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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川冷漠着臉說:“爸,我和您解釋過了,那是個誤會。”
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然後便又說:“既然媽生日過了,那我便帶小顏先回去了。”
陳青川拉着我起身便要走,陳母一瞧這樣的情況,便徹底急了,立馬起身拉住陳青川說:”青川!你知道你爸的脾氣!你別同他見識!”
陳麟也沒想到陳青川會來這招,也趕忙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陳父坐在那冷笑一聲說:“是啊,我們管不了你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不過是在你一歲的時候撿了你,養到十六七歲而已,你現在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們哪裡還有這個資格去對你的事情指手畫腳。”
陳青川帶我離開的動作一頓。
婆婆沒料到丈夫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當即將他一推問:“你怎麼又拿這些話出來扯了!”
陳父直接將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拍,然後冷聲說:“出了這個門,就別姓陳,就當我陳復從沒你這兒子!”
陳青川他爸說完這些話,也不在這多停留,起身便從大廳離開了。
一屋子寂靜,屋中間那盞微弱的光,更加將此時裡頭的一切,襯得清冷無比。
婆婆大約是覺得丈夫剛纔那些話說得太過分了些,等丈夫走遠後,纔敢走到我們身邊,她一臉焦急對陳青川說:“青川,你爸剛纔那些話你別當真,他說的是氣話。”她又說:“你知道你爸脾氣的,你別跟他犟,當時給媽一個面子,今晚先別走行不行?”
陳麟見事情不對,也趕忙走了過來說:“哥,是啊,爸都是爲了你好,你別和他這樣。”
婆婆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趕忙對我說:“開顏,你幫我同青川說說,這好好的回趟家,別鬧得這麼僵。”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她媽都這樣求我,我便看向陳青川說:“要不我們還是回房吧。”
陳青川大約也不太想跟他們鬧得太僵,雖然他和陳家並未有血緣關係,可他卻是拿陳父陳母當親生父母來對待的,而陳父陳母也是同樣的,不然也不會在今天多嘴來同他說這些。
陳青川站在那良久,也不太想讓婆婆多擔心,便對婆婆說:“媽,爸的脾氣我知道,我不會同他計較,您別擔心。”他停頓了幾秒又說:“很晚了,我便先帶小顏回房了。”
陳母聽陳青川如此說,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連聲回着:“好好好,你們快些回去吧。”
陳青川沒再多停留,便領着我回了房。
等到達屋內後,我見他臉色似乎很不好,也不敢說話只是坐在牀邊默默的看着,陳青川坐在窗戶口處沉默着。
他手心握了個銀白色的打火機,被他拿在桌上翻來覆去翻轉着,他不是個非要抽菸的人,大學時候不抽,後來接管富安,也不過是煩悶的時候偶爾抽上兩根,當他握上打火機,我猜他心情現在應該不太好。
我們回來後,這是陳青川和他父親發生過的第二次爭吵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夠說點什麼來。
陳青川可能是顧忌我在,中間沒點燃桌上那根菸,他放下手上的打火機後,便對坐在牀上看向他的我,溫聲說:“不早了,睡吧。”
我立馬點頭,便立馬脫着衣服上了牀,躺下。
陳青川沒有睡,因爲就在他要換衣服上牀的時候,他手機便響了,是定坤打過來的,他怕影響我休息,便去了外面接聽。
我躺在那,隱隱能夠聽見陳青川在窗外同定坤說話的聲音,都是些公事。
我聽了一會兒,不知道爲何,竟然又覺得有些困了,便翻了個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睡了過去。
可是睡到半夜後,我忽然渾身難受的很,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人,摸到陳青川后,我小聲喚了句:“青川哥哥。”
陳青川的睡眠一向很淺,他聽到我這樣喚他,他回握住我抓住他衣服的手,小聲詢問:“怎麼了?”
我說:“難受。”
我擡手便在頸脖上四處抓着,癢得很,頭又熱又暈。
陳青川伸手開燈,我有些呼吸困難看向他,手下下意識又要去抓臉,陳青川忽然臉色一變,他立馬控制住我的手,好半晌他說:“應該是過敏了。”
然後便將我從牀上抱了起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有氣無力說:“癢,頭暈。”
我又想去抓脖子,陳青川再次扣住我手,語氣難得對我嚴厲說:“別抓。”
他用最快的速度替我穿好衣服,裹好棉襖,然後便抱着我下牀說:“便說:“今晚我們回去。”
陳青川也沒讓我多問,便抱着我出了門徑直去了車旁。
我太難受了,頭暈又想吐,整個人病懨懨的靠在他懷裡。
他時不時伸手來探我額頭的溫度,大約是溫度不太妙,他微皺緊了眉頭。
他將放在車上做好後,婆婆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立馬從屋內走了出來問:“青川,你這是要幹什麼?”
