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言語一直在沉默着,我在車上安靜的坐着。我們現在回去的話,小可樂應該也放學了。
沒帶着小可樂去看姥姥,真的特別遺憾。
雖然我們只在天津呆了短短的兩個小時,但是姥姥特別希望我們嚐嚐她親手抱得餃子。
九十歲的人了,和麪擀皮力道都不行了,但是誰都勸不住,非要給我們包餃子。我們怕她累着,於是一起包。
期間,言語的舅舅把言語僅剩的幾張小時候的照片兒拿出來給我看。不得不說,他們家的遺傳基因特別強大。
言語長就像他媽媽,我們家小可樂,長得也跟言語特別像。
而且言語從小就是小女孩兒的扮相,穿得衣服什麼都是粉紅的。其實言語一直讓舅舅不要把這些陳年老照片兒翻出來,其實不願意在我面前暴露他的屬性。
我還是挺樂意調侃言語的。
“怪不得言語這麼喜歡閨女,原來小可樂和言語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把小可樂的照片兒翻出來給他們看,果真他們都說特別像。
“看到你也有了孩子,姥姥就放心了,以後走到那邊兒,和你娘能有交代了。”姥姥摸摸眼睛,又要流淚。
我和言語保持着一個默契,那就是關於阿姨的事情。絕口不提。
言云霆都已經過世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說出來,根本沒必要。
我們走的時候,姥姥也執意要出來送我們,但是腿腳不好,只能靠言語揹着。
言語緊緊樓好了姥姥,一步步走的特別紮實。
我們進北京城的時候,正趕上堵車,這下可算是栽到路上了,這一堵,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給瘦子打了個電話,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別人,想讓他幫我去照顧下小可樂,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瘦子立馬就笑了,“你們言家門子裡的人,果真一個比一個精明。小可樂早就來我這裡了,自己打了出租車過來的。現在正吃糕點呢。”
“我說你們兩口子愉快的出去玩兒,能嘴嚴一點兒麼,人家小可樂都知道你們沒帶她,剛纔、還跟我們店裡的鎮店寶發了一通脾氣呢。”
我只能幹笑,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已經這樣了,沒辦法。
我掛掉電話之後,言語還是保持他剛纔冷到骨子裡的表情,雙手插在胸前,等着前面的車挪動。
我知道他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因爲阿姨的事情。
明明在世的親人不多了,想每個人都好好珍惜,但偏偏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親人,是害死自己親媽的罪魁禍首。
這事兒換到誰身上都不舒服,更何況言語特別愛他媽媽,這些年更是跟言云霆不來往,足以看出他的決心來。
我把手伸過去,緊緊握着言語的手,言語很蒼白的對我笑笑,“我沒事兒。”
我沒多說話,就這麼默默的陪着言語。
我終於知道啊,言語爲什麼想要這麼多孩子了,無非就是想一大家子人看起來熱鬧些。
一個人也想要跟自己的父輩一樣,慢慢發展成一個大家庭。
等回去一定好好配合,我們再生一個孩子,來彌補言語的遺憾吧。
我們晚上八點終於到了瘦子的酒吧,小可樂坐在沙發裡特別高興的拿着瘦子的手機看動畫片了,笑得合不攏嘴。
“對不起,小可樂。”我趕緊上去抱着小可樂,好安慰一下孩子受傷的心靈,誰知道,小可樂一點兒要怨我的意思都沒有,也緊緊抱着我脖子,並且悄悄在我耳邊問我:“瘦子叔叔跟我說了,你們是去天津看親人,那個姥姥是不是特別慈祥啊。”
我笑着給小可樂找了我們照的全家福。姥姥坐中間,慈祥的看着鏡頭,笑得特別開心。
她說這是她有生之年最高興的一天,因爲想見到的人都見到了。
瘦子扯着言語要喝酒,言語考慮到要開車帶我們娘倆兒,就沒喝。“
以後言語不喝酒了。”我奪下瘦子遞過來的酒杯。
瘦子愣了一下,然後秒懂的笑了,“可以啊你們倆這速度,我可還是條單身狗,你們現在都計劃着要第二個了。”
我笑笑,總得找個說辭,不然還讓別人以爲我是生孩子上癮,
“多子多福。“
小可樂誤會我們的意思了,她以爲我肚子裡有了寶寶,一直摸來摸去的。
包括我們在車上都特別撒嬌的問我們,要是媽媽再生了小寶寶的話,我們會不會愛她了。我和言語一直髮誓,不管我們生多少個孩子,我們都會疼愛每一個的。
“那好,你們生了孩子,我幫你們看,然後幫你們帶他上學,多好。”小可樂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她甚至能幻想到以後他結婚的話,他弟弟能夠到場。“
最好是到時候我包一個超級大的紅包”小可樂笑得特別滿足。
敢情我們生了孩子就是爲了給小可樂包紅包的。言語想笑笑,回答的特別有技術含量,他說要是生個小男孩兒的話,等孩子十八歲一過,就教他做生意。、
“做生意掙錢之後,就讓他每天都給自己親愛的姐姐買想買的一切,多好。”言語回頭看一眼小可樂,爲自己這麼睿智點贊。
都說女性總是很輕易就會形成統一戰線,所以我和小可樂我倆在後車座,一直唏噓那個還沒有懷上的弟弟的悲慘命運。
“就是因爲爸爸特別喜歡他的閨女,所以讓那個可憐的弟弟一個人揹負這麼大的責任,簡直就是太殘酷了。”小可樂說的一臉的額自豪,尤其說到自己是爸爸最喜歡的閨女的時候,心情格外好。
我看看外面,依舊是燈光璀璨,這個城市我從陌生到熟悉,從討厭到最後愛上,終於明白,一切和這個城市沒有一丁點關係,我只是喜歡這個城市裡的人。
那些陪伴過我整個青春的好人們,那些爲了我們,真的不顧一切的人們。
小可樂從兜裡掏出一塊糖,“媽媽,你吃。我從瘦子叔叔那裡拿來的糖,說是從德國進口的。”
我笑笑,看着小可樂吃的滿足。
我們一家三口,難得這麼歡快的回家,雖然我和言語肚子很餓,但還是忍忍,
等小可樂睡着,我們翻遍了全家能吃的東西就是一盒泡麪。天這麼晚了,又不能出去買,只好泡這一包。
等面好的那段時間,我兩個看着桌子上的面,我問言語,還記得我們之前,也是在這個家裡,那時候我們特窮,兜裡唯一的幾塊錢,都賣了老奶奶的蘋果,回家只能泡一包面。
即使一包吃了不怎麼健康的面,言語也拼命的把大半兒都給了我。
“這些年,謝謝你爲了犧牲這麼多。”我笑笑。
言語還像當年一樣,揉揉我頭髮,特別疼惜的跟我說:“這麼說不就見外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看着言語變得越來越溫暖的臉,現在整個公司都在說是我改變了言語,把言語從一個高冷的神位上,拉到凡人的生活,這樣才足夠接地氣兒。
其實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言董,只是個外冷,心熱的人,不願意去表達。
“今天在天津我已經說了,下輩子我們早點兒遇到,然後還做一家人。好不好。”我笑着看言語,言語慢慢湊過來,吧唧在我脣上一吻。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我睡不着,過來哄我睡覺。”小可樂明明困得難受站在門口揉眼睛,愣是說自己不困。
說好的讓爸爸媽媽給你生弟弟呢,要給爸爸媽媽時間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