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兩個字,人們只有在談情說愛的時候纔會用得上。
其他時候,更多的人都在叫囂着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可有的時候,有些事,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的。
顧誠人將手中的筆記收回,掃了衆人一眼。
“重華的事你們還是不要深入了比較好。她現在雖然人在這兒,可卻永遠都不能回來。她自己本身並不知道這件事,以爲過完了那邊的生活就可以離開。如果不是永遠回不來我也不會慫恿她回去。”
左及川擰着眉,仍然在回憶重華回來那段時間的情景。明明他們一起吃過飯,陸寧遠還追求過她……陸寧遠!對了,這種事光是一個人的記憶是無法證明的。需要兩個人以上的證詞才行。
“寧遠呢?還沒從實驗室回來?”左及川擡起頭問道。
慶麟想了想:“叔叔說跟亞歷山大研究點事情,遠哥去作陪了。學術研討。完全聽不懂啊。”
青龍眉心一皺:“完全聽不懂?你竊聽他們了?”
慶麟眼珠子轉了一圈,露出一個萌萌的笑容來:“要不要一起聽?”
青龍一拳砸在茶几上,青筋都要爆出來了:“你做人能不能有點底線啊!別人也就算了,惜之你也敢偷聽?!”
慶麟縮在沙發裡,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萬一他們揹着咱們搞自我犧牲那一套算誰的?亞歷山大雖然沒問題,可誰能保證他們研究的項目沒問題啊。”
不是經常有這種情況麼。誰都瞞着,最後就成了未解之謎。倒是留下點線索來告訴大家出了問題該如何處理吧。
左及川擡手製止了青龍和慶麟的對話,眼神有些冰冷地擡起頭來。
“你剛纔是不是說亞歷山大和我爸一起在實驗室?”
慶麟眨眨眼,點點頭。
左及川擡手:“給我錄音。”
青龍怒目而視:“連你也這樣不守規矩麼?”
左及川撓了撓亂髮:“我爸以前幹過這種事,後來是我爺爺拷問了實習生才問出來他竟然拿自己做人體實驗。放心吧,他幹這種事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
慶麟剛要歡脫地得意一下有人支持他,可翻找了一下,卻發現竊聽的錄音不見了。
“怎麼可能,應該在纔對啊。”找遍了所有文件,就是找不到那條錄音。可錄音的事是他一時興起自己做主做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朱雀湊了過來:“你是不是忘記存了?”
慶麟攤開兩隻手:“怎麼可能。大哥,我可是專業的。”
左及川豁然起身朝着外面衝了出去。朱雀緊跟了出去。
慶麟還在電腦裡尋找着那條錄音。
實驗室裡,左爸爸看着躺在牀上的陸寧遠,最後一次問他:“你確定你打算這樣做。”
陸寧遠淡然地看着左爸爸:“人生苦短。總要有點傳奇等老的時候去回憶吧。”
亞歷山大站在實驗室外。看着玻璃窗裡的男人們。再一次感慨科學家這個族羣真是令人心生恐懼的族羣。
左及川撞開大門。就看見亞歷山大站在落地玻璃窗前。
“爸!”左及川直接衝向實驗室,猛地推開門,才發現躺在牀上的人是陸寧遠。
臉色一暗。左及川直接衝了過去一耳光扇在陸寧遠臉上。
左爸爸在兒子衝進來的一瞬間轉身跑到實驗臺上將樣品都收進了保險櫃。果不其然,左及川打完了陸寧遠就轉過身來找實驗用藥劑。
“你也太嚇人了。”左爸爸拍拍自己的小心肝。
左及川這會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虎着臉看着左爸爸:“竊聽器是你拆的是吧?”
左爸爸眼睛朝旁邊飄了飄,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這不是小麟來了麼。他有這愛好誰不知道啊。”
緊隨其後衝進來的朱雀看見屋裡沒有人倒下,鬆了口氣。
左及川那邊簡直是用訓斥的架勢在教育左爸爸。亞歷山大愣了一會兒,別開臉笑了起來。
“都說過多少次不要輕易就使用人體做實驗。風險太高不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怎麼跟媽交代!”左及川都要將左爸爸訓的擡不起頭來了。
“學長,這是我自願的。”陸寧遠見縫插針地舉手發言到。
左及川猛地回頭瞪着他:“你也有錯!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你知道在沒有臨牀試驗報告的情況下就隨便使用人體實驗有多大的風險麼?你都不爲自己家裡人想想?”
