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地照耀着世間萬物,S城某街的一處繁華路段,在一個體企業辦公室裡,陳可兒正在輕柔地收拾着桌面。
收拾完了,她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才七點多,因爲還不到上班時間,所以很多同事都還沒到工作崗位,辦公室裡面顯得有點安靜,陳可兒轉身走到茶水間接了杯水,接開窗簾,站到了窗邊。
或許,是這個城市甦醒得太過早,昨夜的浮塵還未來得及平定下來,大街上很多地方仍有些昏黃色的燈光還沒息滅。
年輕的白領們,穿着各色地在街邊等待着公車,妝容精緻卻遮不住滿臉沉重的倦意,那一輛又一輛的轎車呼嘯而過,裡面乘坐着的是這個城市裡略微富裕但是依舊每天疲於奔命的中產階級們。
在這個點上,通常都不太會出現“上層人士”的影子,而更多的,是牽着孩子的母親們,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着,害怕遲到的公司小職員,還有騎着電摩的匆忙趕着出門辦貨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小角色們。
而路邊的早餐店永遠是人滿爲患,隨處可見小販們忙碌不停的身影與呼喊聲此起彼伏,其實哪裡不是人滿爲患?公車站、地鐵、超市。
各種的交通路線就像蜘蛛網一樣,覆蓋到這城市的每個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着,整個城市有如一個繁忙的空殼,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難與人說的生活。
陳可兒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精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她嘴角上揚着美麗的弧度,只是看起來怎麼有那麼一點憂傷?她的嘴角有太多的讀不懂。
隨着時間的流逝,大家陸續而來,原本安靜的辦公室一下子變得有些嘈雜。
陳可兒一一和同事們打招呼問好,大家似乎都很溶合,相互點頭。
又是一天忙碌工作的開始,熟練地電話接單,下單,排出貨期,似乎這些都是她陳可兒每天重複的工作。
下午,五點多,陳可兒正在忙着手上的工作,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身穿豔麗地扭動着婀娜的身姿走到她面前,她高高的個子,臉蛋上端正的鼻子,眼角上已經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條魚尾紋,她那雙化妝得有點過火了的眼睛裡還透露出一股高傲的神氣,她,就是這家企業的老闆娘,王珍。
一雙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充滿高傲的大眼睛,平時,她的嘴角上總是會帶着令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笑意,但,今天就算在陽光的照耀下爲何冰冷得讓人感到一絲絲寒意。
王珍站在陳可兒面前冷冷道:“你,來辦公室,老闆有話要問你。”
正在工作的陳可兒一愣,因爲從在這裡工作起,她幾乎沒有被老闆或所屬部門上司問話的,今天還要老闆娘親自來傳話,她不明所以地:“啊,我呀?”
老闆娘王珍看着陳可兒這模樣冷冷道:“是你,跟我來。”
陳可兒不再說什麼,乖巧地跟着老闆娘王珍進了她的辦公室,辦公室還有老闆程浩然和一個她部門的主管,陳可兒感覺到一種很不一般的氣氛,心想: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了?但是好像沒有啊?但是又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她禮貌地向在場的人點頭問好,然後輕輕地呼吸了一下,舒緩了一下有點緊張的情緒輕柔地說:“老闆,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我工作上那裡出錯了?”
老闆程浩然,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一身名牌筆直的西裝打扮,國字臉上戴着一副金色的眼鏡,身材顯得有點富態,他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看陳可兒道:“小陳,是我找你,我想知道昨晚是你最遲下班嗎?”
