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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棠站在那望着陳青川,大約有些不解他怎麼會對我如此關心。
而陳青川在陳闔的提醒下,也回神很快,便對一旁的林語棠說:“我們先坐吧。”林語棠顯然是有點生氣的,站在望着他。
陳青川見她沒有動,大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不想將一切鬧得太過難看,便攬着她說:“坐吧。”
陳闔也在一旁緩和氣氛笑着說:“我們都等你們這麼久了,都餓了。”他便代替陳青川過來,扶住我,也很是親密的問:“開顏,腿疼嗎?沒事吧?”
彭霧倒是一點都不生氣,還在一旁擔憂的瞧着。
林語棠見陳闔對我也如此關心,倒是沖淡了些之前陳青川對我關心的怪異,她沒說話,隨着陳青川朝桌那端走去。
陳青川在攬着林語棠坐下後,下意識又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陳闔跟陳麗娜全都扶着我,彭霧也立馬替我將椅子拉開,方便我坐下,我小心翼翼坐下後,陳闔便問:“疼的厲害嗎?”
我說:“有點,但也不太疼,可能扭到了。”
陳闔聽後說:“還是讓醫生過來一趟比較好。”他便立馬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跟你經理說,我們這邊需要醫生。”
那工作人員一聽,立馬回了句:“好的,陳總。”便退出了包廂。
陳闔見陳青川視線還落在我身上,便說:“應該不會有事的,只是普通的扭傷。”
他的話帶着安撫之意,陳青川聽了沒說話,坐在那臉色微沉的看着。
彭霧也笑着說:“對的只是扭傷,大家先坐,等醫生到了,就沒問題了。”
兩夫妻便笑着入座,陳麗娜,卻還是不放心的問:“沒事吧?真的沒事吧?”
她眼裡略微有些內疚,我朝她搖頭說:“真的沒事。”我覺得有些口渴便對她說:“我想喝水。”
我行動不太方便,水擺放在桌中間,我也夠不着,陳麗娜正要給我去倒,陳青川伸手將茶壺提起,替我倒了一杯茶,然後放在我面前。
我望着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捧住茶杯,在那低頭喝着。
彭霧見陳青川如此,便很緊張的看着他,好在陳青川下一秒,便又給桌上每一人倒了一杯水,倒完後,還特定很照顧林語棠問:“水要溫的還是涼的。”
林語棠說:“我想喝飲料。”
陳青川見她如此說,便給她倒了一杯橙汁,同樣也放在她面前,林語棠這纔算緩下臉上的臉色。
大約是陳青川和陳闔對我沒半絲陌生感,她便笑着問陳闔:“你們都認識?”
陳闔見她如此問,便立馬笑着說:“開顏我們當然認識,她和麗娜……”他下意識看向陳青川,見陳青川坐在那,只是端着手上的茶飲着,沒有看他,他又說:“開顏和麗娜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妹妹,很熟悉了,不過前段時間,她沒再國內,也是最近纔回來的。”
陳闔還是沒跟林語棠說明我的身份。
林語棠之前可能只當我是個妄想攀上高枝的撈女,她見陳闔如此說,這才真正打量了我幾眼,好半晌她才笑着說:“我說呢,當初她衣着平凡,我還以爲她是麗娜的助理呢。”
她最後那句話,看似沒問題,其實帶着巨大的不禮貌,助理這兩個字,可是十足的耐人尋味。
她也不覺得多麼的不禮貌,說完,便下意識的端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
不過,緊接着,林語棠見所有人都沒接茬,也沒說話,她後知後覺的,假裝才意識到氣氛有點微妙,便略有些惶恐問:“可是我剛纔的話有些不禮貌?”她立馬解釋說:“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麗娜你的朋友可千萬不要當真。”
陳麗娜似笑非笑說:“語棠姐,我這朋友,比較低調,平時呢,也不太愛張揚,所以呢像你這樣看錯人的也不少。”
陳麗娜也毫不客氣,直接回嗆着林語棠。
林語棠沒想在陳青川在的情況下,陳麗娜竟然敢如此回嗆她,她剛想說什麼,一旁的彭霧提醒着陳麗娜說:“麗娜,語棠不認識開顏也是正常的。”
陳麗娜卻不肯饒過她,她冷笑說:“不認識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不認識,她就可以——”
她話還沒完全說完,陳闔坐在那忽然沉聲喚了句:“陳麗娜。”
他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帶着警告。
陳麗娜也橫眉豎眼的朝陳闔看過去,陳闔說:“今天是什麼場合,你不知道?嘴欠又想找人吵架了?”
