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還記得麼?我是天才,這幾個臭魚爛蝦還弄不住我。”
“噗嗤!”
“臭魚爛蝦”這四個字讓安然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時間昏暗的教室裡彷彿百花盛開,明媚的恍若春風拂面。
摸摸鼻子,李瑜知道安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外號“鯉魚”,不管怎樣安然笑了就好。
“自大的傢伙,那是老師和主任啊,他們給你停課,你能怎麼辦?我都擔心死了,你還沒心沒肺!”
嬌俏的聲音,即使是有些氣鼓鼓的也是那麼悅耳,李瑜聽得一呆,然後搖搖頭,湊到安然身前嘀咕起來。
聽着李瑜的安排,安然的眼睛越來越亮,那雙藍藍的眼眸,就像夜空閃爍的星光一般。
兩人嘀咕一陣,終於輕鬆起來的安然,收拾了一下書包,和李瑜一起走出了校門,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李瑜想送安然回家。
但是還有些羞澀的女孩,卻急急的拒絕了,在這個年代,送女生回家可不像後世只代表紳士風度,而是一種關係上的確認。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不用麻煩阿姨跑一趟,你就正常去廣播室廣播,然後看我手勢行事就好。”
想着安然回家的一路上都是主街,光線明亮行人多,現在正是下班時間,不會有什麼危險,李瑜也就直接和安然告別。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瑜反覆琢磨了一遍自己的計劃,確認每一個細節都萬無一失,戰略上蔑視,戰術上重視,雖然對手選了最簡單容易的坑跳,不過李瑜不會犯輕敵的錯誤。
把整個環節又在心裡過了一遍,將其中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重新規劃了一下,李瑜正好走到家門口。
進到家裡一通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一個老爸當初用過的牛皮包,當年李父是鐵路局幹事,這種包是專門用來開會時裝文件的。
八十年代又沒有電腦打印,通用的是稿紙而不是A4紙,所以這種包,要比後世的公文包小兩圈,大概跟裝平板的包差不多大,但是要厚一些。
拿出錄音機放進包裡,正正好好,李瑜擺弄一陣,確定可以在不打開包的情況下,按包的一個位置就可以讓錄音機工作。
看看時間還早,海家住的教委家屬樓和李家不遠,李瑜把包放到桌上,拿出一支菸點燃,夜半無人私語時,去的早了效果不好。
在吸完第三支菸時,李瑜拿起手包,信心滿滿的趕赴海家。
教委家屬樓,是兩排六層樓房,走廊是那種敞開式的,這也是李瑜不想太早過來的原因,如果來的早了,正是下班時間,左鄰右舍和樓下行人都可以看到誰去誰家。
以海家想吃肉又怕麻煩的性格,不一定能給自己開門。
此時海家父子正在客廳看電視,從回家開始,海豐就有些坐立不安,聽到點聲響就看看房門。
“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老看門幹什麼?”
“爹!我着急啊,李瑜這小子真能來道歉、送禮?”
“哼!他不來試試?要是敢逗弄我玩?明天我讓他好看!”
在沙發上左右蹭了蹭屁股,海豐急急的說道:“爹,他來了明天也不能放過他,你可是答應我和老媽的,你不能看老媽不在家就說話不算。”
“你小子,跟你爹學着點,我讓李瑜這小子,賠了夫人又折兵,今晚先收點利息,白給的錢爲啥不要,再說你不想先出出氣?”
聽到老爹說收錢不辦事,海豐馬上眉開眼笑,想到李瑜今天晚上過來,肯定會低聲下氣的哀求。
到時候自己可以先羞辱他一頓,等李瑜送上厚禮,明天老爹再開除了他,到時候這傢伙的臉上肯定好看。
正在父子二人合計着怎麼收拾李瑜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早就期待李瑜的海豐,馬上跳起來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李瑜站在門口,不過略讓海豐掃興的是,李瑜臉上,並沒有像平日來家裡送禮那些人一樣,掛着諂媚討好的笑容。
看着李瑜精光四射的眼睛,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羞辱的話,都被海豐拋到九霄雲外,他怯怯的溜回客廳沙發上。
見海豐沒有往屋裡讓自己,李瑜也不客氣,直接從門口的鞋架上拿了雙拖鞋,自顧換鞋進去。
進了海家李瑜四處掃視一眼,整個客廳大概有十多平米,房門正對的是洗手間,左右各有一個臥室門,這是一個老式樓房的標準房型,五六十平的兩居。
雖然面積不大,但是整體的裝修和屋裡的擺設,相對這個時代而言卻極其的奢靡。
羊絨地毯、真皮沙發,尤爲吸引人眼球的,是客廳正對沙發擺在電視櫃上的一臺十九吋鍍膜彩電。
雖然保養的很好,但是能看出來這臺電視起碼有兩三年的使用時間了,要知道電視的“特別消費稅”剛取消一年,憑票購買的政策才取消兩年。
也就是說這臺電視在兩三年前,算上所有的手續和稅費起碼價值萬元以上,左右打量幾眼,李瑜對於收拾海豚和龔麗芬,而在心裡產生的最後一絲不忍也消失不見。
明擺着的,憑海豚一個月幾十元工資,這一臺電視就夠他不吃不喝攢十年,也不知這傢伙收了多少黑錢。
見到李瑜進來,海豚也沒有招呼,只是上下打量,在看到李瑜手裡的那個牛皮包的時候,海豚的眼裡一絲不加掩飾的金光閃過。
不過緊接着,海豚又有些疑惑,這麼大的包,就是裝的都是十元的,也得上萬吧?
目光敏銳的李瑜發現了海豚眼裡的貪婪,他會心的一笑。
“海主任,我父母在南方打工多少攢了點,要說還是那面經濟發達,錢也好賺。”
多次去南方考察的海豚深有感觸的點點頭,南方經濟發達的地方,錢還真是好賺,有些老闆隨便從香江弄些電子產品進來,轉手就是幾十上百萬的賺。
想到這裡,海豚更是目光火熱,他盯着李瑜手裡的牛皮包看個不停。
他在心裡暗暗琢磨:“要是這小子真拿來萬把的厚禮,還真不能聽那敗家子的話開除他,這種送財童子,還是要留在三中的。”
轉念一想又責怪起龔麗芬,怎麼就沒早點發現這小子家底這麼厚呢?這都高三了即使留在三中,也找不了幾次茬,收不了幾次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