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新牌子的手機,可若是同樣的智能機,大約還是可以很快摸索出使用方法的。
左及川捏着下巴看着躺在牀上的少女,皺着眉三分鐘後,握着少女的手睡着了。
應龍端着針管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左及川仰着頭躺在沙發上,腿伸直搭在牀邊,拉着人家妞兒的手睡得一臉香甜。
想了想,應龍還是果斷地拿起針頭刺進左及川的大腿。
“啊!!!!!”慘叫到了後面兩個音已經變了聲調。
左及川瞪大了眼睛看着拿着針頭的應龍。
“老子跟你什麼仇什麼怨的,你就是想叫我也該用正常的辦法吧!”也不是昏迷了需要喚醒,怎麼能用針頭扎人大腿呢?誰都知道大腿部分的神經最多,刺進去那可不是一般的酸爽。
應龍推了推無框眼鏡:“我以爲你死過去了。”
“你才死過去呢!我不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跟重華一個屬性麼。”左及川揉着大腿。幸虧是注射用針頭,若是用鋼刺,這會兒腿上就多了個洞了。
應龍俯視着五官都要皺到一起的左及川:“然後呢?結論如何?”
左及川默了個,眼神飄遠:“不知道。”
應龍嘆了口氣,轉身取了個未拆封的針頭,給少女抽血:“下午慶麟就會查出這個女的是誰了。”
左及川揉着大腿:“你跟誠人都說她纔是夢境的主體,可我拉着她怎麼不做夢呢?”
剛纔那一覺睡的還算踏實。可做沒做夢卻是明明白白的。要不是被扎醒。說不定還能多睡兩個小時。
應龍翻了個白眼:“我妹的情況叫做入夢。人家這個是純睡覺的。能一樣麼。”
重華當時的情況是人雖然在現實中,可靈魂卻在異世。拉着重華的手可以通過重華的身體作爲媒介進入夢境。
這個少女的情況是,她人在這兒,靈魂也在這兒。只是在睡覺,在做夢。而已。
“這女的根本就沒進入夢境。她是作爲旁觀者的立場在看着異世發生什麼。你拉着她能入夢纔有鬼吧。”應龍收起血液標本。
白澤和蒼麒這幾日帶着琉璃回了趟米國。尋找當初究竟是誰將琉璃綁走的。騰蛇到家就通知了他們。預計晚上的時候三個人就能到家。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人也是被傑森史密斯他們家給利用了?”科研人員有所成就的九成都是瘋子。電影裡也經常用這個做題材。瘋狂的科學家爲了得到研究結果,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應龍瞟了睡得沉沉的少女一眼:“小說裡還經常是出人意料的那個人纔是大反派呢。你怎麼沒想過這個妞兒纔是幕後黑手。”
左及川頓時垮了臉:“植物人做幕後黑手?!你這個也太冷門了吧!”
冷門,豈止是冷門啊。冷掉牙了好不好。殘疾人做幕後黑手都能理解,植物人怎麼做啊!
“而且時間差你都沒考慮過麼?愛德華史密斯是什麼時候進入夢境的?有些年頭了吧?至少有個百年了吧?百年前這妞兒在哪兒的你告訴我。”應龍抱着胳膊一臉看好戲的架勢。
左及川一噎。這樣說來時間確實對不上。
愛德華史密斯可是幾百年前被封印在夢境中的。就算退一萬步說時間軸發生了異變(參照現在的情況),他也是史密斯家族的大長輩了。那筆記的老舊程度都能追溯到抗戰時期了吧。
這丫頭除非是琉璃那種體質。否則絕對不可能是夢境的主體。
“嘖。麻煩死了。說不定她就是個植物吸血鬼啊。”左及川攤平在沙發上擡槓到。
應龍按了按額頭上一跳一跳的青筋。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麼這幾天開始耍賴了呢。
植物吸血鬼,聽着都彆扭。吸血鬼這種生物如果能變成植物,那得是多山無棱天地合啊喂。
哦。別說沒有。漫畫裡確實有。可那能當做現實的參考麼?