陳麗娜瞪着陳闔,眼見着兄妹兩人,似乎要一觸即發,我趕忙在一旁拉住陳麗娜說:“麗娜,我有點餓了,我們還是吃飯吧。”
我略帶點哀求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鬧得彼此難堪。
陳麗娜見我如此,便氣得將手上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砸,便坐在那不再說話。
這時,只有坐在那一直沒說話的陳青川,注意到之前出去的工作人員回來了,他便問:“醫生呢?醫生沒過來的嗎?”
進來的服務員趕忙說:“醫生已經趕來了,正在後面呢。”
服務員話剛落音,這是醫生正好從外頭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這才朝趕來的醫生那看去。
醫生一屋子的人,便放下藥箱,笑着問:“是誰的腳扭傷了?”
彭霧立馬起身說:“說我妹妹。”然後便走向我,手搭在我肩膀上。
醫生一瞧,便朝着我走來,彭霧她們趕緊把椅子拖了出來,醫生便蹲在我腳邊看着,他脫掉了我鞋襪,又替我將褲腳捲了上去,露出腫了大變的腳踝。
彭霧呀的叫了一聲。
我疼得只差沒暈過去,可不想將情況鬧太大,便抓緊着椅子上的扶手,儘量忍受着。
陳青川坐在那看着,大約是情況比他想象中糟糕許多,所以臉色也不太好看。
陳麗娜也沒料到會是如此,她也急了。
醫生便在那替我見檢查着,他捏着我傷口,我有些沒承受住,叫了出來,剛想動,坐在那的陳青川忽然起身,摁住我身子,冷聲說:“別亂動,坐好。”
林語棠沒想到他會如此,也立馬從椅子上隨着他起了身,看着他。
陳青川根本就沒注意到她。
而是問醫生:“怎麼樣,有傷到骨頭嗎?”
那醫生正在捏着我的腳,他聽陳青川如此問,便趕忙起身對他說:“倒是不打緊,不過扭傷的也挺嚴重的,估計得疼上一段時間,兩三天還是別下地走路的好。”
陳青川問:“要去醫院嗎?”
醫生說:“不用,暫時還是先塗點藥比較好。”
那醫生來時,工作人員便同他說了情況,所以他帶了藥,便蹲在那替我塗着說:“一日塗三次,每日都要塗。”
他說的風輕雲淡,我疼的簡直想罵娘,好在,差不多兩三下後,他便停下了手,將藥遞給了一旁的服務員讓她收好。
服務員接過後,便拿去一旁裝袋。
彭霧見差不多了,便要替我去穿鞋襪,這個時候陳青川出聲說:“不用了。”忽然彎身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抱了起來說:“你們先吃吧,我先送她回去。”
彭霧和陳闔都驚了,望着陳青川,林語棠的臉色瞬間也變的很難看,她立馬走了過來,擋在陳青川的面前問:“青川,你這是幹什麼,不是有醫生嗎?她是麗娜的朋友,怎麼讓你去送。”
面對林語棠的話,陳青川看向她說:“等會兒你吃完,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
他也不同她多解釋,抱着我便朝外走。
林語棠一見如此,便立馬從後面拽住他,大聲說:“青川!我纔是你女朋友,你怎麼可以抱着她,他到底是誰?!”
陳青川聽她如此問,便停下動作,側眸對她說:“她是我前妻。”
他說完,也不再看她,而是抱着我徑直離開。
剩林語棠愣怔在那看着。
彭霧和陳闔都沒在追出來,因爲他們都知道,陳青川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陳青川抱着我出了頂月閣後,便要抱着我上車,不過在他彎身帶我進入車內之前,我便說:“要不,你讓司機送我回去吧,畢竟林語棠還在那,她肯定會不太高興的。”
陳青川連看都沒看我,只冷冷說了句:“閉嘴。”
便抱着我直接進入了車內,沒有半分的猶豫,司機也順手將們給關上,之後車子便往我公寓趕。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陳青川可能是礙於腿上的傷,不敢太動我,所以將我抱如車內,也沒把我放在車座上,而是一直抱在手上。
我望着他,本來是想說我真是沒事,可是話到嘴邊,我還是選擇閉嘴,低着腦袋在那。
車子一路在往前開,坐在那面無表情的陳青川說:“你不用多想,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而且。”他低眸看向我,我也正好擡眸看向他,看到他緊抿着的薄脣,以及略緊繃的臉,我以爲他說話,可誰知道隔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說。
我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他緊繃的臉,略鬆懈了些,纔對我說:“她沒有惡意,你不要跟她計較,她除了有點口無遮攔,和她友好相處還是很的一個人。”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我說這些,莫名的,我有些不太開心,他是怕我會對她有看法嗎?我能夠對她有什麼看法,而且我的看法對於他來說似乎也不重要吧,何必來同我說這些。
我悶着聲音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麼不懂事,跟她計較。”
陳青川像是沒聽出我的語氣的裡不開心,他一本正經說:“你和她相處,就會知道她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當然,你們還是少見面爲好,畢竟身份尷尬。”
我突然拔高音量問:“你以爲我想跟她見面?我故意來找的茬?”
