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車站,李瑜二人快步上了一輛出租車,看着麪包車司機還想等幾個人,湊夠順路的一起發車,李瑜直接甩出一張大票,讓司機趕快發車。
路上看着太陽逐漸走到正中,李瑜和薛冬至輪番催促司機,看着越來越熟悉的街道,李瑜覺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厲害。
“小瑜,我、我有點心慌……”薛冬至忍了半天終於乾乾的說到,他的聲音多少有些顫抖。
“放心……咱們還要過好日子呢,折不到這裡的!”其實李瑜很想讓薛冬至現在下車,他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兄弟牽扯進來,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那樣說,薛冬至肯定不會同意。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着做的,就像現在,不僅僅是薛冬至心慌的厲害,李瑜自己又何嘗不怕呢?
但是怕也要做,也許這就是男人的情懷,麪包車在省城的街道上呼嘯而過,李瑜看着左右兩旁飛速閃現過去的景物,心裡亂糟糟的。
“吱!”
麪包車急停在電纜廠銷售科所在的小樓前,李瑜坐在車上沒有第一時間下去,而是緩緩的掃視着附近幾個巷子口,若隱若現的人影。
“小瑜……”
坐在司機後面的薛冬至,也看到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他乾嚥了一口唾沫,然後低聲喊了李瑜一下,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麻煩師傅再往前開一段,到街角那家正在裝修的店面前面停下。”李瑜沒有回頭去看慌亂的薛冬至,而是緩聲對發現氣氛不太對的司機說到。
“哦哦……好、好……”司機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不時瞄向自己麪包車的漢子,聽了李瑜的指派,連忙應是。
李瑜二人在街角下了車,不等後排的薛冬至把門關上,司機一腳油門下去,麪包車嘶吼着就躥了出去。
“怎麼辦?看來趙四真的安排人在這守着,這些肯定是來堵老貓他們的!”薛冬至看了一眼遠去的麪包車,又側過頭瞄了一眼幾十米外,四處聚集的漢子們說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瑜貌似不經意的四下打量,看着電纜廠銷售科所在小樓周圍,影影綽綽的漢子,心裡也無法可想。
大概的估算一下,這附近起碼埋伏了四五十人,而且看他們不自然的站姿,還有僵硬的手臂,肯定都是帶了傢伙的。
“先準備武器,這些人還在這等着,也就是說老貓他們還在銷售科,等他們出來再說!”李瑜一邊打開行李包,一邊對薛冬至和聲說到。
從行李包裡拿出玻璃絲袋子和麻線袋子,李瑜把兩種口袋穿插着套在一起,足足套了五六層,然後分給薛冬至一個。
“這個……套麻袋?可是他們人那麼多……”看着手裡一層玻璃絲袋子、一層麻袋的混合口袋,薛冬至眼裡全是疑惑。
“別傻站着,抓緊時間跟我裝建築垃圾,老貓他們隨時出來!”
看着面前一大堆建築垃圾,李瑜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本他準備到了地方找些,沙土、酒瓶之類的就好,沒想到這裡竟然有正在裝修的店面。
不明所以的薛冬至,見李瑜已經彎腰往口袋裡裝雜物,他也學着彎腰湊上去往自己口袋裡裝。
碎玻璃、水泥塊、小石子,斷裂的窗框,看看裝了十斤上下,李瑜把袋子單手拎起來試了試,感覺重量差不多,然後滿意的點點頭,去看一旁的薛冬至。
“你別裝太多,單手能掄起來就好!”見薛冬至裝的雜物都快有二十斤了,李瑜連忙出聲阻止。
“哦?”聽了李瑜的說法,薛冬至眼睛就是一亮,他單手拎起來試了試,然後笑笑說道:“能掄動,你小子什麼時候學這麼多花樣!”
苦中作樂的笑笑,李瑜正想和薛冬至調侃兩句,他的餘光突然看到,剛纔還懶散的埋伏在四周巷子的漢子們,全都伸着脖子,擡頭去看二樓銷售科的窗戶。
瞪圓眼睛去看那個窗戶,就見到一個身影在窗口比比劃劃的做着手勢,眼睛一轉,李瑜心裡暗罵:“這銷售科長看來是和趙四混到一起了,狗東西竟然打暗號!”
果然那些漢子全都躍躍欲試起來,李瑜見狀連忙拿出寬條膠帶,把手裡的口袋一捋,在雜物的上面纏了五六圈。
如此一來就做成了一個流星錘一般的武器,錘頭就是雜物,大概能有排球大小,李瑜把膠帶遞給薛冬至,示意他也趕快弄好。
見李瑜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薛冬至也知道馬上就要動手,也不囉嗦,直接把自己的袋子學着李瑜一樣弄好,不過他的錘頭足足有籃球般大小。
弄好了武器,李瑜二人一起往小樓門前走去,此時的李瑜,突然覺得心裡原本的慌亂,都已經消失不見。
“冬至,你怕麼?”步履輕快的往前走着,李瑜突然想和兄弟聊聊。
“剛纔心跳的挺快的,現在、現在好像真不慌了!”薛冬至想了想,奇怪的對李瑜說到。
“是啊,怎麼不害怕了呢?咱倆是不是老人說的‘傻大膽’?”
