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道:“有沒有,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幾人應了一聲,正要扶着她一起朝着平秋宮走去,突然四人神色一凜,朝着側後方瞥了一眼,正要動,卻被雪衣一把攔住,衝她們搖了搖頭。
平秋宮與其他的妃嬪宮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同之處,畢竟,秋夫人的父親和兄長皆在朝着任職,一個兵部尚書,一個殿中少監,縱使君韶對秋夫人並無特別的感情,可是在對待她的態度上面,終究是異於常人的。
正思忖間,兩名宮人快步走上前來,行了一禮,“見過太子妃。”
將離道:“秋夫人給太子妃送了粥,太子妃很是感激,今日特意登門拜訪致謝。”
一名宮人忙道:“太子妃快裡面請。”說着還不忘告訴另外一人,“快去稟告夫人,太子妃來了。”
雪衣不動神色,隨在她身後進了殿內,宮人忙着又是沏茶又是拿墊子,等她一切做好了,秋夫人便也到了。
見到雪衣,秋夫人頗爲驚喜,神色有些激動,寒暄了兩句之後,她便藉故支走了宮人,雪衣心中瞭然,示意將離一行人退下了。
屏退了左右,秋夫人臉上的笑意便漸漸淡去,有些不安地看着雪衣。
“夫人可是有話要說?”
秋夫人遲疑了一下,皺眉道:“既然太子妃問了,那我也就不與你兜圈子了,求太子妃高擡貴手,救我一命!”
說着,她就要起身爲雪衣行禮,雪衣連忙攔住她,“夫人這是做什麼?”
秋夫人一臉無奈,走到拿出一隻錦盒打開,雪衣甫一聞到那味道,便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凝眉看着那盒子。
見狀,秋夫人連忙將那盒子拿到離雪衣遠一點的地方,“看太子妃這般反應,想必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生草烏粉。”雪衣語氣平穩,神色鎮定,輕輕揮了揮袖,目光轉向秋夫人,“夫人是從何處得到的此物?”
秋夫人搖頭道:“這個太子妃就不要問了,我若說了,必無活路,我現在只想請太子妃幫我一個忙,讓我能安然出宮去。”
“出宮?”雪衣暗暗一驚,“夫人要出宮去?”
秋夫人用力搖了搖頭,“太子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個好人,而且你精通醫術,那些御醫也比不及,所以我想求你,想想辦法有沒有能讓人易容或者假死的法子,我……我想假死出宮,讓秋夫人從此從宮中消失,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這條命……”
“夫人!”雪衣伸手握住她顫抖的雙手,“你先冷靜點,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你爲什麼這麼害怕?是何人要害你?”
“是……”秋夫人躊躇半晌,終究還是搖頭,“我不能說,我若說了,我父親和哥哥都會死的……他們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那人便以此要挾我,讓我給你送的湯藥裡下毒,害你的孩子,還要害你,我……我若不按照她的話去做,她就會把我父親和哥哥所做的事都漏出來,屆時君上追查下來,那就是死罪!就算君上念在他們爲國效力立功的份兒上免其一死,他們也難逃敵手……我不想殺人,不想傷害無辜,更不想背上這種罪責和罵名,可是我又鬥不過她,所以我只能逃走……”
雪衣神色暗了下去,秋夫人的父兄做了不少徇私舞弊之事,此事君韶和夜青玄早就商量過了,他們早就知道,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他們,實則是因爲他們所做之事並沒有造成根本上的損害,最多就是投機取巧,利己卻也利人,再者,眼下先一輩朝臣已老,新一輩小輩卻還沒有幾個可用之人,現在並非動人換人的時候,示意君韶索性將二人留下,再行觀察。
卻沒想到,有人倒是搶先一步打起他們的主意來了。
想到這裡,雪衣太息一聲,將秋夫人扶起來,淡淡道:“夫人說的那個人,如今可是就在宮中?”
秋夫人愣了一下,擡眼愕然地看着雪衣,似乎再問她怎麼會知道。
雪衣道:“夫人不必覺得奇怪,雖然我到這君瓴皇宮時間不久,可是不代表我所有事情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夫人送去那碗粥,是在引我前來見你,同時,你也是想通過這碗粥來告訴我那個人的身份吧。”
聽她這麼一說,秋夫人稍稍放心了些,“這麼說,那碗粥你真的沒有喝?”
