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重華沉睡至今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
在這半年內,從最初到夢中的不知所措,到如今嫁給皇子榮譽一身。彷彿小說內容一樣令人不可置信。
陸寧遠看着重華以前寫的日記,想着可以從中找到與凌月荷的細枝末節的聯繫。畢竟沒人會平白無故就夢到一個古代人的一生。
最開始他猜測重華八成是凌月荷轉世。比如上輩子凌月荷死的滿肚子怨氣,這輩子轉世之後仍然沒有化解,就穿回去重新活一遍。
這個念頭雖然得到了穆靜然的鼎力支持,卻被顧誠人給否了。陰陽師也不是叫着好玩的,顧誠人一臉嚴肅地給重華測了個八字觀了個星象,重華無論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跟凌家都是鳥毛關係不沾的。
更別提轉世這一說了,凌月荷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按照你們這樣說,重華只能算她倒黴咯?”穆靜然端着馬克杯滿臉的抑鬱。
原本以爲找到了聯繫,實在不行就去刨凌家祖墳把這事解決了。可顧誠人一句話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打碎了。
左及川默默地看着穆靜然:“凌家祖墳在哪兒?你知道麼?”
光是從夢境裡看,重華眼下處在的朝代絕對不是他們熟知的歷史朝代。就算他們都不是研究歷史出身的都知道絕對不是。這樣就面臨着,重華或許不光是在夢裡,也有可能在異世界。
“哎呀,每個人做的夢都是不一樣的。”顧誠人看着一羣研究學者非要將靈異事件科學化,格外的無語:“用你們的說法,做夢就是大腦活動的一種表現。沒人知道另一個人有可能會夢到什麼。夢的內容有多離奇,這是你沒辦法想象的。所以人才有意思啊。”
左及川一瞬間抓住了顧誠人話語裡的重點:“你的意思是。這個夢境的走向,其實也完全可以由重華自己來操控咯?”
顧誠人叼着個甜甜圈,滿臉迷茫地看着左及川:“怎麼可能。你做夢的時候能掌控夢境發展麼?”
穆靜然翻了個白眼:“那不是都白說了。”
無法解釋這件事的根源,就沒辦法找出可行的辦法。誠然。殺掉周文淵說不定有效。可萬一殺了周文淵也沒效果呢?重華非但回不來,還得扛着殺人犯的罪名。
而且眼下的情況,要想殺周文淵,不但需要合理的理由,還需要使用很多腦細胞才行。
“古代的宮廷,想要弄死一個有身份的人不是那樣容易的。”看多了宮鬥片的穆靜然十分有經驗。
在宮裡,想要弄死個宮女那絕對是輕飄飄的。可若是想要扳倒哪個大臣,那就需要織羅各種理由甚至是莫須有的罪證才行。
“重華的日記裡斷斷續續地記載着一場大火。”陸寧遠擰着眉合上了日記。
這場大火原本應該是重華小時候的記憶纔對。可不知道爲什麼。初中開始這場火卻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重華開始夢見另一個世界的事。
“火災……在夢中出現火多半是因爲心情壓抑得不到抒發。”穆靜然站在心理學角度上分析。
顧誠人嚥下甜甜圈沉着臉:“也有可能是會遇到比較大的災難。”
左及川看着這倆人神叨叨的眼神飄遠。他一個學臨牀的就不摻和進去了吧。
陸寧遠拿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如果真的是重華做的夢,爲什麼本人會醒不過來呢?”
“夢魘。”顧誠人眨了眨眼:“夢魘的時候就算知道自己做夢,也是醒不過來的。”
這種情況類似於鬼壓牀,就算是知道自己在做夢,也是沒辦法醒過來的。
穆靜然放下馬克杯,疑惑地看向睡在牀上的重華:“如果是夢魘,用一般的叫法應該就能叫起來吧?”
陸寧遠一愣:“一般的叫法?不是說夢魘絕對不能叫醒麼?”
“你說那是夢遊。”穆靜然白了他一眼,躍躍欲試地活動了手指,如果只是一般的辦法。這倒是好辦了許多。
還沒等走過去,腰上一緊,人就被左及川給摟在了懷裡。
“女王大人。千萬不要。上次我不過是說夢話而已,你就抽了我五個耳光。重華好歹是小姑娘,扛不住的。”左及川笑得格外無奈。
說起來都是眼淚。穆靜然一個學心理學的,使用的手法都是肢體上的接觸。哪有人在身邊人說夢話的時候直接抽耳光的?都是問一問有沒有出軌啦,有沒有藏私房錢啦。她可好,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睡着,直接上來一耳光就差點把人抽地上去。
而且最過分的是明明第一個耳光的時候他就醒了,她卻沒有停。
陸寧遠嚇了一跳趕忙走過來攔住穆靜然:“學姐,這招沒科學依據的。”
關鍵時刻就要拿科學依據來鎮壓穆靜然。多半都有效。
顧誠人咬着巧克力棒,眯着眼看着抱着枕頭睡的沉沉的重華。
“我還有一招簡單粗暴的。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試一下。”
膠着在一起的三人同時看向顧誠人。發現吊兒郎當的顧誠人這會兒竟然無比嚴肅。
“什麼辦法?”左及川直覺上覺得不太好,先問問再說。
顧誠人雙手枕到腦後:“強行叫醒。”
穆靜然默了個:“少爺你有這種大招你怎麼不早說?”