陳青川此時已經坐到了車上,他怕我冷替我將身上的衣服給掖好,然後纔對車窗外的婆婆說:“媽,開顏過敏,我現在要帶她回A市。”
婆婆驚訝了一聲,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當即扭頭來看車內的我。
她驚聲問:“怎麼一臉疹子啊!”
她問完這句話,見陳青川沒太大表情,可能是想起晚上比我吃的辣椒。
婆婆下意識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嬌氣,說過敏就真過敏了。”
陳青川冷着臉說:“這和嬌氣無關,她從小就不能吃辣,來的時候我就同你們說過很多次。”
陳青川話裡毫不掩飾的責備。
婆婆也沒料到真會如此,她見我靠在那呼吸困難,便問:“那、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同你爸去說一聲。”
陳青川說:“不用了,我現在帶她回A市,您幫我同爸說一聲。”
婆婆還想說什麼,陳青川便發動了車,直接開離了。
陳青川怕我暈車儘量將車速控制得平穩,他向來是個不急不躁的人,不過今天這個情況,他耐心顯然沒平時那麼好,時不時會伸手來探我體溫。
我臥在那沒有半點力氣,他說:“先吃點藥。”
以前我也偶爾有過這症狀,不過是四年前,還是在我大二那年,我跟陳麗娜逃課逛街,兩人嘴饞去吃了一頓火鍋,以爲不會有多大問題,回來和情況也同現在這般,大半夜發燒呼吸困難,全身紅疹。
從那天起,他幾乎都會替我備上一盒過敏藥,給我做緊急備用。
我以爲那一次過敏都過去四年了,陳青川應該不會再準備這些,沒想到他車上還有會有備過敏藥的習慣。
我過敏比平常人嚴重,所以那些過敏藥是特製藥,難吃的很,我當即便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
陳青川見我如此,便不再對我和顏悅色,而是低聲說了句:“開顏,別讓我說第二遍,把過敏藥吃了。”
我臥在那假裝沒聽到,腦袋靠着窗戶。
陳青川冷冷朝我瞥了過來。
在他視線我只能坐起身子,然後老老實實去儲藏櫃裡把藥找了出來,他又單手替我拿了瓶水,我從他手上接過後,便死閉着眼睛,和鼻息,將那好大一顆的過敏藥死命嚥了下去。
等我吃完後,也不理他,又痿了下去,靠在窗戶上。
陳青川掃了我一眼,不再打擾我。
那過敏藥似乎有安眠的作用,沒多久我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後來什麼時候到的醫院我也不是很清楚。
之後那幾天因爲過敏嚴重,所以在醫院住了幾天院,醫生說不能出門吹風,所以陳青川嚴格控制我出門的次數。
我幾乎就是在病牀上躺着度過。
正無聊的很的時候,陳麗娜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從鄉下回來並且住院的事情,便同他哥來探望我時,一道跟了過來。
陳闔跟富安一直都有往來,說是來看我,應該是來同陳青川談事的,看我只能算是順便。
他在病房內同我打了幾聲招呼,便和陳青川去了病房外的陽臺上談事。
等他們一走,陳麗娜這才湊到我牀邊問我:“感覺怎樣?”
我躺在牀上翻白眼,陳麗娜一看我這表情便知道我在鄉下這幾天是有多悲催,她安撫着我說:“行了,現在不是回了嗎?你還得感謝你過敏這毛病。”
我說:“照你這麼說,還真是?”
陳麗娜嘻嘻笑了兩聲。
我現在依舊有些難受,而且還有點餓,便對陳麗娜說:“給我倒杯水過來,要溫的。”
陳麗娜一見我回來,便支使她,罵了句:“你大爺的。”不過還是起身去一旁給我倒。
我躺在那假裝很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不過過了一會兒,我又想起一件事,問陳麗娜:“對了,上次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怎樣?”
問到這上頭,陳麗娜趕忙放下熱水壺對我說:“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
她端着水過來,然後坐在我牀邊說:“我同你說你可能會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