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料到了很多事一樣,我和戴季,我們終有一天會分手。自從我被開除那天,就註定了我們要分手。
還記得我被開除那天,很多同學都哭了,包括戴季,哭的像個淚人一般。花季雨季,豆蔻年華,我無法再和她一起分享。共同語言逐漸變少,想處時間也越來越少。我們兩個,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心裡有淚,哭不出來。這個信息,我懷疑是戴季跟我開玩笑說着玩的。
“不打了。”電話放回口袋,我靜靜的說。
“走吧。”我第一個走回車子。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奇怪的看着我。只有我一個人走回車子,發動車子,我開着車子離開了郊區大河。開着開着,眼淚緩緩的流了出來。越流越多,終於,我停下車子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我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啊!!!!!”
混了半年多,我擁有了很多東西,車子,錢,我還買了個金項鍊。我有兄弟,我有面子。不管走在哪條路上,我都能看到熟悉的人向我打招呼。我得到了很多,同時,我也漸漸的失去了很多。
自從過年回來之後,一直是四哥陪着我。四哥幫了我很多,而這幾個月,我也一直奔着我們的理想而努力。失去了什麼,很久沒見過小嫂子了,很久沒見過雷哥了,很久沒見過爸媽和奶奶了。而我的戴季,我們的電話也越來越少。
分手之前,我已經能感覺到,我們的路走不長了。不用說話,心已經感覺到我們在疏遠。就算她不給我發這個信息,恐怕我們也走不長了。戴季是個誠實的女生,她容易相信人,同時她也不會騙人。她給我發這個信息,應該是她受不了這種日子了吧。她受不了生病的時候沒有男朋友關心她的日子,她受不了好幾天甚至半個月連電話都沒有的日子。她也受不了,那種思念時心痛的日子。
分手也好,放開她,也算對她的一種負責。她家裡已經說過了,讓她找個大學生。我,配不上她。
哭了很久,眼睛都哭的模糊了。有車子不斷從我的車旁邊開過,是我們打架的人在徹底。勉強擦乾眼淚,點了一根菸委屈的看着過去的一輛輛車子。做了這麼多,真不知道爲了什麼。
四哥他們的車子停在我的車子旁邊,四哥走下車拉開我的車門憤怒的對我吼,“張明明,你搞個幾把毛啊!”
距離成功就差一線,我突然選擇放棄,四哥應該生氣。看着憤怒的四哥,眼淚又流了出來。我哭着對四哥說,“四哥,我失戀了。”
說完,我抱着四哥嗚嗚的哭了起來。哭的很沒出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四哥想打我,但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他嘆了一口氣說,“你們早就該分手的,你和老戴家的姑娘不合適。”
看我哭的可憐,四哥也拿我沒辦法。強忍着劇痛開車回去之後,我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的坐着。心裡空落落的,感覺整個世界空了。精神上的寄託沒了,我失去了努力的方向。說好了賺大錢給她買大房子的,爲什麼我們會分手。
“張明明,給你一天傷心時間,你感覺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你是老大,你不是高中生。”四哥冷冷的看着我,同時給我嘴裡塞了一根菸。
“是,我是老大,我不能哭。”咬着四哥給我點的煙,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如果我因爲一個女生要死不活的,恐怕臨街的那些老大們都會看我的笑話吧。要是讓我那些小弟們看我哭成這樣子,他們以後還會怕我?混到現在,我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我已經不能爲了自己而活着了。
這樣的老大,我真不知道當着還有什麼意思。想着,眼淚又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今天你就在這屋子裡呆着吧,哪都別去,晚上給你帶東西吃。”四哥無奈搖搖頭,覺得我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很多人都說過我適合混,不適合當老大。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吧。突然之間,我想放棄了。想重新上學,重新回到學校每天陪着戴季。我和她的距離只隔了一條街,可是我感覺我們好像分別在很遠的不同的地方。她也應該有這種想法吧,不然我們恐怕不會分手了。
