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家門口,當房門被拉開,當那個記憶中染了風塵卻美豔乾淨的女子出現在楚喬眼簾裡那一瞬,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氤氳起一層水汽。
六年不見,楚夢老了,和記憶中那個曾豔絕B市的女子相去甚遠,往昔如瀑的青絲已然染上了霜色,光潔的皮膚也爬上了褶皺,眼角更是佈滿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蒼老。
“媽…”看到日思夜想的母親,楚喬競無語凝噎,只有一滴清淚滑落。
“小喬…”楚夢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再次見到楚喬,一個箭步向前,將久別的楚喬抱進懷裡,“小喬,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楚喬的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下,緊緊抱着楚喬拼命地搖頭,“沒有,沒有,我不苦,能回來,能看到您,我一點都不苦。”
一旁的尚方彥看着楚喬和楚夢母女相擁而泣的一幕,從來都靜如止水的心湖猶如被投入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泛起層層漣漪,心底頓時生出五味,酸甜苦澀難辯。
“姐夫,你就是姐夫吧。”看到站在門口氣勢不凡身姿卓越的尚方彥,沈新立刻笑臉相迎,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姐夫,姐姐,你們快進來坐吧。”
尚方彥銳利而清亮的目光淡淡地掃向沈新,沈新21歲,雖然生的一副好皮囊,卻絕對不是什麼討喜的人,這幾年更是不學無術,幹了不少讓楚夢頭痛不已的事情。
不過,此刻的沈新倒是對他滿臉奉承阿諛,一臉乖巧的好弟弟模樣。
尚方彥的這一眼掃過去,自然也看到了沈新身後不遠處的沈耀國,今日的沈耀國倒是比資料上邋遢的樣子好上幾分,不過,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尚方彥也能嗅出沈耀國身上濃烈的酒精氣味。
沈新遇上尚方彥如光束般的視線,渾身居然忍不住一個瑟縮,趕緊低下了頭去,倒是他身後的沈耀國還有幾分大氣沉穩,微笑着看着尚方彥,語氣頗爲鎮定而淡然地道,“大家都別站在門外了,趕緊進來坐吧。”
聽到沈耀國的聲音,楚喬和楚夢這才鬆開彼此,楚夢明媚一笑,擡手拭去楚喬臉上的淚水,“不哭了,能看到你嫁人結婚,看到你回來,媽就放心了。”
楚喬也釋然一笑,看到對她和尚方彥笑臉相迎的沈新和沈耀國,她的視線不由的轉向了身側的尚方彥,而此時尚方彥也正好側頭看向了楚喬。
四目相交,楚喬沒有再閃躲,而是看着尚方彥揚起一個最優美最燦爛的弧度,因爲她很清楚,楚夢願意見她,沈耀國和沈新能對她笑臉相迎,她能重新踏進這個家門,一切都只因爲有他,有尚方彥在。
尚方彥看着楚喬還掛着淚滴的笑魘,嘴角輕輕一扯,回以她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伸手,將楚喬柔軟的五指包裹進自己的掌心。
指間傳來的溫度就如一道電流,從指尖迅速竄到心臟,楚喬的心湖一顫,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更是多了一份瀲灩和感激。
“媽,沈新。”楚喬視線轉向沈耀國,遲疑中叫了一聲“爸”,向三人介紹道,“這是我的丈夫,尚方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