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可思議的經過李瑜失蹤的這一天一夜,程田翹好像一瞬間成長起來了,雖然面相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股子氣質卻和前一天截然不同。
此時的李瑜就坐在寢室附近的食堂裡,不時的打量幾眼小程的背影,他現在的心情欣慰中又帶點得意。
怎麼說呢?就好像後世某競技遊戲裡面,李瑜一直在玩一個輔助位置,結果自己養大的adc突然出了第一個大件一樣。
擺出一副“有子如此、老夫很是欣慰”的欠揍模樣,李瑜優哉遊哉的靠在了椅子上,那詭異的笑容,讓一邊的老貓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瑜哥……你這一天一夜都幹嘛去了?既然不是因爲遊戲廳的事情被抓,怎麼昨晚沒回來呢?!”老貓小心翼翼的湊到神遊物外的李瑜耳邊發問。
這倒不是老貓有多麼八卦,而是他真的被嚇到了,幸虧這次是虛驚一場,萬一真的是李瑜出了什麼問題,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高壯、馬敢二人交代。
“等小程回來咱們邊吃邊聊吧!要不然他也得問一次……再說你小子現在不餓麼?你們兩個!讓我說你們什麼好?!”
隨口應付了一句,李瑜就伸着脖子去看正在窗口打菜的程田翹,他的聲音說到後面的時候,有些責怪又有些欣慰。
老貓和程田翹這兩個傢伙,竟然傻乎乎的在寢室等了自己一天一夜,兩人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
聽到李瑜訓斥自己,老貓吐了吐舌頭,下意識的揉了揉不斷抽痛的胃部,心裡嘀咕:“要是你真出了事情,龍肝鳳髓我也咽不下去啊!”
不一會程田翹就用一種非常高難度的動作,一手端着一個裝飯的搪瓷缸子,嘴裡還叼着自己的飯缸大步走了過來。
雖然李瑜已經在警備師食堂吃過午飯,不過現在還是陪着他們兩個又吃了一頓,畢竟那種情義還是很下飯的。
不時用筷子將自己飯缸裡面鳳毛麟角一般的肉粒挑出來,程田翹飯缸裡面放一顆,老貓飯缸裡面放一顆,李瑜就像小時候李國安給他挑肉一樣,伺候着兩個小兄弟。
話說按照心理年齡算,其實李瑜給他們兩個當爸爸也差不多,見兩人吃的唏哩呼嚕的,李瑜的眼睛一點點的眯了起來。
等兩人的進食速度稍稍放緩一些,李瑜纔開始講解自己昨天下午的行程,原本程田翹和老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飯菜上面。
可是聽着聽着兩人就徹底忘記吃飯了,只是傻乎乎的瞪着兩眼盯着李瑜看,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一朵花似的。
“瑜、瑜哥!你是說軍訓那天,你被我害的唱歌,結果那首歌被滬市的師長聽到了?!”程田翹努力的嚥下嘴裡含了半天的一口飯,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到。
不明白小程同學爲什麼又問一遍,李瑜一邊點頭一邊說道:“這事你不早知道了麼?怎麼還問?!”
“我、我一開始還以爲是開玩笑呢,原來是真的?!師長啊……師長應該是很大的官了吧?我記得高中學歷史的時候,打小東瀛那時候,咱們總共才三個師?!”
被軍事盲小程同學的問題完全尬住的李瑜,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他的問題,打小東瀛的時候,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概念好麼?!
要是按照程田翹的理解,全華夏現在難道還是三個師保家衛國嘛?!所以李瑜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官是不小,可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嚇人!現在華夏幾百萬大軍,怎麼也不止三個師。”
“哎呀你別打岔,讓瑜哥繼續往下說……”有些不滿的橫了一眼程田翹,老貓正聽的興致勃勃,連忙催促李瑜往下說。
等到李瑜剛剛說到自己創作的《咱當兵的人》,在國慶匯演上面大出風頭,結果晚會承辦單位被全國來信淹沒,小程又驚呼起來:“國慶匯演?那可是……”
不等程田翹繼續說下去,老貓用勺子從飯缸裡面舀了好大一勺米飯,狠狠的塞到了程田翹的嘴裡。
沒有人打擾的李瑜,用了十多分鐘將所有事情講述了一遍,聽的老貓和程田翹這兩個小夥伴,是目瞪口呆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足足過了三分多鐘,程田翹才用手託着下巴,將大張着的嘴巴合上,然後一臉癡呆樣子的說道:“瑜哥,你除了《咱當兵的人》還創作了一首《爲了誰》,結果這首歌也被總政的宣傳幹事看中了?!”