我忽然的無比火氣,連司機都下意識去看透視鏡來看我。
陳青川對於我的火氣,似乎早就習以爲常,無論我怎麼變,終究還是以前那個許開顏,脾氣改的再好,也依舊是帶着爪子的。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我說:“我沒說你找茬,不用歪解我的意思。”
我說:“你這不是找我茬是什麼?反正不是我主動找的她,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跟她說什麼,我這個人,沒有背後插前夫刀的習慣。”
陳青川說:“許開顏,你的不講道理倒是依舊沒變。”
我將他用力推開說:“你放開我,我自己坐在那就行了。”
陳青川沒料到我會如此,有些措手不及,等他想要來扣住我,防止摔倒時,我已經穩穩的坐在一旁了,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他望着我,便隨我,也沒再說話,任由我生着氣。
就這樣一路無言到達我所住的公寓樓下,我想自己下車,可誰知道一推開車門,腳還沒落地,我知覺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陳青川坐在那依舊望着我,不過見我齜牙咧嘴揉着腿時,他才從後面順手將我身子一抱,將我抱出了車。
我驚呼了一聲,感覺身體騰了起來,手下意識圈住陳青川脖子,等反應過來,我人又到了他懷裡,捶打着他說:“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陳青川任由我打着,他抱着我朝我所住的那一棟樓走,路邊有許多路人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意識到這點,便不敢再鬧,只能低着頭在那,儘量讓他們看不到我的臉。
陳青川抱着我進了電梯後,他摁了一個數字,電梯一直往上升,等到達我房子的門口後,他問:“鑰匙呢?”
我撈起腰上的包就要去找,不過陳青川根本沒等我翻到,便直接擡手在電子鎖上摁着密碼,我鑰匙還沒翻找出來,門滴的一聲便開了。
我立馬擡頭朝電子鎖看去,我這纔想起,我密碼一直都沒更換,想到這,我又捶了他一下說:“你個賊,誰讓你記住我密碼的!”
陳青川對於我的氣急敗壞,他沒多少表情說:“放心,除了今天,我基本,沒時間來這裡。”
他抱着我進去,然後便關上了門,又問:“回房還是沙發上躺着。”
我說:“沙發!”
他看着我,竟然直接抱着我回了房,揭開被子,將我放在了牀上。
我沒想到他竟然不聽我的指令,我再次重申了一次:“沙發!”
陳青川說:“沙發可以,可之後沒人再扶你上牀,你自己想清楚了。”
見如此說,我便掐緊被子沒再說話。
他竟然出了客廳,我以爲他是要走,剛想說話,才發現他竟然是去了廚房。
我這纔想起,我似乎還沒吃飯,我聽到肚子一陣咕嚕聲,手便下意識摁住了肚子,倒也沒再說話,心裡的氣似乎也消了一些些。
便扯了個枕頭在懷裡躺在那,又覺得屋內安靜的過份,便開了電視,在那要看不看着,時不時將目光投向廚房那邊。
不過因爲視角還是有些不便,也看不到什麼,便又將視線落在電視上。
差不多半個小時,陳青川將飯菜端到我面前牀邊說:“記得吃了。”然後順手放了一杯水在旁邊。
飯菜很可口,都是我愛吃的菜,很清淡。
他解着身上的圍裙,莫名我心裡還是有點感動的,便看向他,想要說句感謝的話,可陳青川身上的圍裙纔剛解下來,他手機便響了,他也沒有看我,將手機拿出來後,便看了一眼來電提醒人,放下圍裙後,朝着陽臺外走去。
我坐在牀上看向他,他到達陽臺,便接聽了那通電話,我看不到他臉色,他背對着我。
我想着,算了,盯他幹嘛,又不關我什麼事,我便將小桌子拿了上來,放在牀上,然後端着他做好的飯菜在那吃着。
差不多三分鐘,陳青川接完電話回來,他對我說:“我得走了。”
我料到了,點頭說:“好。”
他見我已經在吃了,便又說:“我讓阿姨過來照顧你。”
我說:“不用,我自己能夠解決。”
陳青川聽我如此說,他沒勉強,便出了臥室,然後沒多久,我聽到了關門聲,似乎是離去了。
我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安靜的聽着外頭的動靜,這時陳青川竟然又出現在了臥室門口,對我說:“這三天最好不要下牀,聽見了嗎?”