陳可兒輕柔道:“我本來和王小芳一起走的,後來她說肚子有點不舒服,讓我先走了。”
程浩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珍,只見王珍向程浩然打了個眼色,看着面前這個美麗柔弱得如詩如畫的女孩,程浩然似乎不忍地搖了搖頭道:“小陳,昨晚我落在辦公室的華碩手提電腦不見了,有人說是你拿了。”
聽了這個突然其來的消息,陳可兒不由得如五雷轟頂,一下子懵在當地,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她纔回過神來,睜大那一雙美麗如秋水的眸子道:“老闆,不···不是我,我沒有拿,真的沒有。”
程浩然看着眼前這個纖弱美麗的女孩,正想說些什麼。
此時,一直坐着沒動的老闆娘王珍卻站了起來冷冷地對着陳可兒道:“喲···喲···有誰那麼笨的,會承認自己偷東西的?我看呀,就是你,也錯不了,而昨天晚上也是你最後離開公司的,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看你平時老裝着一副柔弱,乖巧可人的樣子,原來你膽子還不小哦,算我們看錯你了。”
聽着王珍各種語言不停的指罵,陳可兒原本精緻得清美靈動的俏臉不由得泛起了一片毫無血色的蒼白,但,她強忍着從眸子不由自主不停地佈滿在四周的那一層薄薄的晶瑩,撫着胸口起伏不定的心跳,因爲她知道就算怎麼解釋也是徒勞的,在老闆娘王珍的指罵中,此時的她也知道是誰在她背後中傷她。
王小芳,老闆娘的侄女,陳可兒無奈地苦笑了,既然是天降橫禍,那麼她就認了,更何況,一向她都不善於與人爭辯的,既然別人都有心要這樣,再解釋也是多餘的,但是,天生就存在她骨子裡頭的倔強又明顯地出現在她純美清靈而又蒼白的俏臉上。
老闆程浩然沉默地看着這一切,而那個部門主管一直安靜地坐着,始終不發一言不發,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良久,老闆娘似乎說累了,不說了,老闆程浩然纔對着一直站着不說話陳可兒說:“小陳,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反正,爲了公司,爲了大家不受影響,你···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了吧。”
陳可兒輕輕地咬咬牙,一張清美得如畫的俏臉倔強的迎向大家的目光,輕柔地說:“老闆,我知道,我也清楚該怎樣做,這個月的工資扣了吧,我想扣除了應該差不多了,我會馬上收拾東西離開的,這些年來謝謝老闆你給我的機會,讓我在這裡學到了很多東西,謝謝你!”說完就轉身離開。
老闆程浩然看着陳可兒纖弱美麗的背影,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對老闆娘王珍說:“我看你們···真的有點過分了,珍,你明知道小陳不會做這些事的,你明知道是小芳她…,唉,你們…”
老闆娘王珍哼了一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又怎麼啦,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她憑什麼讓大家都對她那麼好,你沒看到嗎?公司那些男孩老是圍着她轉,我們家小芳那裡不及她了?論家庭,論背景,論文評,那樣不比她好?”老闆程浩然聽了,不由得暗暗地抹了把冷汗,這女人呀。
陳可兒無力地走出公司的大門,夕陽西下的霞光把她美麗纖弱,憂傷、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走到一個僻靜清冷的角落,她,她突然抱住一棵樹哭出聲來,此時的她像一個在夜幕下迷路的孩子那樣無助地哭,委屈地哭,哭自己的不善言辭,哭自己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或許,有些委屈不可訴,訴了會讓人傷心,有些痛苦不可揚,揚了傷人傷己,那麼,那麼,再大的傷不如留給自己…。
好一會兒陳可兒才從傷心中回過神來,她輕輕地擦拭去俏臉上的淚,轉身正想往家的方向走,忽然,一個身材魁梧,帶着冷漠的氣息的黑衣人擋住了她,她不由得害怕地縮了下纖弱的身子道:“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黑衣人看着眼前這個害怕得發抖但又美麗得如畫的纖弱女孩,似乎愣了一下,隨即道:“小姐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沒惡意的,請問你是陳可兒小姐嗎?”
陳可兒聽他說話蠻有禮貌的,定定仍在發抖的心道:“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黑衣人禮貌地對她說:“真的不好意思陳小姐,嚇到你了,我是“憐影”咖啡館的范小姐派來請你的。”
“憐影”咖啡館,范小姐,陳可兒聽了這些不由得看了看黑衣人道:“你說的范小姐是不是範曉彤,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嗎?”
黑衣人又禮貌地說:“是的,就是她,是因爲上次派對的事,陳小姐請你跟我走吧,好嗎?范小姐可放話了,今天要是請不到你回去,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陳可兒聽了黑衣人這麼一說,心想:也不要因爲這事讓別人爲難吧,反正這又不是壞事,於是不由得心軟地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我就和你去見見她吧。”
黑衣人禮貌地把陳可兒請上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印着有特殊標誌的寶馬車上。
一個冷漠得如漫天飛雪的黑衣人,一個純美清靈得如畫如詩的纖弱女孩,一輛特殊的寶馬車,緩緩地消失在這條僻靜清冷的角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