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打量着眼前沉穩內斂而氣勢不凡的尚方彥,欣慰地點頭。
楚夢在接到楚喬電話後的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了她,將楚喬回國並和尚方彥結婚的事情告訴了她,而且,那人在一天之內替她解決了所有沈新惹下的各種麻煩和欠下的各種債務,還替沈新安排了一份體面且待遇不錯的工作。更重要的事情是,那人承諾,只要她和沈耀國願意當做什麼事情都未經發生過一樣跟六年前一樣待楚喬,那麼以後便不會有人再找他們一家的麻煩,更加不會有人再爲難他們,他們一家會過上安逸的日子。
有了這樣的靠山和承諾,楚夢怎麼可能再不見楚喬,這六年,如果不是因爲被許家嚇破了膽,她又怎麼可能狠心連電話都不接楚喬的,六年來讓她一個人在外飄零,對她不聞不問,不管生死。
“尚方先生,請進。”
尚方彥頷首,卻並未開口叫楚夢和沈耀國,而是牽着楚喬的手徑直走進屋內,他們身後的小陳自然跟上,然後在楚喬和尚方彥落坐後將後中的禮物放在了桌上,然後一件件打開。
第一件送給楚夢的禮物是個紫檀小匣子裝着的羊脂白玉美人扇,上面雕着一幅嫦娥飛仙圖,精緻無比,一看就知道是古物,但楚喬對文物古董並無研究,所以看不出羊脂白玉美人扇的來自何朝何代,但是一定價值不菲。
第二件送給沈耀國的禮物倒是投其所好,是兩瓶年份久遠到已經可以做楚喬爺爺的陳年佳釀。
第三件送給沈新的是一套圍棋和一本棋譜,送沈新禮物的時候,尚方彥還輕嘴角輕扯着道,“有空好好研究,哪天研究好了可以找我下一局。”
沈新自然不明白尚方彥送他圍棋和棋譜的深意,只是笑臉恭敬地回答着好,可楚喬明白,棋如人生,人生之道莫過如一本棋譜,尚方彥這是想讓沈新能改過自新,而且,從尚方彥話裡的意思可以聽出來,只要沈新改掉了壞毛病,他自然可以在各方面幫助沈新。
楚喬看着尚方彥,雖然他此時的表情仍舊是清淺中帶着一份常人難以靠近的疏離,可他的這份細緻與體貼,楚喬又怎麼能不感動。
哪怕此時的尚方彥只是在履行婚姻契約裡的職責,想做一個表面上的合格的丈夫,楚喬也覺得夠了,他對尚方彥這個契約丈夫,再沒有過多的要求。
原本尚方彥是要和楚喬一起留下來吃午飯的,可是期間小陳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和尚方彥說了幾句之後,尚方彥說了句抱歉起身打算離開,不過離開之前,他又看着楚喬道,“我應該會很晚回家,你們不用等我吃晚飯。”
楚喬點頭“嗯”了一聲,什麼也沒有多說。
尚方彥眉梢輕挑一下,目光灼亮聲音清揚地又補充道,“也不用等我睡覺。”
楚喬的臉上驀地就升騰起一絲緋色,略帶羞赧地低下頭去。
真是的,她什麼時候有等過他睡覺啦,而且,他們又不睡一間房,爲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曖昧呢?
對啊,楚喬的大腦倏地就轉了過來,他們又不睡同一間房,她尷尬什麼。
重新擡頭朝尚方彥看了過去,而此時的尚方彥仍舊保持着剛纔的神情注視着楚喬。
楚喬淡淡一笑,神色自然地回答道,“早點回來。”
尚方彥深邃的眸光流轉,瞬間發出能灼燙人心臟的光華,嘴角輕揚,輕頷首轉身離開。
楚喬看着尚方彥欣長如玉的背影,嘴角漾開一抹消失已久的開心的笑弧。
不過,片刻的笑容之後,楚喬的眉宇間又染上刻骨的悲涼來。
這樣的幸福,曾經的她以爲她已經握在了掌心,可是,當她渾身鮮血淋漓的時候,她才知道短暫的幸福要付出的是如何代價。
所以,她不會再傻一次,更加不可以再傻一次了。
更何況,她和他,原本就契約關係,一年之後,他們便又是陌路了。
既然註定陌路,就請千萬不要情動。
她,只要在這一年之內盡所能的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