見程田翹一副見到活體et跳街舞的震驚表情,李瑜心裡是暗爽不已,不過臉上卻還是故作平靜,只是很淡定的點了點頭。
“瑜哥,你因爲兩首歌寫的好,所以被兩個大校請去警備師駐地吃飯喝酒?!”老貓用和程田翹一模一樣的語氣和神態繼續往下問,兩人的神態相似度起碼九成以上。
“嗯!”繼續保持着淡定的點頭不語,李瑜覺得這種時候一定要維持住形象,要是顯得太欣喜若狂,自己會很沒“文藝青年”的菲歐。
等李瑜連連點頭,又一次確認了剛剛所說的事情,兩人這才確信,剛纔他們不是耳朵出現問題,聽錯了內容。
老貓和程田翹面面相覷,似乎都想讓對方去繼續發問,用眼神僵持了十多秒,還是本性稍微懦弱一點的程田翹敗下陣來。
他眨着兩個星星眼問道:“結果在酒桌上,你現場畫了一個連環畫,就讓兩位大校,承諾給你找製片廠拍成電影?!”
“哎呀呀……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隨便畫畫,隨便寫寫……哈哈哈!”被撓到心裡癢處的李瑜,終於沒有保持住“文藝青年”的形象,笑的惡形惡相的。
可是老貓還有程田翹卻覺得理所當然,要是自己有李瑜的成就,早就不知道尾巴翹多高了,現在自家瑜哥只是開懷一笑,實在是高人風範盡顯無遺!
“那……瑜哥,以後你就是著名的音樂家、文學家了吧?拍電影的算什麼家?!”老貓滿臉的崇拜,說到後面卻不知道如何形容拍電影的人,只好側頭去問程田翹。
“拍電影的應該是藝術家!”程田翹想了想,很是肯定的對老貓說到,然後用比老貓還崇拜的眼神,以一種瞻仰的神態去看李瑜。
三人說說笑笑一陣,完全不顧及食堂裡面同學們的詭異眼神,如果李瑜的耳力夠好,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開心。
女生甲:“看到沒?那個就是昨天被兩個大校抓走的李瑜!”
女生乙:“哪呢哪呢?哎呀就是他啊,不是說他是特務麼?怎麼又給放回來了?!”
男生丙:“嘁!這是咱們部隊再放長線釣大魚,就是想看看,這個小蝦米和誰接觸,你看着吧,那兩個和他談笑風生的,過不了幾天就進去了!”
已經在復旦徹底坐死了“零零七”身份的李瑜,帶着兩個同案犯,一起施施然的離開了食堂,身後全是關於三人團伙的各種猜測。
“你小子在寢室呆了一整天,遊戲廳那邊一直關着了?!”一邊往寢室走去,李瑜一邊側頭去問程田翹。
“哪能呢?我僱了一個老阿叔看門,還有一個專門換幣子的小阿妹,每天去開一次機箱數幣子對賬就好了,以後也不用老逃課!”
聽到程田翹自己想到了僱人分擔工作,李瑜並沒有任何不滿,也不覺得他這麼做是增加了什麼人力成本。
因爲程田翹如果不這麼做,李瑜自己也會在合適的時機提醒他,光靠程田翹這麼一個在校的大學生,日夜不休的看着遊戲廳,實在是大材小用。
提到了遊戲廳的經營情況,程田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時間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有些手舞足蹈。
“瑜哥你是沒看見,咱們用訂製的遊戲幣,一塊錢三個幣子,把玩遊戲的成本拉低了三倍,那客流量……嘖嘖真是人山人海啊!”
似乎回味了一下當時的盛況,然後才繼續說道:“當時咱們剛開張的時候,還有別的遊戲廳老闆來看咱們笑話,現在他們可笑不出來了吧?!”
見小程如此興高采烈的樣子,李瑜很是惡意的潑起了冷水:“遊戲幣而已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用不了幾天別的遊戲廳也會去訂製,到時候咱們還是一個起跑線!”
“啊?!”聽到李瑜這麼一說,程田翹也馬上反應了過來,他語氣焦急的說道:“那怎麼辦?現在咱們就靠價格贏別的遊戲廳呢!要是沒這個優勢,就咱們那三個打飛機的遊戲,根本搶不過啊!”
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陣,程田翹咬着牙對李瑜說道:“瑜哥!要不咱們去找給咱訂製遊戲幣的廠子,讓他們不接別人的活?!斷別的遊戲廳的根!”
無奈的搖了搖頭,李瑜感覺小程同學雖然進步很大,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太過稚嫩,他的解決辦法根本不可能抑制住遊戲幣的泛濫。
這東西是市場趨勢,遊戲機想要在華夏推廣開,肯定不能指望一元錢硬幣玩一次,這價格三十年後還湊合。
“你就別惦記斷人家根了,就算咱們訂製遊戲幣的廠子不接這活,遊戲幣也不是什麼高科技,哪裡還做不了?再說給咱做遊戲幣的廠子,爲什麼不接啊?咱當初可是一錘子買賣,又沒有什麼方式能控制人家!”
聽李瑜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程田翹一下就沒有了剛纔的興奮,一時間整個人滿臉的愁容,不知道過段時間要怎麼才能保住遊戲廳的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