見雪衣搖頭,她鬆了口氣道,又道:“那就好……我總算是沒有造下這個孽。”
頓了頓,她突然用力握緊雪衣的手,“既然太子妃心明如鏡,一切都心中瞭然,那……那就請太子妃救救我吧,我知道太子妃那麼聰明,一定會有法子的。只要我死了,從這宮裡消失了,我的父親和哥哥才能安全,畢竟,她就算再怎麼囂張,也不可能把手伸向朝堂吧。”
雪衣正想要說什麼,突然只見秋夫人神色一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又用力捂住肚子,倒了下去。
明明是疼痛難以的模樣,卻出不了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雪衣求救。
雪衣片刻不耽擱,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號了號脈,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看了看茶水,毒不在茶水裡,看來,秋夫人來見她之前,就已經被人下了毒。
“你想要活命,想要保你一家安穩,那你可想把這個害你的人揪出來,將她的真面目公諸於衆?”雪衣神色清冷,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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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夫人根本顧不及想太多,一隻手緊緊抓着雪衣的衣袖,用力地點頭,“救……救我……”
“好。”雪衣眼底劃過一絲不忍,握住了她的手。
等在外面的將離心中一直都有些不安寧,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裡面卻沒有一點動靜,她不由急了,想要進去,卻被秋夫人宮中的宮人給;攔下了。
正一臉不悅地瞪着那個宮人的時候,突然只聽得裡面傳來“咚”的一聲巨響,隨後便是噼裡啪啦的聲音,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後走到門前喊了兩聲,見裡面無人迴應,也顧不得那麼多,衝了進去。
甫一見到眼前情形,所有人都嚇得一愣,秋夫人正躺在上,一動不動,身邊是摔碎的杯盞,雪衣則是神色慌張地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秋夫人。
見有人進來,雪衣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與將離四目相對,眼底閃過一道異樣的精光,將離雖然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卻還是快步上前來扶住雪衣。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宮人慌慌張張地喊了幾人,秋夫人卻始終一點反應都沒有,宮人遲疑了一下,伸手探了探秋夫人的鼻息,頓時白了臉色,嚇得跌坐在地上。
“夫,夫人她……沒氣息了……”
聞言,平秋宮的宮人全都愣了愣,隨後其中一人扭頭就朝着外面跑去,顯然是要去稟告君韶,隨雪衣而來的幾人正要出面阻攔,卻被雪衣以眼神壓住。
跌在地上的宮人泣不成聲,顫巍巍地擡頭看了雪衣一眼,朝着後面縮了縮。
一名隨雪衣而來的女子走到雪衣身邊,輕聲道:“太子妃,平秋宮已經被禁衛圍住了,咱們走不了了。”
雪衣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本宮也沒想過要走。”
聞言,幾人都面露疑色,就連將離也是一臉茫然,壓低聲音問道:“小姐,到底出什麼事了?秋夫人這是怎麼了?”
雪衣道:“中毒。”
“中毒?”將離着實驚了一下,下意識地護在雪衣身前,“怎麼會中毒?是何人下的手?”
雪衣瞥了秋夫人一眼,“這個我說不準,等君上和御醫來了自然明白。”
不多會兒,君韶便和夜青玄一道匆匆而來,身後還跟着兩位御醫,一見到眼前的情形,全都愣了一下,而後兩位御醫在君韶的示意下上前來檢查秋夫人的情況。
夜青玄走到雪衣身邊,神色略有些凝重,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雪衣沒有應聲,而是輕輕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一轉身,便聽兩位御醫惶恐道:“君上,秋夫人她……她沒了……”
“什麼?”君韶濃眉驟然緊緊蹙起,向雪衣和夜青玄看來,雪衣神色鎮定地回望着他,眸色淨澈淡然。“怎麼會這樣?夫人她是……”
“中毒。”另一人說着,疑惑地看了雪衣一眼,猶豫着問道:“臣方纔聽傳話的宮人說,秋夫人……之前一直和太子妃單獨在殿內密探,所有人都遣退了……”
“張御醫,你想說什麼?”夜青玄冷冷出聲,冷峻眉峰擰起,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位說話的御醫。
張御醫被這冷冰冰的嗓音一喊,頓然心下一虛,後面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見狀,君韶便看了一眼正伏在秋夫人身邊哭得傷心的那個宮人,問道:“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秋夫人爲何會中毒?”
那宮人戰戰兢兢道:“回君上,奴婢也不太清楚,太子妃來了之後,夫人便讓奴婢們全都退下,要單獨和太子妃聊聊……”
突然,她目光一轉,落在雪衣身上,哭嚷着道:“太子妃,您……您爲什麼要對夫人下此狠手?夫人可是真心待您,從未有過要害您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