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專心致志的李瑜,聽到薛冬至的詢問才反應過來,現在諮詢可不像後世那麼發達,好多歌曲傳播度也沒那麼高。
撓了撓頭,李瑜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後世網上有的是播放器,裡面“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經典歌曲和歲月留聲”之類的分類這些歌都爛大街了。
含糊着解釋兩句,薛冬至和姜世勳也沒有深究,只是覺得李瑜對於這個生意,真的是準備的太充分了。
這麼多的歌曲竟然都能信手拈來的寫出名字,看來小瑜最近真的是沒少做工作,想到自己之前還埋怨小瑜把姜世勳和自己忘在腦後,薛冬至不由得萬分內疚。
聽了一上午的歌,終於把所有的磁帶都標記好,李瑜把歌曲磁帶全都小心收好,交給薛冬至和空白磁帶放到一起。
招呼一聲姜世勳,三人一起去李瑜家準備午飯,看看家裡空空的糧食櫃子,李瑜尷尬笑笑:“以前一直在冬至那蹭飯了,冬至出去買點熟食吧,咱們也別做了。”
從腋下把三百塊錢拆出來,想遞給薛冬至,結果薛冬至擺擺手沒接,他身上還有去省城前李瑜給的零錢。
不一時,薛冬至買了熟食和其他各種米麪蔬菜回來,趕到廚房折騰了半天,三人才坐在桌邊吃喝起來。
伸伸脖子薛冬至嚥下嘴裡的飯食,對李瑜道:“回頭我就開始翻錄吧?翻錄機我都琢磨透了。”
點點頭,李瑜想了想對薛冬至道:“嗯,下午咱兩出去看看,總要知道現在哪些歌曲賣的好,這樣才能翻錄的時候有個重點。”
歌曲風格的把控這也是個問題,有些歌曲可能在後世是經典,但是現在賣的卻不好,每個時間段的流行趨勢是不一樣的。
“那小瑜,我做些什麼?”
聽到兩人的交談,姜世勳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覺得自己一直無所事事,雖然說的是一起做生意,但是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兩個小的在做,自己總不能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看看姜世勳滿臉希冀的表情,李瑜也猜到了對方的心思,雖然“軍挎”立了不小的功,之前姜世勳把淑英的身世都說了,還是沒說自己的家世,所以李瑜也沒有提這個事情。
低頭想了想,李瑜覺得不能讓姜世勳閒着,否則不是合夥做買賣的樣子,即使自己從心裡想的是照顧姜世勳。
可是如果做得太明顯,以姜世勳的性格他是不會接受這種憐憫的,不過能讓姜世勳做些什麼力所能及的呢?
一旁的薛冬至吃喝完,就捧着《神鵰》開始入神的觀看,看到這一幕,李瑜眼睛一亮:“姜哥,還真有事得麻煩你做。”
聽到自己能有事做,姜世勳滿心的歡喜,他馬上坐直了身體,聚精會神的等着李瑜交代,那專注的樣子,就像還在部隊,聽領導安排任務一樣。
因爲這個正直剛強的漢子真的是窮怕了,他想給自己的女兒一個美好的生活,可是心裡的原則,又不能讓他心安理得的接受李瑜的“施捨”。
合夥做生意,總要有所貢獻纔好,李瑜已經把生意推動到現在這一步了,做的已經很多,所以姜世勳越來越急,現在聽到能夠做事,他纔會如此專注。
“姜哥,咱們之前說的是磁帶和小說雙管齊下,現在小說的‘樣品’已經搞到了,回頭你聯繫下印刷吧,這塊我是真的沒有什麼思路。”
聽到李瑜的安排,姜世勳馬上鄭重的點點頭,磁帶這塊生意,通過最近走訪市場姜世勳已經瞭解到其中的暴利,小說能被李瑜用來和磁帶相提並論,肯定也是一樁好生意。
吃過午飯,姜世勳拿了一本小說做樣品,和李瑜二人告別,他決定多走多問,一定要儘快找到渠道。
而李瑜和薛冬至也顧不得旅途疲憊,兩人一起出門,直奔工人文化宮,準備深入的瞭解一下現在的流行趨勢。
午後一點多些,薛冬至熟門熟路的帶着李瑜一路七拐八拐,繞到了工人文化宮後身,遠遠的就能聽到劣質音箱那摻雜了電流聲的“浪奔……浪流……”。
站在巷子口往裡看看,一個人影也見不到,李瑜有些狐疑的看了薛冬至一眼,在李瑜的印象裡,這種地方不說是人流如織,也該人來人往吧?
如果不是遠遠的還有歌聲傳來,李瑜真懷疑找錯了地方。
看到李瑜疑惑的眼神,薛冬至笑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也以爲找錯地方了,就是這跟我來吧。”
聽薛冬至說的肯定,李瑜也不多想直接跟着薛冬至進了巷子,前行十多米又轉過一個夾角,眼前才豁然開朗。
在巷子兩邊相對矗立了三對六座棚子,全都是用玻璃絲袋子拆開後,被蒙在鐵架子上做的,一個棚子佔地足有四五十平米,把整個六七米寬的巷子,堵成僅容兩人並排過去的一條細縫。
棚子下面離着邊緣大概半米多,就開始擺放半人多高的木隔架子,看看一個棚子起碼擺放了四五排貨架,裡面一層層都是磁帶,雖然巷子窄了一些,但是棚子裡的空間還算足夠。
看着這種佈置,李瑜的眼裡精光一閃,普通人來可能只是覺得不方便,這裡的攤位擺的太過緊湊,買磁帶的時候,必須進棚子裡挑選。
但是經過後世諮詢洗滌的李瑜,卻深知這是夜市練攤的精髓所在,也許很多城市的擺攤者並不知道這樣做的理論依據,可是根據經驗大家都會這麼去做。
就是儘量的把攤位擺的緊湊一些,留出窄窄的過道,讓來這裡逛的人,產生人多的錯覺,如果顧客進入攤位,也可以顯得人多。
顧客在購買的時候,是有很大的盲從心理的,也許來逛磁帶交易點的人,原本只是來看看,但是經過這些心理暗示,很容易產生衝動消費。
“小瑜別看這這麼多棚子、這麼多磁帶,其實這些棚子應該都是一個老闆,裡面好多磁帶都是重複的。”
看到李瑜盯着這些棚子愣神,薛冬至以爲他對於這裡龐大的規模感到震驚,便把自己瞭解到的和李瑜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