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給我打電話,說他在酒吧的中廳這裡,問我在哪裡。我稍微頓了一下,看到瘦子果然在中廳那裡轉悠。
我還沒回答,瘦子就匆匆說知道了,然後掛了電話。
因爲小潔被瘦子給找到了。
我這個位置正好看到瘦子正在和小潔說話,小潔雙手叉在胸前,一幅特別無所謂的模樣。
瘦子笑得特別高興,一直手舞足蹈的跟小潔說什麼,小潔只是冷笑兩下,然後就要會舞池。
因爲距離太遠,我看不清瘦子說了什麼,只能看見他們在爭執。
小潔甩了瘦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之後,瘦子急了衝上去,卻被另一個從舞池裡鑽出來的男人,給攔住。
瘦子急的和那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這個情況我自然待不住,於是跑過去。
因爲打架這個事情每天都有發生,來到酒吧的那些狂熱分子巴不得有人打架看熱鬧,甚至很多人在舉着衣服歡呼。
我根本擠不過去,只能喊瘦子。
聲音很快被吵雜聲給掩蓋。
讓我特別震驚的是,小潔和沒事兒人一樣,冷眼看着兩個男人爲她打架,甚至勾起嘴脣來笑。
最後有保鏢告訴了藍色,藍色親自過來才阻止了這次鬧劇。
云云和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藍色身邊,笑得那叫一個笑靨如花。
“夠了,都給老子散開。”藍色推開瘦子。
瘦子頭爆青筋,氣沖沖看着跟他打架的那個男人。“你給老子過來,看老子不弄死你的。”
“行了瘦子,你少說兩句。”藍色瞪瘦子一眼。
後來保鏢把瘦子對面那個男人給擡走,兩個人的戰爭這才結束。
倒是小潔,一直看着瘦子根本不動彈。
“小潔,咱們走吧。”我聽見瘦子特別溫柔的說。
表情和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一直看着兩個人,藍色也冷身站在原地,看着兩個人。
小潔甩開瘦子挽他的手,很鄭重的看着瘦子說:“我不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纏着我了。”
“哦對了,我還欠你錢,是吧。要不然我現在給你打欠條,要不然我以後有錢再給你。你看怎麼合適,那就怎麼來吧。”
小潔說完,要掏出紙和筆,給瘦子打欠條。
瘦子的眼睛都紅了,奪過欠條和筆,扔到下面。
我終於有機會擠進去,跑到瘦子和小潔身邊。
那個時候瘦子身上的冷氣,特別嚇人,我不敢輕易說什麼,也不敢讓他們下去,畢竟這是們兩個人的事兒。
畢竟臺下還有這麼多人看着。
冒失絕對沒什麼好結果。
“跟我走小潔。”瘦子雖然也是要面子的人,但是在小潔的面前,絕對是沒有任何原則和下限。
“你趕緊走,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小潔一激動要甩開瘦子的手,卻不小心手掌扇在瘦子臉上。
大庭廣衆之下,啪嘰一聲扇在瘦子臉上。
所有人都震驚了,就算是小潔本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
“夠了,嫌不嫌丟人,你們兩個滾下去說事情。”藍色二話沒說,拎着兩個人離開舞池。
我跟在他們身後。
藍色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直接把他們倆扔在那裡。
然後黑着臉走了。
我坐在那個角落前面,防止有人接近影響他們兩個說話。
我只能聽見瘦子始終特別平和苦口婆心的勸小潔跟他走,不要在這種地方,小潔反覆說她不會接受瘦子。
差不多僵持了一個多小時,隨着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小潔形色匆忙的走出了酒吧。
瘦子臉色特別不好的出來。
他臉上一個特別紅的巴掌印兒,丟了魂兒一樣,坐在我對面。
我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看着瘦子,只要他別做傻事兒就成。
瘦子一直在流眼淚,倒吸涼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瘦子滿臉都是淚的看着我,“小潔怎麼就變了。”
“她寧願去跟一個又醜又老的胖子在一起,也不願接受我。我特麼的是真喜歡那丫頭。”
“她缺錢,好,我所有的錢都給她。她要我放棄我現在的生活,我寧願放棄,寧願什麼都放棄,就是不想她跟別人在一起。”
我一直看着瘦子各種難受心酸的在自說自話,我想安慰一下瘦子,睡着他招手,讓酒吧給他拿了一打啤酒。
“還要,你們酒吧最貴的。”
最後紅酒陪酒白酒拿了一大堆,放在我們桌子上。
藍色從我們面前走過去,酒保問他瘦子喝這麼多沒問題麼。
藍色很不在乎瞥瘦子一眼,“只要是付錢,喝死都沒問題。”
“滾。”瘦子一酒瓶子摔向藍色。
藍色輕巧躲過,然後用特別冷靜的眼神看瘦子,“沒出息,就爲一女人要死要活的,你是在言語身邊兒待時間長了?學上言語那種所謂的狗屁爲了愛情自由死的什麼精神?”