陸寧遠一怔,別開臉:“不是那種危險的藥物。”
左及川冷笑一聲:“我都不需要猜就知道這藥物應該是亞歷山大查到了傑森史密斯最後一次出現時剩餘的藥物對吧?那個老奸巨猾的狐狸都能找個深山將自己藏起來,怎麼會不知道有人在調查他?萬一他留下的不是自己使用的藥物,而是致命的藥物呢?你們有點腦子行不行!”
朱雀站在門口,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轉身出門給青龍等人打了個電話,彙報一下這邊的情況。
青龍等人接到了通知狠狠地抹了一把汗。幸虧左及川反應快,不然這會兒說不定左爸爸都犯了殺人罪了。
這件事遭到了老爺子的嚴厲批評。倒沒說左爸爸和陸寧遠用人體實驗是不對的,重點批評了他們不用腦子想一想萬一是致命藥物怎麼辦。
顧誠人看着有些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的陸寧遠,湊了過去。
“你那麼想要穿越麼?”顧誠人邊用吸管喝酸奶邊問道。
陸寧遠擡起頭來看着他,沉靜的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半晌,才淡淡地笑了笑:“是啊。”
我也想要經歷他們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並不是羨慕,而是一種和大家同在的感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是最後一個掌控狀況的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不被需要,覺得很無助。那種被人排擠在外面的感覺十分不好。
顧誠人仰着頭蹲在椅子上,突然笑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無法進入重華的夢境?”
陸寧遠看着他,搖了搖頭。
顧誠人笑着看着他:“因爲你是個成年人了。”
陸寧遠差點沒嗆死:“左學長他們哪個不是成年人啊。”
真有意思。要說年紀小,他不算是最小的。最小的慶麟也已經成年了。要說未成年的話,顧誠人本人倒算得上是未成年。還沒過週歲的生日。
“不,我不是說你的年紀。我說的是你的思維。”顧誠人坦誠地看着陸寧遠:“你第一次聽重華說她做夢的事,你是什麼反應?”
陸寧遠想了想:“她精神壓力過大。”
顧誠人攤了攤手:“看吧。就算是穆靜然,第一反應都是重華身上會發生什麼超越現實的事件。雖然她也是學心理學的,雖然她是跨國公司的CEO。可她仍然有想象力在。可你,已經思維固化了。所以要謝謝川哥,不攔着可能你就安樂死了。”
那個藥的成分經過檢測,其主要含量是安眠藥的提純成分。其他還有一些輔助的,可主要成分還是安定。
對方倒是沒有用其他的藥物進行代替,可藥物的純度卻是極高的。若是不留神一定會直接安樂死。
“這東西竟然需要稀釋才能使用。”左爸爸懨懨地將樣品放回到冰櫃裡。
左及川身心俱疲:“親爹,求你別折騰了。我就你這麼一個爹,出點什麼事我真心扛不住啊。”
左爸爸白了他一眼:“你爹我做了這麼多年科學家了,你還信不過?”
科學家纔可怕好不好!左及川直接沒收了藥物的樣本封存,不允許左爸爸繼續使用。
“反正這種成分的東西國內隨便開個處方藥都能配出來。原樣你就別指望了。”左及川陰沉着臉警告左爸爸。
“那重華怎麼辦啊?”左爸爸說道:“這不是研究着怎麼樣才能將她帶回來嘛。”
左及川腳下一頓,轉過臉來看着左爸爸:“重華的情況跟我們不一樣。醒來或者不醒來,都不是我們外力可以說了算的。”
亞歷山大在小客廳裡跟慶麟聊着最新的科技諮詢,見左及川黑着臉走進來,便站起身笑着說道:“本來想着拿來給左先生研究用的。卻沒想到會直接用人體做實驗。”
左及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願你是無心的。”
僅僅是一句話,亞歷山大卻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寒氣。這種彷彿經歷了無數征戰的殺氣,可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
之前接觸左及川的時候就覺得他周身氣宇與衆不同,很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人。經過幾次交往之後,這種感覺越發的濃厚了。
亞歷山大饒有興趣地看着左及川低垂的眉睫。確實是有意思。
顧誠人已經斷言了重華不會回來了。那麼他們就沒有再一次進入重華夢境的必要了。重華的身體是否應該歸還她父母也成了個問題。
畢竟米國那邊已經開始注意重華了。要是再來一次人體實驗,重華說不定就直接死在米國了。
這並不是大家樂意見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