藝術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說白了都是瞎扯出來的。聽個熱鬧就算了。怎麼能當真。
常規的日常檢查之後,應龍就扯着左及川出了房間。
就算是守在邊上也不會發生任何事。這位少女似乎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趨勢。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存在着呼喚她醒過來的情況。他們都不知道這人是誰。
藤崎隼人倒是配合他們了,可調查了才發現。這位少女入院時候做的登記都是假名。
“藏這麼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慶麟一面咬着酸奶吸管一面噼裡啪啦地敲着鍵盤。
少女的DNA在警~察局沒有記錄。島國也調查過了。看樣子是沒有備案過。面部掃描成功,只等面部特徵匹配上了。
“我賭五毛,重家的女兒沒燒死。”白虎欠揍地掏了掏兜,拿出一枚一元的硬幣來。
朱雀靠在軟椅上悠閒地喝着紅茶:“別看我,我不跟你賭。哥兜裡沒有零錢找你。”
青龍摘了眼鏡捏了捏眉心:“小白說的情況也不無可能。當年的火災雖然說找到了小孩的屍體,可因爲燒的焦黑分不清楚,也沒做任何檢查就下葬了。”
言外之意有許多漏洞在裡面。至少如果讓他們去運作,輕輕鬆鬆就可以冒名頂替。
被叫做小白的白虎:“……龍哥你老花眼麼?”
話音剛落白虎就一激靈跳出去老遠,擦着耳邊摔出去的筆記本狠狠地敲在牆上。
實驗室裡,左爸爸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緊擰着眉。
這跟當初重華的情況有很大的出入。重華的情況是沉睡的時候即使不吃東西也沒有達到預期的身體各項機能減弱,甚至沒有出現器官衰竭的情況。
可這位少女卻需要依靠藥物來維持生命。看上去比重華當初的情況更像植物人。
“只能查腦電波了。”左爸爸有些憔悴。本以爲可以靠做夢來製造夢境異世的人應該更加有研究價值的。
到了手才發現。根植物人沒有任何差別。
應龍嘆了口氣:“我還沒確定她就是做夢的那個人啊。至於這麼失望麼?”
當時只是一瞬間,病牀,簾子,器械。並沒有露出臉來啊。他們只是找到了個符合這些情況的人而已。到底是不是這個人在做夢,誰也不敢確定。
左爸爸懨懨地擡起頭:“不行就讓誠人做個法,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就好辦了啊。”
應龍噎了個,你不是科學家麼!科學家這樣依賴陰陽術真的好麼?
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可顧誠人的情況卻不算太好。
這段時間彷彿發高燒感冒一樣,總是臉色蒼白渾身發冷。成天的裹着厚厚的毛毯窩在太陽底下。除了牛奶和咖啡就只能吃進去巧克力這樣的東西。飯也不吃菜也不吃,平時最愛吃的肉更是一點都不碰。
左及川都差點以爲他要閉關修煉了。唯一發愁的就是左媽媽。生怕顧誠人生病了。一天三遍的追着問顧誠人身體哪兒不舒服,想吃什麼。
顧誠人卻一天比一天倦怠。有時候坐着的時候都能睡着。
然而睡着了也沒有到重華那邊去。顯然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是不是冬天到了,冬眠?”打了個飛機趕回來的蒼麒頗有興趣地戳着顧誠人白白的臉頰。
應龍皺了皺眉,一把打掉蒼麒的爪子。轉身對白澤說道:“當初只有我一個人注射了琉璃的血液麼?”
白澤點點頭:“當時的情況雖然很緊急。但是誠人是最先醒過來的。檢查了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沒有注射。”
雖然三個人的情況當時都很恐怖,但是比較起來顧誠人情況算是好得多了。
既然沒有注射琉璃的血液,那就說明跟吸血鬼沒關係。難不成還真是冬眠?
一屋子的人看着顧誠人裹着毯子窩在沙發上打瞌睡。都有一種忍不住戳他的感覺。
看着他在那兒晃來晃去的,就忍不住想讓他去牀上好好睡覺。
“慶麟,你那邊查的怎麼樣了?”左及川問道。
慶麟有些爲難地撓了撓頭:“這事……挺邪乎的。”
“怎麼?”左及川挑了挑眉:“還真是重家的女兒?”