瘦子瞪一眼藍色,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藍色,特別生氣的說:“你丫的,你懂個屁啊你,除了錢,你還知道什麼?”
藍色看起來不願跟瘦子說話,於是冷哼一聲,走了。
瘦子沒有了發泄對象,一直看着我,然後開始哭,哭完之後,就開始暴走。
我跟在瘦子身後,然後他跑我就在後面追。瘦子暴走的方向是小潔住所的方向。
“瘦子你站住,我走不動了。”半個小時之後,在一家肯德基前面,我終於忍不住撐着腿開始狂喘氣。
瘦子根本不肯停下來,絲毫不顧大家看過來的眼光。
應該在這些人的眼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來再跑了幾步,真的撐不下去之後,倒在大街上,看着來往的人流,心裡的鬱悶和難受真的沒法形容。
把我扶起來的好心人,我認識,是彥實。
彥實蹲在我面前,笑得特別開心的看着我。
“先起來,地上涼。”
我看着彥實,很高興能看見他,畢竟要是他的話,我可以擺脫他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彥實歪頭,笑得特別好看。
我指指跑在前面的瘦子,“你幫我把他追上,千萬不要讓他去跳河。”。
彥實瞪眼看前面,“怎麼了,他怎麼了。”
我說我來不及給你解釋,反正你一定要追上他,不然真出人命了。
我說完之後,一腦門兒的汗。
然後彥實剛要走,言語從我們對面走過來,腰板兒挺直,每一步都走的特別安穩。
徑直走過來,和彥實擦肩而過,然後停在我身邊兒,特別溫柔的對我笑笑。
我看言語,路燈下的言語,一半身子在明亮處,一半身子在陰暗處。
滿身都是路燈金黃色的言語,特別像周身散發着柔光的大佛。很有氣場。
彥實轉身,也面對我,雖然在言語後面,但他和言語錯開身子,我依舊能看見他的身體。
也能看見他的笑容。
“以淺,你拜託我的事情一定會順利完成的。”彥實衝我揮揮手。
之後,彥實就去追瘦子了。
我面前只有言語,言語笑着看我,“剛纔在出租車上看着外面那個人像你,下來一看,真是你。”
可是,那個人是你麼。
會一直是你麼。
那個和妞妞住在同一個套房裡的言語,那個雖然是這樣我還無比信任着的言語,是這樣麼。我豁出我所有的青春全堵在你身上。
但,贏得那個人不一定是我,也不一定妞妞。
萬一是,那個殺人不見血的現實,該怎麼辦?
“咱們回去吧。”言語笑着伸出手。
我看着那雙手,筋肉分明,白皙修長,我的手在他心裡也是這個樣子吧,但我卻感覺我們之間有了距離。
我想給言語救贖,如果我是他的原罪的話,我想離開是早晚的事情。
“好,我們回去吧,我看了一晚上的悲歡離合,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了。”我笑着說。
言語揉揉我頭髮,笑着說那就好,只要我們不是悲劇就好。
其實你也看見我了對吧,在總統套房裡。
我沒有說出來,只是衝着言語傻笑。
言語寵溺的說怎麼笑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今天特別高興。
我搖搖頭,臉很紅,剛纔的酒勁兒還沒過去。
“喝酒了?”很有磁性的聲音,好聽的簡直像我在做夢。
”我來被你。“言語說完,蹲在我面前。
然後我就特別聽話的爬上他後背,寬厚結實,舒服。能聽見言語的心跳聲。
我們就這麼走着。我跟言語說了今天發生的事兒,當然是經過我簡化之後的,我纔沒那麼無德說出瘦子哭的特別傷心的情形。
“小潔,不喜歡瘦子。”我說。
臉蹭了下言語的脖子,言語的脖特別暖和。
言語嗯了一聲,點點頭,“這點兒小事兒瘦子會挺過去的。”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瘦子,他現在應該挺難受的,畢竟喜歡小潔那麼長時間。”我說。
言語很緩慢的搖頭,“不要,這是瘦子的事情,他自己來解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別人參合自己的事兒。”
我點頭,這就是言語說的自由。
瘦子只有瘦子的自由。
“當然。”言語仰頭看我,“要是出人命的話,當然要過去勸阻一下。”
我笑了,言語果然是個暖心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