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特想去他媽的勇敢,在遊弋面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死活抱着遊弋說我特麼的離不開他。
遊弋指定會心疼的不忍離開。
也不用去想遊弋這欲擒故縱的伎倆。死皮賴臉總好過失去。
但是我特麼的還是厚不下臉皮來。
用我這輩子最虛僞的笑容看着遊弋,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無比禮貌的一句,“那就有勞您照顧了。”
我看着遊弋的手想要拍拍我肩膀,還沒到我肩膀。走廊裡想起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誰。
反正阿姨在家,是不會抽風的去穿高跟鞋的。
手無比殘忍停留在半空中,然後撤回。
繼續皺眉看着我。
“那我進去拿東西了。”我衝他點點頭,也衝遊弋身後的楊子黎點點頭。
我真的想不到,我這輩子還會和自己的朋友爲了一個男人撕逼,而且撕逼的方式如此沉默,但力度不減,大家步步爲營小心翼翼,終究都不知道。鹿死誰手。 wωw_ ttκǎ n_ ¢ ○
依靠在門後,聽着遊弋和楊子黎喃喃細語。
他們感情看起來那麼好
對我。是天大的諷刺。
深呼吸好幾次,我纔打起精神告訴自己,千萬別特麼的泄氣。反正以後要去遊弋的公司工作,剛纔他答應我了。
含着淚收拾了東西。
下樓的時候,我拖着大包小包,安良站在樓梯上。背對着我,看着外面。
很挺拔的少年,明眸皓齒,不管怎麼看,都是一道永遠抹不去的風景。關鍵是他的俊俏和遊弋是截然相反。遊弋長得好看,但是冷淡,對任何人都冷淡,越是這樣,越是讓人瘋狂的想靠近,就像是毒品,吸了一次就上癮。
安良,是那種好看溫暖陽光。特別適合結婚的類型。當他的妻子會幸福,他的孩子一定會把這個爸爸當成超級英雄。
“下來了。來,都給我。”安良笑着將所有東西都抱在他懷裡。
然後費力扒拉的騰出一隻手,要牽着我走。
我看着安良,往後扯了一下他的手。
安良特別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喜歡我?”
空氣凝固住,。
阿姨和安良兩個人都愣住。
我笑笑,安良終於算是反應過來,笑着緊緊牽住我手。
“你那麼愛哭,怎麼會喜歡你。”
說完領着我往外走。
阿姨皺眉,一臉擔憂的跑上來,跟着我的腳步一起走,一直問我,爲什麼不在這裡繼續住了。
“你要搬去哪裡啊,先前你住進來的時候,遊弋說你沒地方住。”
“不是又要回到那個地下室吧。”
外面還很冷,阿姨沒來得及換掉拖鞋就追了出來,每說一句話,嘴裡的哈氣冒的老高。
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我很愧疚的看着阿姨,勸她回去。
誰知道這人特固執,非要我給她一個答覆。
後來沒辦法,在車前,安良將阿姨手指頭一根兒一根兒的掰開。
“最近先住在我家,所以不用擔心了阿姨。”
最後一根終於掰開,但我從阿姨的眼神裡看到了絕望。
即使那不是絕望,也讓人看着特難受。
“哦。”平淡哦了一聲。然後馬上又抓住我說手,語速特快的說:“遊弋喜歡你,是真喜歡。那天你走了之後,遊弋在外面坐了一晚上,從來不抽菸的人,愣是抽到自己嘔吐。”
我看着她拼命扯着嗓子,特着急的跟我說話,就好像我今天一走,以後就沒有機會跟我說這些一樣。
我點點頭,湊上去輕輕的抱了阿姨一下,這一抱,阿姨愣了,手鬆開我手腕兒,垂立在褲縫上,
“謝謝你們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我會按照自己心意走的。”
我撒手,頭也沒回上了車。
安良扭頭讓我摟緊他腰。然後快速瞪了車子。
我不敢回頭看阿姨的臉。再加上路燈下,人的輪廓會變得特別立體,即使我回頭看,想必除了黑眼窩,也看不到什麼。
抱着我那些行李,安良在前面沒說話。
我們兩個算是各有心事。
後來騎到半路,其實再堅持一下也就回去了。但安良死活都騎不動了,非要打車。
其實我特想不然的話,我騎車帶着他,安良還是那態度,絕對不成。
理由還是那麼傲嬌,因爲你是女人,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就成。
司機帶着哀怨把古董車好歹的塞到後備箱。其實也沒算完全塞進去,車把手前輪兒露出一半兒來。最後司機哀怨的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幸虧晚上沒交警。”
