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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川沒再繼續聽護工說話,而是對醫生問:“現在該怎麼辦。”
醫生說:“可能還是需要手術。”
在聽到這句話時,我睜開了雙眸,而陳青川也皺眉問:“必須如此嗎?”
醫生說:“這是最佳的手術方案,現在這樣的狀況,是不適合自己癒合,需要手術固定。”
站在那的陳青川,沒有多想,便從定坤手上接過了筆,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了名字。
醫生接過合同後,他便對陳青川說:“那我現在便去安排。”
陳青川說了兩個字:“謝謝。”
醫生沒多停留,便帶着護士退了下去。
接着,陳青川便看向我,看了我良久,他便轉而對玉玲說:“今天下午的行程全都取消。”
可能這場手術來得緊急,所以玉玲也有些毫無準備,她遲疑了一會兒,說:“可是陳總,明天是彗州那塊地的招標會。”
陳青川說:“你和定坤去一趟。”
玉玲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她只能低聲回了句:“是。”
在陳青川交代完這些後,護士便推着我進手術室,陳青川跟在我病牀邊,有一個麻醉師跟在陳青川身邊,和他交代着一些事情。
陳青川在那仔細聽着,終於到達手術門口後,那麻醉師又遞了一份同意書給他,陳青川依舊在上頭落下自己的名字,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再跟進去。
他止步在了外頭。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連感冒都很少,何況是人生中第一次手術,我緊張的全身都是冷汗,止痛藥大約是時效過了,腰間的疼痛又開始了,我手死死抓着身上的被子。
而就在這時,我的手似乎被另一雙手給握住,我猛然睜開眼,手被陳青川我在手心中,他站在我病牀邊說:“不會有多大問題。”
我將手從他手心推了出來,低啞着聲音說了句:“不用你管。”
陳青川的手落在病牀扶手邊緣,他低眸看了幾秒,便不動聲色收回了手,對護士說了句:“麻煩了。”
那幾個護士立馬對他說:“那我們將貴夫人推進去了。”
陳青川嗯了一聲。
護士便沒再停留,推着我入了手術室。
在這個過程中,我死閉着眼睛在那,努力克服着自己的恐懼,從頭至尾都沒去看陳青川一眼。
到達手術裡後,沒多久我便被麻醉師打了麻藥,才幾秒,我便沉入了黑暗中,再也不知曉身邊的一切。
等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到了病房,手臂上依舊吊着吊水,我視線有點模糊,動着眼珠子在屋內巡視了一圈,一眼便看到坐在我病牀邊的陳青川。
他正閉着雙眸靠在椅子上休息,不過,在我睜開眼時,下一秒他也睜開了眼,屋內的暖氣開的很足,所以他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襯衫,他有些疲憊的坐端正身體,便輕聲問我:“感覺怎樣?”
還能有什麼感覺?沒感覺,因爲麻藥還沒散。
我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別過頭,繼續閉上了雙眸。
陳青川坐在那看向我,也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繼續在那休息,屋內又恢復了之前的沒聲響,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麻藥時效開始退散,我越來越覺得難受,腰間傳來陣陣痛楚,我下意識睜開眼。
才發現陳青川沒再睡,而是在那翻着報紙,他見我睜開了眼,便放下手上的報紙看向我,低聲說:“會有點痛,但不能亂動。”
我覺得嗓子裡幹疼的很,我說:“我要喝水。”
這是我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陳青川便將身上的毛毯放在一旁,起身去給我倒水,我不能直接喝,所以他是用棉籤給我打溼嘴脣。可依舊不解渴。
我從他手上摁住杯子便要多喝,陳青川一把鉗住我的手,聲音微沉:“開顏!”
我氣得很,將杯子用力一打說:“你連水都不讓我喝了!”我以爲我這句話是氣勢十足,可誰知道,發出的聲音卻是極其微弱,一點氣勢也沒有,軟綿綿,有氣無力。
而陳青川手上拿着的杯子,用盡我全身力氣,也不過是才晃動了兩下。
陳青川知道我剛纔是在發脾氣,他也冷着臉看向我,不過可能因爲我現在剛做完手術,所以他依舊耐着心思,跟我講道理說:“全麻的情況下,八個小時需要禁食禁水,別發小孩子脾氣。”
我不知道醒來後,心情會這麼糟糕,而且脾氣比之前暴躁多了,我說:“可是我很渴!”