左及川扶了個額:“他都問咱們要不要試了就說明一定有後遺症啊。”
天底下哪有便宜的事。肯定是正反面的。叫醒?肯定叫得醒。可是叫醒的過程比較危險,或者叫醒之後會留下相應的後遺症。這就好比是去看醫生,人家說你這個病能夠治,但伴隨着相當大的風險。我把風險給你擺出來,你自己商量着要不要用藥。
穆靜然沉默了一下,看了看牀上的重華,又看了看陸寧遠:“這事我們得問重華。畢竟我們都不是她得親人,沒辦法替她做決定。”
這話沒錯,萬一真的叫醒了,然後發現自己半身不遂了。八成沒人接受的了。
這是個十分實際的問題。屋裡的氣氛頓時沉靜了下來。
半晌,陸寧遠才淡淡地說:“會癱瘓麼?”
顧誠人沒繃住直接就喊了出來:“我勒個擦的你們以爲強行叫醒會對身體機能有影響麼?!”
三人同時點點頭:“不是麼?”
顧誠人寬免海帶淚,拜託你們這些學醫的。浪漫點會死是吧?他就討厭工作的時候遇到學醫或者理科的人。跟他們講靈異事件是絕對講不通的。
“我說的後遺症跟身體機能鳥毛關係都沒有!”顧誠人真想給他們跪了,重華的情況是十分接近夢魘的入夢。又不是車禍需要動手術摘除脊椎碎片。這幫人腦子都是怎麼長的。都是機器做的麼?
“強行叫醒的話,會容易開天眼。”顧誠人試着給他們解釋。
“天眼?”三個學醫的都滿臉的鄙夷。這種超現實現象不應該就是遍出來的麼?明明就是大腦活動怎麼就扯到靈異上去了?
難道這篇小說不是穿越文而是靈異文?
顧誠人真的要被這幫人氣死了,咆哮到:“老子是陰陽師!說開天眼有那麼奇怪麼?”
穆靜然眨了眨眼,趕忙安撫顧誠人的情緒:“是這樣的,我們從沒見過。所以不相信也是很正常的對吧?你要理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逃避靈異事件的心情。畢竟我們都是學醫的。”
學醫,就一定要解剖人體。在現實不過了。沒有靈魂,沒有往生,就那樣冰冷堅硬的屍體。什麼都沒有留下。
顧誠人擰開一瓶礦泉水猛喝,他到底是不是該給他們普及一下知識啊。
“左學長,你是怎麼認識顧誠人的?”陸寧遠蹭到左及川身邊小聲問道。
左及川想了想:“記不是太清楚了,好像是……我記得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故,我救了他。”
按說他腦子這麼好使,應該不會忘掉最近幾年發生的事。他跟顧誠人滿打滿算認識也不超過3年。倒是顧誠人一眼就看出他小時候曾經入夢過。
到底是什麼事件來的?他怎麼會想不起來……記憶很模糊。
擰着眉捏着下巴用力地去想,左及川從沒認真地回憶他和顧誠人相識的契機。
是車禍?不對。他記得是在河邊。河邊是肯定不會有車禍的。那是船出了事故?也不對,那條河是觀光河,沒有那麼寬,不允許走船的。
到底是什麼事來的。左及川擰着眉,印象中……貌似是有火。跳躍着的火焰。
“想什麼呢?!出主意啊!”顧誠人推了左及川一把,將他剛剛有些回籠的記憶全都推飛了。
左及川臉色蒼白地看着顧誠人。不知道爲什麼,他打從心底裡不願意去回想關於顧誠人的事。似乎他就是討厭他的,可討厭的同時又十分的信賴他。
“實在不行你就進去問問她,她要是願意做二郎神,我們也不反對。”穆靜然從沒覺得開天眼是個什麼問題。反而覺得要是多開個天眼貌似還算是賺到了。多少人想開還開不了呢。()
ps:閨蜜抱怨了五六天說巴黎是後媽不給重華開金手指。好了,開了,這樣算不算?雖然古代不能用~再說了,閨蜜也沒跟巴黎說非要在古代才能用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