間會是多久呢?”
對啊,會是多久呢,要等多久呢?
男孩子們興沖沖地踏進了娛樂公司,每天的課程被排的滿滿的,音樂、綜藝、語言、心理......要學的很多很多。他們累了,就抱成一團讓汗水灑在一起;想哭,就躲在衛生間裡默默地等着朋友們了結那些悲傷,然後就輪到自己。
淺冥不知道他們的練習生生活過得怎麼樣,只知道他們在學校的時候每個人都變得只知道睡覺。
“諾,筆記借你。現在換做是我支持你段考了。”淺冥坐到宥起邊上戳戳他的背,“這麼辛苦呀,那我把東西放邊上好了。”
她笑着,就像旅途中那樣,笑得很明朗。
夏天就快到了,代表江南的雨季又來了。還沒進入盛夏就先來了一場大雨,沒有任何徵兆,沒有給人們任何準備的機會。
淺冥又被困在了教學樓裡,倒黴催的每次下雨忘帶傘都趕上上課。看着班上的同學一個一個被室友或男朋友救走她就越發感到後悔,沒帶傘就算了還不知道帶手機,那麼手機買來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啊!
到了最後,淺冥決定在教室裡過夜明天再向教務主任解釋的時候,曺宥起向神一樣不早不晚出現的剛剛好。
他喘着粗氣,雨水一滴又一滴從他的頭髮到臉上順着往下落。他身上還穿着鵝黃色半透明的雨衣,手裡什麼也沒有。
“沒帶傘對吧?”他調整好了呼吸,接着就開始脫雨衣。“我就知道。可惜我也走遲了,沒借到傘。”宥起把雨衣交給淺冥,“你穿走吧,我們宿舍離這裡近一些。”還沒等淺冥反應過來,他就沒影了。
曺宥起帶給顧淺冥的感動,一直都是這樣清新羞澀。這樣的關心讓外面的雨也充滿了曖昧的泡泡,空氣似乎都提早新鮮起來了。
淺冥穿着那件鵝黃色半透明的雨衣回到宿舍裡,結果就被圍觀了。
“呦呦呦呦,這誰的呀,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啊?”金陵戳了戳全是水的雨衣。
“還好意思說!真不夠朋友,都不知道把我從教室裡拯救出來!”現在的顧同學生氣並快樂着。
“好了好了好了,我們錯了還不行嗎?這雨衣到底是誰的?”夢珊去搖了搖淺冥。
“......不告訴你。”“曺宥起的吧。”“......”“我就知道!”金陵蹭地蹦起來,“我都說了咱們淺冥和曺宥起是兩情相悅,快點在一起吧!”
顧淺冥突然笑不出來了,不知道爲什麼,只是......笑不出來了。
另一邊的男孩子們還在拼命練習,週末的日子他們準備在練習室裡過夜。
“像做夢一樣。”男孩子們圍着地板睡了一圈,江源輕輕地說,“我們現在在這裡,感覺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那還不是多虧了校長。”雷逸遙用零語調說,“要不是校長急着把我們推出去,我們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而且按出道來說的話我們已經晚了,更何況我們還在無限期的練習生時期。”
因爲是近郊的小地方,選秀活動還輪不到Z城。能有一個那樣的校長真是幸運。
顧淺冥站在白房子門口看着空空蕩蕩的裡面,心裡跟着它一起失落。她想到了來白房子的第一天。那天多雲,一層又一層雲朵把太陽藏在了身後,但淺冥仍然覺得那天是格外溫暖的。雖然和他們的初遇多少有些不和氣。
她進去把大玻璃擦乾淨,快要擦得能照出兩層人影。天氣熱了,江南的夏天總是來的太快。淺冥打開了電風扇,聽着它們發出吱嘎吱嘎的舊聲音。
他們在忙碌。公司在市中心,離學校很遠,男孩子們除了在學校上課還要做兩個小時的車去練習,宿舍還沒分下來,這段日子是辛苦中最辛苦的。
顧淺冥想起了旅行。如果他們在忙碌着,那麼我能與之相比的,只有旅行。
現在是五月,等到暑假的時候就去丹麥吧,那是一個比法國更浪漫的地方。
就這樣,淺冥也在努力着,努力準備考試,努力賺錢,努力保持白房子的整潔。這樣到了暑假她纔好安心地開始旅行。
她終於來到了日德蘭半島上的叫做丹麥的國家。這次的目的地是哥本哈根。
哥本哈根被稱作“北歐的巴黎”,這裡的浪漫被童話包圍着。淺冥七折八繞到了長提公園一睹美人魚銅像的風貌,那真的是一座被安徒生的故事中的神所眷顧過的銅像,這是1913年的傳奇。
長提公園的下一站是趣伏裡公園,淺冥坐上了91歲的過山車,看了儀仗隊。那些穿着紅色兵服的人和小錫兵一樣,雖然沒有斷腿但是都像相信愛情的樣子。
“女皇之城”阿瑪蓮堡廣場的中央,那座騎馬銅像**的像活生生的戰士。淺冥並不期望能在阿瑪蓮堡裡和哪位王子交談些什麼,只是站在銅像邊上遠觀。是的,她很喜歡銅像。
歐登塞是安徒生的故鄉,距哥本哈根西96公里。我相信哥本哈根的氣氛是從歐登塞過來的。這裡古老的房子和童話裡的一模一樣,風車、花園、小鎮,住在這裡人們似乎都是生來浪漫的。
說到丹麥,除了童話就是甜點。當地有一種糖果,包着沒有味道的杏仁,外面是一層厚厚的糖。買這種糖果的老奶奶很和藹,教會了淺冥製作的方法又多送了一袋。
哥本哈根沿街有很多面包店,那裡的開放式三明治別具風味。而現在在歐登塞,歐登塞是自行車之城,路上沿途一直有叮叮的車鈴聲。
如果他們也在的話,一定會爲這裡的景色寫歌,寫童話一樣的歌,然後唱給人們聽。尤其是曺宥起,他喜歡悲傷的抒情歌,唱出來一定會有人哭的。
就像上次,江源在醋吧裡唱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