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複習通過了考試結束了慶祝活動,最後就是寒假。
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赫川又打電話告訴她,宥起整個寒假都在韓國而且現在正在路上。
哦……
當天晚上她坐在牀邊不知道多久,隔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的地方冰冷冰冷的,那是淚痕順帶的溫度。
爲什麼要這麼傷心,反正……只不過是他不想你大老遠的跑過去送他,不想再多一個人寒暄,不想……
不想再見到我了?
愛情是不是又讓一個人變得胡思亂想,又讓一個人深深地踩進了傷痛裡。
“淺冥……最近狀態不好啊,也不樂意去逛街了……怎麼了?”大嫂柳亭待她不薄,淺冥覺得是自己有擁有了一個姐姐。
“沒……我挺好的。”“哪有!你看你,昨天晚上哭了一夜?”“是麼……”柳亭看她一臉相思病的樣子,微微笑着說:“有喜歡的人了嗎?是不是……你的同桌先生回韓國去了啊。”
“說什麼呢……”“呵。”柳亭淺笑一聲,回廚房做飯去了。
某街某建築的門口,江源正緊捏着手機準備給誰打電話。
“喂……喂?淺冥啊。”
“哦,江源。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今天有個很棒的地方開業五週年,要不要一起去?”
“很棒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醋吧,很歡型的地方。”
“最近又沒有流感。”
“額……”
“開玩笑呢。什麼時候?”
“就今天,幾點隨便你。”
“那好,告訴我地址吧。”
“嗯,離學校挺近的……方便嗎?你家很遠。”
“沒事兒。”
反正……悶在家裡也見不到想見的人,又傷心又鬱悶,那樣對身體不好。
等到淺冥到了那裡,江源已經在門口候着了。看樣子是站了很久。
“冷不冷啊你……”她看到他身上的制服,“在這裡打工?”
“是啊,進去吧彆着涼。”
淺冥這才覺着江源還是很溫柔的。
“江源,人終於等到了?”吧檯那裡站着的老闆用乾淨的白布擦拭着高腳杯,放下時發出了叮叮咚咚的好聽的聲音。
“嗯。”江源微笑着拉了把吧檯椅出來,“坐吧。”
她點頭致謝,江源給她遞了杯醋飲。
“姑娘啊,什麼時候認識的江源?”老闆像個戀愛專家那樣笑着。
“去年九月。”“哦……呵呵呵呵呵……”顧淺冥拿杯子的手停在那裡,警覺地盯着突然變猥瑣的大叔。
“你幹什麼……想哪兒去了!”江源把收過來的杯具們一股腦地堆在老闆面前。
“不是男女朋友嗎?!”“不是。”“真的?”“再廢話我不幹了!”“好好好好……哦,時間差不多了,該幹嘛幹嘛去。”
江源看了看淺冥,徑直向醋吧中心的鋼琴走過去。
他坐在琴凳上活動着手指,用每個人都能聽到但是並不大的聲音說,《致愛麗絲》。
顧淺冥找不到除了王子以外的任何詞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他,好像她從來沒見過去年那個戴着鴨舌帽的,笑的比誰都欠扁的江源。
醋吧裡暖暖的光在江源周圍,好像一團又一團雲霧,黑色的琴凳是黑馬,他是騎着黑馬的獨一無二的王子。
щщщ¤ тTk дn¤ C○
鋼琴的聲音在淺冥腦海裡碰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憂鬱。那就像貝多芬所表達的一樣: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啊。
一曲終了,甚至沒有人忍心鼓掌。
“既然今天是這裡五歲的生日,那麼就再送一份禮物好了。”他開始唱歌,安七炫的《面具》。
有些女孩子甚至開始哭泣,就好像失戀的人是她一樣。淺冥的心情也悲傷起來,她開始懷念從前的,只用感嘆句的江源。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琴凳上,面無表情卻眼神陰沉。
是不是,只有我們聽不懂的語言才能讓你好好的宣泄呢。
是的話,請繼續唱下去吧,我會聽着。作爲你……
最好的朋友,仔仔細細地聽着。
冬天天黑得早,江源也想淺冥早點回家。他絕對是第一次早退。
“不用送了,沒關係。”“不……額,我是說……女孩子一個人多危險啊,是不是?”
“……”冬天的午後,陽光不願意露面,寒風裡並肩走着兩個人。
“江源,是不是……很傷心呢?”她停下來,在冰冷的地上留下看不見的腳印。
“……沒有啊。”他也停下來,站在淺冥前面。
“你當我們是草履蟲嗎?”“這個時候還不忘本行啊。”“喂,你的那些感嘆句呢?”江源繼續往前走:“感嘆句嗎?之前都消耗光了吧。我正在聯網更新詞彙。”
“……你可千萬別把自己當成百度輸入法。”
“高帥富和屌絲,你會選哪一個?”
“……”普通女孩都會說,我會選愛我的那個。“那就,有高帥富氣質的屌絲好了。”
“喂,地球不適合你,買張火車票回火星吧。”
“別啊。我又不是女神,什麼高帥富什麼屌絲,都不會找上我的。”
那可不一定。
“一切皆有可能。”
趕上了公交車,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的位置一直到底站。回到家裡坐上餐桌正好吃晚飯。
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結果當然是非噎即餓。
“餓——死——了……早知道剛纔就好好吃飯了。”顧淺冥抱着枕頭躺在牀上看天花板,吊燈是不是該擦了呢。
喂,如果剛纔你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就是活該。
好了好了,沒有的事。
顧淺冥又開始想念曺宥起,對,想念就像宇天的減肥計劃,一直都是進行時。
“先別走,江源。”醋吧老闆叫住了收拾完桌子的江源。
“怎麼了?”“你爸爸又寄東西來了,諾。”
他平靜地接過包裹,心裡又恨不得把這玩意兒扔進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打開看,是手機,iphone 4s 。
浪費。
淺冥拿着雜誌,沒多少心情看,直到有一頁連載的小說出現了一串號碼。這個火星人又想幹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號碼?”這麼大人了幹嘛還要惡作劇。
另一邊,江源正想照例把東西還給老闆,正巧有人打電話來了,一看來電顯示,江源徹底呆了。
“打通了?還真有。”這個火星人還不罷休,隨即發了條短息:對不起,打擾了。我只是在雜誌上看到這個號碼了,不好意思哦。
嚇死了,還好只是湊巧看到了。
不過,江源倒是沒多少勇氣來回短信了。
“怎麼,這次終於願意勉爲其難收下了?”老闆感到無比欣慰。“算是吧。這可不是爲了我爸。”
“我說,你也還在叫他爸。爲什麼不和好?一家人,沒什麼說不通的。”老闆也是四十幾了,爲人父自然懂得同行的心情。
“好了,您別教導我了,我的事情會自己處理的。”他把東西塞進口袋,連同欣喜一起塞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