李瑜看到那些漢子,又一次注意到自己兩人,已經分出四五個往這面過來,不過他也不在乎,而是繼續和薛冬至瞎聊着。
“四爺辦事,都滾遠點!”
幾個漢子正正的擋在李瑜二人面前,隔着七八米遠就開始喊叫起來,語氣囂張、態度惡劣,似乎很滿意自己可以清場堵人的威風。
“這些傢伙看起來真欠揍,喊話那個歸我!”薛冬至剛想回答李瑜關於“傻大膽”的問題,被人打斷了興致,心裡非常不爽。
“媽的,你們兩個聾的?滾遠點,再往前連你們一起放血!”幾個負責清場的小弟,見李瑜二人不聲不響的繼續往前,不由得亂糟糟的喝罵威脅起來。
距離幾個小弟只有三四米的時候,李瑜看到那些埋伏的漢子,全都從各個巷子口走了出來,從後腰、袖口抽出武器,突然發力狂奔向小樓前面。
側頭看去,果然馬敢和老貓兩人,西裝革履的剛剛從小樓裡走出,兩人正在彼此說笑,還沒有發現四周衝上來的人羣。
“幹!”
爆喝一聲,李瑜大步衝了上去,右臂掄了兩圈,一個踮步側身就把手裡的“流星錘”揮了出去。
“嘭……!”的一聲悶響,剛纔喝罵最大聲的一個混混,被李瑜一錘掄在下巴上,這個倒黴的傢伙仰天便倒。
緊跟在李瑜身側的薛冬至,聽到李瑜發出動手的信號,他直接兩手抓着袋子口,旋着身子就撲了上去。
除了李瑜敲飛的一個混混,剩下四五個全都被薛冬至一擊掃倒,看到眼前突然沒有阻攔,兩人一起發足狂奔。
原本衝向馬敢二人的打手們,被李瑜二人的衝擊唬了一跳,不過這些人也是打老了架的混混,見狀罵罵咧咧的分出十餘人,斜刺裡撲了過來。
剩下的三四十人還是亂糟糟的揮着砍刀、手斧之類的武器撲向馬敢二人,而此時迎面一夥凶神惡煞撲擊的馬敢和老貓,卻傻呆呆的看着前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媽的……”心裡暗罵一句,這種時候發呆只能是被亂刀砍死,雖然焦急,李瑜也顧不得許多,只能和對手搶時間,爭取早一步衝到馬敢二人身邊。
“砍死他們……噗!”
先前被李瑜掄在下巴上擊飛的混混,此時剛剛晃着暈漲的頭坐起來,才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沫子,裡面還有兩三顆焦黃的牙齒。
看到自己一夥的同伴被打的慘不忍睹,那些撲向李瑜二人的混混,把手裡的砍刀舉的高高的,大力揮砍下來,李瑜和薛冬至也不躲閃,只是舉起手臂遮擋頭臉。
“呲……嘶……”
一瞬間李瑜二人都被砍了七八刀,不過聲音卻是奇怪的嘶鳴聲,那些原本獰笑着,準備感受砍刀入肉快感的混混們,就覺得手裡的刀子全都在對方手臂上一滑而過。
不等這些傢伙,想明白爲什麼砍不進去的時候,李瑜二人已經掄着手裡的“流星錘”衝殺過去。
等到李瑜衝到小樓門前的臺階上時,馬敢和老貓二人剛剛反應過來,原本被埋伏的驚懼還沒有在臉上擴散,見到李瑜突然就大喜起來。
站在臺階上視野相對開闊,李瑜四下掃視一眼,臉色就難看得不行,對手埋伏的太周全,四周一點空隙也沒有。
“於哥,我……”
“別廢話,先退到樓裡再說!”李瑜打斷老貓二人,這時候根本不是說話的時候,話音剛落,李瑜又居高臨下的揮舞起手裡的“流星錘”,接應跑的慢些的薛冬至上來。
一路旋着衝過來的薛冬至,此時正頭暈暈的不辯東西,第一次使用李瑜製作的“流星錘”,他覺得這樣旋着威力大。
卻沒想到後遺症這麼嚴重,現在薛冬至就像喝多了一般,看着面前的臺階就是上不去,東倒西歪的在下面亂晃。
萬幸身上穿着“盔甲”,剛剛衝上來的七八個混混劈砍、捅刺薛冬至的軀幹,一時也沒發現對方“刀槍不入”。
用胳膊穿過薛冬至肩窩,李瑜用手臂遮擋着自己和兄弟的頭臉,然後倒退着往小樓臺階上走。
看到李瑜和薛冬至被人瞬間劈砍了數十刀,馬敢二人眼睛一下就紅了,兩人嘶喊一聲,就要往下衝。
“滾進去,我兩死不了!”
聽到李瑜中氣十足的聲音,馬敢二人稍稍冷靜一下,幫着李瑜把“重傷”的薛冬至拖進樓裡。
斷後的李瑜,滿眼血色的掃了一圈樓前的混混,嘶聲獰笑道:“想死的就第一個進來,我們兄弟今天拼一個夠本!”看到這些混混都遲疑着停下腳步,李瑜倒退着進了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