慶麟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沒辦法確定。我將她的面部掃描輸入到國家資料庫裡。一共發現了七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這些人都各有身份,並且都能調查到。”
只能說這些人跟這個少女長得十分相像。雖然不到一模一樣的地步,但已經可以達到撞臉的程度了。
但這些人都在過着自己的日子。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沒有人失蹤,也沒有人生病。
“看來這人是重家女兒的面兒非常大了。我去找找當初有沒有給重華養父母抽血。驗一下就知道了。”左及川撇撇嘴,趿拉着鞋朝實驗室走去。
應龍坐在沙發上,臉色不是很好。
朱雀瞟了應龍一眼,輕咳一聲:“重家那場火災,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會選擇將親妹妹送到陌生人家中去撫養長大,自然要將那家調查的底朝天才對。這樣才符合應龍的人設。
應龍微微擡起眉睫看向朱雀:“你認真在問?”
只是一個眼神,朱雀卻覺得自己被刺穿了。死死地捏着拳頭,臉上卻盡全力放鬆:“是啊。你能把妹妹送去他家養,就說明他家你查過了。有沒有什麼仇人之類的,也應該知道纔對。”
應龍淡淡地看着朱雀。可朱雀卻覺得自己被一層一層剝了皮。明明沒什麼情緒的眼神,可他卻覺得渾身刺骨的冷。
半晌,應龍收回了目光,低頭喝了一口紅茶:“那是一場意外。他們住的家屬樓二樓發生了煤氣罐爆炸。就發生了火災。”
那會兒天然氣還沒有那麼普及,煤氣罐家家都有。當時的情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整棟樓爆炸的。
那天重華髮燒,重爸爸重媽媽就帶着重華去醫院扎針。留下他們家的女兒和保姆阿姨在家。
保姆當時逃跑了,可卻沒有安全逃脫。火勢撲滅之後,消防員在八樓樓梯間找到了以爲吸入濃煙窒息而死的保姆。而住在四樓的重家,則被燒了個精光。
“當時屋裡都被燒光了。說燒光了一點都不誇張。沙發什麼的都是易燃品。只有廚房因爲在西邊,反而躲過了一劫。否則就不只是着火那麼簡單了。”應龍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白虎聽着,迷茫地問道:“什麼父母會帶着養女去醫院把親生女兒跟保姆留在家啊。”
這爹媽心得有多大。就算應龍給了他們不少好處,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孩子扔在一邊關心別人家孩子吧。
“我驗過了,重華絕對是我親妹妹。”應龍無語地白了白虎一眼。就知道這小子腦子裡亂糟糟的。
可白虎這種想法也正常。說不定人家是抱着親女兒走的,留下養女在家。
而且重家養父母在親女兒燒死之後居然還能將養女撫養成人。這也太詭異了吧。
“別跟我說人間處處有真情,小爺不信。”白虎擺擺手。
“行了,別說你不信了,我都不信。”玄武一把打掉白虎豎起來的爪子。
“你說當時找到了屍體是麼?”蒼麒最近一直在追偵破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應龍。
應龍點了點頭,突然,頓住。
“不對,當時並沒有找到屍體。”應龍臉色陰沉起來:“當時的報告是屋裡已經燒的分不清了。只是發現了十分接近人的殘骸。可並沒有明確地說那是誰。”
只是當時一小團,自然而然會判定爲小孩子的骸骨。可如今認真想來,沒有經過DNA檢測,根本沒辦法確認那一團就是重家的女兒。
“哎,我聯繫了重華的養父母,他們同意給一份血樣。你們誰去給抽來?”左及川從實驗室裡出來問道。
衆人齊齊皺眉看向左及川。也不是去隔壁超市買啤酒,你在說笑麼?
琉璃舉起手來:“可以給艾瑞克打電話。他過兩天也要來找顧誠人,正好帶過來。”
衆人齊齊看向小丫頭。哎喲,這丫頭,腦子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