竟然沒走,我趕忙抓起桌上的筷子在那吃着說:“我聽見了。”
他點頭,說:“嗯,那我走了。”
他說完,正要走,不過又停了停,又回身對我說:“開顏。”
聽到她喚我,我立馬擡頭看向他。
他說:“我希望你能夠喜歡語棠。”
我說:“我知道,我沒有不喜歡她。”
陳青川說:“嗯,好。”
他沒再多說,這才朝大門那走去,接着,便是大門滴的一聲,是門自動合閉聲。
我聽了,手捏着筷子,便假裝無事,又繼續低下頭在那吃着。
是啊,他現在拿我當妹妹了,自然是不希望我跟林語棠之間有什麼,若是不合,彼此都會很尷尬,他也很難辦。
我理解的,也不會不知分寸,不知此時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陳青川還是將阿姨派了過來照顧我三天,我自己也確實下不了牀,連去拿外賣都成問題,我自然也沒再矯情拒絕。
不過在牀上的那三天裡,我倒是還算悠閒的躺在牀上用電腦翻找着招聘廣告。
總是得工作的,也不能回了A市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無所事事的狀態,找了兩天將幾個覺得還可以的崗位以及公司都一一記錄好,打算腿好的差不多後,便去應聘。
養到第三天時,陳麗娜來了一趟我家,我依舊坐在牀上瀏覽着招聘廣告,陳麗娜高興的很,大約是那天她覺得自己奸計得逞了,她說:“我就知道那天陳青川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你知道他抱着你離開後,林語棠什麼臉色嗎?臉都青了,站在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如果不是我嫂子在那打圓場,我估計她真的哭出聲來。”
陳麗娜一臉滿意的微笑說:“我說了,那個林語棠在陳青川心裡的份量根本就不足掛齒。”
她還在津津有味的回憶當時的場景,不過見我半晌都沒答她話,她將我的手一拉,立馬問:“你幹嘛呢,盯着電腦傻看什麼?”
我說:“找工作呢。”
“什麼?”陳麗娜立馬湊過腦袋來看。
她一臉無語說:“你到底缺錢?你要是缺錢跟我說行不行?”
我說:“我不缺錢,我缺工作。”
陳麗娜一臉求我了的模樣,她拉着我說:“大姐,你先把這個林語棠解決吧,都火燒眉頭了,你怎麼還不急?”
我看向她說:“麗娜,無論怎麼樣,林語棠都是陳青川的女朋友,你不喜歡她我知道,可是他沒意見就好了,我們也別再摻和了。”
陳麗娜氣到不行,她說:“許開顏!你快醒醒吧,你可真打算讓那林語棠作妖呢?”
我說:“你別對我跟陳青川有幻想了,他現在對我一點想法也沒有了,你說的對,也許我在他心目中比林語棠重要,可那是因爲我們之間,其實就算離婚了,也不可能真的跟陌生人一般,畢竟從小也是生活在一起的,他對我,多少是有些責任的。”
陳麗娜也不是個沒事幹的人,她見我三番兩次這麼說,自然也沒再說話,只是坐在那望着我。
爲了緩解氣氛,我趕忙又笑着說:“你還是多幫我找找工作吧,我在C市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去公司應聘,總是莫名其妙被刷,也不知道在A市,會不會還是一個情況。”
“莫名其妙被刷?”陳麗娜聽出了一些問題,皺眉問。
我朝她點頭說:“所以我纔會在便利店打工,只有那種地方纔願意招我。”
陳麗娜將我電腦拽了過去說:“什麼鬼,怎麼可能,你簡歷是不是寫的有問題?”
我簡歷正好是打開的,她看了一眼,大約是覺得沒什麼問題。
她又說:“你是不是應聘的都是要技術能力的職位?”
我說:“沒有,都是簡單的辦公室之類的,或者人力資源之類的。”
陳麗娜說:“這種地方不是隨便能夠進去的嗎?怎麼會被刷?”
我搖頭說:“應聘了差不多二三十多家了,都是這樣的情況。”
“你是不是被人動手腳了?”陳麗娜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