陳青川說:“忍着。”他繼續拿着棉籤替我塗着脣。
到一定量後,他便放下杯子,不再給我喝太多。
就在這時,金媽竟然來了,她提着保溫杯站在門口,見我竟然醒了,她立馬走了過來,問我:“小姐,您醒了?”
對於金媽的問話,我躺在那,憋着氣,沒回答。
金媽別看向陳青川,陳青川對金媽說:“您別理她。”
金媽知道我這是又在跟陳青川鬧彆扭,她便對陳青川說:“姑爺,我來了,您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
陳青川說了個:“好。”字,不過過了一會兒,他見金媽手上提着一個保溫杯,便對金媽說:“金姨,開顏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八個小時候禁食禁水,她若是要喝水,您拿棉籤給她脣上塗點便可。”
金媽沒料到是這樣,她立馬點頭說:“好的,姑爺。”便將保溫杯提到一旁去放下。
陳青川又掃了我一眼,便和金媽交代了幾句,他才暫時離開,回去換件乾淨的衣服。
陳青川一走,我便對金媽說:“金媽,你快給我點水我,我渴。”
金媽去給我端桌上的杯子,我以爲她會餵給我,誰知道她聽了陳青川的話,只給我一點點,我還想喝多點,金媽便將杯子放去了一旁。
金媽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比陳青川更強,這幾年,她照顧我媽,什麼藥什麼時候吃,要吃多少,她都是把我媽盯得無比之緊,我自然知道在她身上討不到便宜我,剛纔嚐了一點,似乎也沒那麼渴了。
便也沒再說話。
我麻藥還沒完全醒,腦袋還是昏的,竟然又有想睡的衝動。
金媽拿着熱毛巾給我擦着臉,讓我舒服些,我竟然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我是被腰間的疼痛給疼醒的,躺在牀上後,恢復了了點精力,不斷跟金媽呼疼,她急得很,喊來了護士好幾趟,那護士每來一次都同金媽說,現在我疼是正常的,因爲麻藥已經醒了。
我哪裡受過這樣的苦,腰間的疼只差沒把我疼暈過去。
便讓那護士給我吃止痛片。
那護士說:“止痛片這種東西吃了沒什麼好處,能不吃就儘量不吃。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會給我,護士接着便離開,沒再理我。
我對金媽說:“金媽,你去問護士要,真的疼,快疼死我了。”
金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走了過來安慰我說:“小姐,您就忍忍吧,這畢竟是個手術,過兩天就好了。”
她見我全身都是汗,是疼的,便說:“小姐,金媽繼續給您擦擦身子,緩解緩解。”
金媽拿着毛巾在我身上擦着,分散我的注意力。
正當金媽手忙腳亂時,陳青川便洗完澡過來了,他見金媽在那忙得腳不着地,便走了過來喚了句:“金姨。”
金媽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立馬起身,看到是陳青川,她忙說:“青川,你怎麼沒在休息?”
陳青川說:“不放心,過來看看。”他說完,見金媽滿頭大汗的模樣,便又問:“怎麼樣?”
金媽說:“小姐這會子疼,我給她擦着身子呢。”
他便看向病牀上躺着的我。
他知道我是個多麼會折磨人的主,大約是見金媽年紀大了,怕經不起我這麼折騰,便對金媽說:“金姨,您去休息吧。”
我正是疼得最煩躁的時候,聽陳青川如此說,便大喊:‘’金媽,我疼,您快過來幫我擦擦!”
金媽忙暈了頭,聽到我的叫喊,轉身便要來給我擦拭,陳青川從後面輕輕握住金媽的手腕說:‘’金姨,我來吧。”
我當即又說:“我不要你!我要金媽!”
陳青川根本不理我,他從金媽手上接過毛巾,對我說:“金媽需要休息。”
他便代替金媽,替我擦拭着身子。
不過在他手即將碰觸我身子那一刻,我終於有力氣了,將那塊毛巾從他手上一奪,然後狠狠丟在地上說:“我說了不要你!”
金媽見我剛手術完就發這麼大的火,嚇了一跳,便趕忙走了上來說:“姑爺還是我來吧。”
陳青川卻冷着臉說:“金媽,您先回去。”
金媽看向陳青川。
陳青川不像以前那樣無底線就着我,他再次撿起那塊被我丟掉的毛巾,便鉗住我的手,繼續在那擦拭着,我掙扎着,死命掙扎着,甚至想要去推開他,可我此時能夠活動的範圍有限。
陳青川也不怕我動到傷口,因爲我現在是連傷口都不敢碰。
他冷聲對我說:“開顏,你別又開始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