分手的時候,我們仍然是相愛的。她瞭解我,我也瞭解她。她讓自己的心解脫,同時也給我自由。我是愛她的,爲了她,我決定放棄。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才睡醒,封濤給我洗了一塊毛巾擦臉。封濤一邊幫我擦臉一邊對我說,“一個幾把分手,有什麼好哭的。等你混起來了,她自然會回到你身邊的。”
“是嗎?”我問封濤。
“你現在沒時間陪她,她一天天想你想的難受。那麼愛你,不跟你分手纔怪。沒事,過一陣子會好的。”封濤笑着對我說。
“小米跟你說過分手嗎?”想了想,我問封濤。我不相信我們真的分手了,我心裡還有一線期望。
“小米沒說過.....”封濤咧着嘴看我。
聽了封濤的話,我苦笑。同樣是混,我和封濤一樣,戴季和小米也一樣。戴季受不了說分了,小米沒說。人和人不一樣,心裡有點苦澀。突然自私的以爲,戴季不夠愛我。但是細細一想,覺得是戴季愛我愛的太深了。
跟何小倩打聽了一下,問戴季哭沒哭過。
“沒有啊,戴季挺好的。怎麼了?你們吵架了?”何小倩問我。
想告訴何小倩我們分手了,想着想着,我忍住了。覺得戴季比我堅強,最起碼她當着別人面不會哭。接過封濤手裡的毛巾,我決定振作。
這次和馬小龍打架,我們雖然沒抓住馬小龍,但是他們已經敗了。他們實力不如我,一時半會兒不敢再找我們拼。打敗馬小龍後,整個市裡年輕一代的混子,我已經再沒有對手了。下一個目標,我們決定拼命賺錢。
保護費、賭場和放高利貸,這些伎倆有點下三濫,上不得檯面。嚴打一次之後,四哥已經把未來的形勢看透了。撈偏門主要以黃賭毒和一些違法生意爲主,一直整這些,我們絕對活不過下一次嚴打。一場嚴打,有白道生意的混子一個沒事,而專門以黑道生意爲主的混子全被斃了。四哥要帶我們漂白,把目光看向那些賺錢的白道生意。
但是房地產生意一片大好,房地產生意我們做不起,我們也不敢想,我們把目光看在裝修生意上。裝修我們沒有會的,但是我們有錢,我們可以請人來做。同時我們也有優勢,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暴力手段搞壟斷事業。
這些事我們商量了三天,這三天,四哥馬不停蹄的帶着我們跑裝修市場,同時準備註冊點錢成立了一個裝修公司。接下來就是招攬員工,招攬裝修人員,儘量將一切走向正規化。這個生意需要不少錢,但是戴風和崔明風要入股時四哥拒絕了。爲什麼不讓他們入股,四哥一直皺着眉頭不說。因爲這事,四哥還得罪了戴風和崔明風。
我和戴風和崔明風關係較好,我對四哥說,“這樣做不太好吧?”
“他們太黑了,讓他們入股容易牽連到咱們的公司。這個公司是咱們漂白的關鍵,我不想讓他們連累咱們。”四哥說完又嘆了口氣說,“明明,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既然我出來帶你,我就要對你負責。趁着你還沒黑透,我要儘快帶着你變白。戴風和崔明風他們,白不過來了。”
四哥的眼光一向很準,他說未來的幾年市裡要重新嚴打,那麼未來的幾年市裡一定會重新嚴打。有點擔心戴風和崔明風他們,如果重新嚴打了,他們該怎麼辦。我剛混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出名了,現在的他們,手上應該早已沾滿了鮮血吧。
因爲疲憊,我白天會暫時忘掉戴季。但是到了黑天,我很快又被濃郁的寂寞感包圍。心裡很慌,慌的上不來氣。想看到戴季嬌小的身影,想看到戴季甜甜的笑。
一連幾天,每到天黑時我都把車子開進校園。抵賬車有贖回去的,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車子被別人拿來抵賬。車子換了一輛又一輛,我坐在車子裡看戴季安靜的和她同學走路。戴季憔悴了很多,分手都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第五天,我又開着車子去學校等戴季。已經習慣了,每天不看她一眼睡不着。想想我真是賤,在我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她走了,我纔想起找時間看她。
有女生和戴季說着什麼,戴季甜甜的笑了。笑的同時,她四處張望。她有些失望,低着頭繼續和她的同學走。突然感覺不對勁,我衝下車子。但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腦後捱了一棒子,我和戴季全都被擄進了一輛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