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面上勉力裝得若無其事,內心卻如萬獸奔騰。她倒不是糾結於失貞不失貞,想來曄淵也沒看到什麼。青九隻是覺得,她有了靈智便有了羞恥之心,碧落池上一幕,實在是太丟臉了。
身後的白猛梧一路追來,廢話囉嗦了一大堆,若不是關懷之語,青九早就滅了他。兩人回到了青丘山,青九正要踏入玉清門,白猛梧識時務地止住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還喋喋不休地說着話,“你也不要想不開,大不了老子做了那廝。”
青九嘴角一挑,緊繃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來,心裡忍不住嘲笑白猛梧的自不量力。又見天邊暗黑,想來又要下雪,到底是於心不忍,而後不情願地說道:“進來吧。”
白猛梧驚喜地起身,一腳跟着青九踏進玉清門,眼前登時是一派仙境。有桃木結成的藤椅,藤椅上還盛開着朵朵桃花,有扶桑樹結成的臥榻,扶桑葉織成的葉枕,有水流結成的水簾,水簾上還發出清細的水聲,還有各種水晶鑿成的茶盞和酒盞,可謂是美輪美奐,真是洞內有乾坤。
青九坐在了一株桃木藤椅上,但見一朵桃花朝青九左手蔓延去,而後綻放出花瓣,奉上花蕊中清甜的甘泉來。青九指尖一點,她的身邊憑空又多出了一株桃木藤椅來,她示意白猛梧坐下,只聽青九氣悶地嘆了口氣,說道:“以前好幾次都沒事,怎麼偏偏這次就遇到他了,真是倒黴。”
白猛梧湊過去不解地問道:“到底是誰啊?”青九瞪了一眼白猛梧,他登時收斂起八卦的心,悠閒地喝着花露。
不過幾日,青九便把這事淡忘了,若說爲了一件小事耿耿於懷,那青九這妖也做得忒小氣了。很快,青九就把注意力移到白猛梧身上,見他每日神神秘秘地出入青丘山,又是召喚土地神又是發虎嘯聲,大有把大地翻攪一番的舉動。
“小白,你裝神弄鬼的到底幹什麼?”青九終於忍不住質問道。白猛梧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啊,我就是,就是,就是試試功力恢復了沒有。”青九躍坐在扶桑枝頭,冷笑一聲說道:“你敢糊弄我?你的靈力早在到青丘的當夜就恢復了,就算你試你的功力,有必要把山神土地神召喚出來嗎?”
白猛梧皺眉說道:“好啦好啦,老子離家出走就是爲了找樣東西,召喚他們出來就是打聽這樣東西的下落,可惜問不出一點線索出來。”
青九正要詢問找的是什麼東西?突然,一股勁風竟然擦響空氣朝青丘山刮來,好似一把風劍凌厲帶着巨大的殺傷力。白猛梧一驚,一把將青九推開,情急之下,他竟然閉閃不及,胸口生生被這風劍刺中。
青九驚愣,即刻結出防備的結界,將她和白猛梧護在結界中,蹙眉說道:“好厲害的力量,我竟然未及時感應到。小白,你沒事吧。”
白猛梧捂住傷口,身姿越發昂然,他吃痛地說道:“老子還死不了。”話音剛落,但見一頭人面鷹身的黑鳥撕裂空間,憑空出現在天空中,他的巨大的雙翅一展,左右兩股颶風徑直將青九結出的結界破了,不過彈指間,黑鷹不知何時已然將白猛梧抓握在鷹爪下。
須臾,黑鷹在青九眼中遠得只剩下一個黑點,竟然再也聽不到白猛梧的怒喝。這短短的彈指間,青九竟然毫無招架之力,不,是來不及出手抵禦,可見這黑鷹分明是有備而來,目標是白猛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