安良坐在副駕駛上,早就累的滿身大汗。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機說話。
我在後面,看着車窗外。北京夜晚燈光璀璨,夜生活的人都出來了。一切繁花似錦。
好像每個人都沒有煩惱,這世界就虧了我一個人似的。
安良偶爾回頭瞥我一眼。我們的目光要是撞上的話,他就衝我笑笑。
我也儘量拿出比較開心的笑容,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我要去遊弋公司上班兒的事。
這一路。距離不遠,總感覺時間過得漫長。
司機哀怨的幫我們將古董車從後備箱裡拿出來,可能是動作重了點兒,我看到安良的半邊臉都在抽搐。
“您慢點兒成麼。“
比司機都哀怨。
最後安良還是好心的多給了司機一百塊小費。
回到臥室,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安良說他要喝茶,應該是在樓下。反正我是窩在上面很長時間沒下去過。
怎麼想,腦海中都是遊弋將我從白行手裡救出來的場景。雖然每次出場都很平淡,但每次能撥動我心絃。
攥着我的手是暖的,冰冷臉後面的真情是暖的。
阿姨說,他一個人坐在室外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裡一整夜。她說都是因爲我。
他也說過。讓我儘快搬離安良家,不想有一天和安良撕破臉。
會有一點兒愛我,對麼。
我正鑽進細細微微的角落裡,一個人數着那些可能的不可能的瞬間的時候,樓下傳來接近咆哮的嘶吼聲。
反應過來後趕緊往樓下跑。
當然是樓下的保姆先跑到事發地,然後開始作爲一個五十歲長者的嘮叨。
“您說您又不會做飯,非要逞能,您要是想吃什麼,告我一聲。保證給您馬上做好,您看看您。”
說完,保姆王姨就去找醫藥箱了。
我看見安良右手虎口燙了老大一個水泡。水泡旁邊兒都紅了。本來他皮膚就白。這麼一燙看起來有些嚇人。
“我看看。”我將他手平攤在我膝蓋上。
這種燙傷其實也不是特別嚴重,我小時候學做飯的時候,經常受傷燙的全是傷,要麼就是被油濺的全是紅包。
“不會做飯,還逞什麼能。”我白了安良一眼,看他這手,又細又長,只適合拿咖啡杯看報紙。沒事兒找什麼刺激呢你說。
安良特不好意思撓撓頭,“這不想給你做宵夜麼。”
其實這話我沒聽全乎,因爲我用消過毒的鑷子給他戳那個水泡的時候,裡面流出可多白色粘液。
安良一挺爺們兒的警察,又嚎了一嗓子,聲音大到不能再大,嚇得我鑷子都掉地上。
這廝捂着手,蜷縮身子,在地毯上打滾兒,嘴裡亂哼唧。
王姨特無奈的看他一眼,然後跟我解釋,“您還真別見怪,我們家這少爺吧,別看是一警察,但打小吧,特別怕疼。”
看安良這樣兒,我表示我能理解。
“別說了,王姨。”
打着滾兒,還不忘伸出一隻手,特深情的告誡王姨。
我看看王姨,王姨點點頭,從醫藥箱裡拿出消毒水。
我們兩個直接按住安良,任憑他怎麼蹬腿兒反抗,怎麼哭爹喊娘,狠着心,給他消了毒,然後包紮好。
放開安良後,這人特別誇張,直愣愣,頭朝後,暈死過去。
是真的暈死過去。
嚇得我心臟咯噔一下,我以爲我們兩個把安良給按死了。這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不能就這麼弄死人家了吧
王姨特別淡定,安慰我,“沒事兒。”
一手託在安良脖子下面,一手掐人中。
不過三秒鐘。人立馬就醒了。
手已經包紮完了,安良還是捂着自己那種燙傷手,一幅黯然神傷的樣子,看的我哭笑不得。
我真的很少見到男生會害怕疼。不是,關鍵是安良快接近一米九的個頭,體格屬於勻稱那種,怎麼就會這麼怕疼。
“好好去休息吧兄弟。”拍拍他肩膀,我準備上樓睡覺。
本來醞釀好的悲傷情緒,全被這傢伙的小插曲給弄滅了。
“別走,我這手還疼。”
一幅少爺傷的不輕的模樣晃晃燙傷手,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我特別不忍心。
得,難得被人也有需要我的時候,那就暫且陪他待一會兒。反正這傢伙對我不感興趣。我也自知配不上。
關鍵是有了遊弋,如果說我從來沒有碰見遊弋的話,我覺得嫁給安良這種單純善良的人,纔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但是安良精神頭特別足,非要給我講,他小時候,冬天穿着大棉褲彈玻璃球的故事。
甚至講到興奮點兒上,乾脆跑到樓上,把他的那些陳年舊貨全都拿出來擺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