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的一瞬間,家裡的人都齊齊地鬆了口氣。
真的要跟人家解釋他們認爲失蹤的妞兒是個多麼危險的神馬份子之類的簡直是太麻煩了。
麻煩到就算是那樣有耐心的左媽媽都覺得一句話兩句話根本就講不清。
“行了,該忙忙。沒什麼大不了的。”左爸爸淡定地驅散衆人。
那邊慶麟剛好掛了個電話:“亞歷山大說有人去米國調查當時少爺和重華被綁架的案子了。他已經擺平了。”
原本鬆了口氣的陸寧遠頓時緊張起來。竟然能查到米國去。這是多大的力度啊。慶麟光是看着他慘白的小臉就知道這位想太多了。
“遠哥,你想多了。穆靜然的公司是外企,是她的外國老闆先報的案。”尤其穆靜然還在國外有研究課題,那邊自然而然就腦補成了是在米國出了問題。當然要查了。
不過幸虧有亞歷山大在,不然指不定穆靜然這會兒就變成國際通緝犯了。
“叮咚。”
都已經轉身走到廚房附近的左媽媽直接爆了:“又是哪個不長眼的!”
憤怒地拉開門,門口戴着鴨舌帽的快遞員直接就蒙了。
送了這麼多年的貨,自認什麼樣的客戶都見識過了。可像左媽媽這樣拿着菜刀出來簽單的,真心第一個。
顫顫巍巍地將快件遞了過去。快遞員只恨不得肋下生兩翅,能飛多遠他就飛多遠。
看着手中絕對是扁平的快件。左媽媽掃了一眼衆人。
“誰買東西了?”
慶麟湊過去看了一眼:“阿姨。這是郵件。”
左媽媽詫異地看了一眼。乍一看還真容易弄混。拆開了,裡面是一封雪白的信封。
怎麼說呢,就是一封白的前後左右一個字都沒有的信封。紙是厚實的壓花紙,絕對的高檔。信封口有紅色的封蠟。一股貴族的氣息撲面而來。
陸寧遠推了推眼鏡,這封蠟……略眼熟啊。
“哎,真奇怪。這麼先進的時代了,竟然還用信件。”慶麟歪着頭拿過那封信。萬一有點神馬暗招,他總比左媽媽來的迅速的多。
“等一下,先不要拆封蠟。我見過這個圖樣。”陸寧遠猛地喊道。
慶麟拿着那封信差點沒扔出去。迷茫地看着陸寧遠:“給你的信?”
“不是!是昨天晚上,顧誠人讓我去調查的圖樣!”眼熟是有根據的。封蠟上的獨角獸實在是太扎眼了。一般的家都不會用這種純潔的過頭的生物作爲家徽。畢竟誰家都有點齷蹉事。萬一因爲這個讓人吐槽或者指指點點就不好了嘛。
“顧誠人?”慶麟頓時拉下了一張臉,要死不活的:“求別鬧吧哥,他們不是穿越去了麼?還能聯繫上?”
陸寧遠默了個:“我也不太理解原理,反正就見到了。”
慶麟點點頭。一副我瞭解的表情。將信封遞給陸寧遠。然後就拿了袋薯片去看動漫了。大人的世界。他這個純潔如獨角獸的小孩子不懂。
陸寧遠小心地拿着那封信,一時拿不定主意是拆開還是不拆。想了想,還是拿起了裁紙刀。小心地沿着信封的邊緣裁開,盡全力避免傷到封蠟。這可是證據。
“我知道你們在哪兒。”
一張質地講究的信紙,滿屏就這麼一行字。
英文。
陸寧遠小心地將信件放在桌上,然後就整個人抓狂了。
尼瑪這種詭異的畫風是要鬧哪樣啊!我就一個心理諮詢師,了不起一個月掙個五六萬。有必要這麼大手筆麼?
不是他非要吹毛求疵。實在是這個場景與衆多懸疑電影的開頭有着難以忽視的巧合之處。真是讓人直接條件反射地聯想起來。
真是再討厭不過了。
皺着眉看着桌上這一堆。要不是這材質實在是太好了,到了就算是花錢都不一定搞得到的地步。陸寧遠肯定早就揉碎了扔到垃圾桶裡了。
明明是航空信,卻用快件的方式送來。生怕弄髒信封一樣。這就跟古代時候的貴族寫信有人專門送一樣。
這件事他肯定是決定不了的,還是要跟顧誠人他們商量。話說你們那邊玩的差不多就回來行麼?顧念點正事行麼?
慶麟敲了敲門:“喲呵,有客人來咯。”
陸寧遠擡起頭,滿臉的憔悴:“需要我作陪麼?”
慶麟想了想:“其實不太需要,可是你現在挺需要個人開導開導你的。”
陸寧遠深深地嘆了口氣。從一出場他就是個開導別人的角色,現在居然需要別人的開導,越活越回去了。
跟着慶麟走到小客廳,就看見一頂高級剪裁的禮帽放在茶几上。那人背對着他們,優雅地喝着紅茶。
“我倒是不知道你跟他們家這麼熟。”慶麟熟門熟路地走到那人對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熱可可。
“自然是跟你哥哥交情深些。倒是有幸認識了左家的老爺子,聊得很開心。”亞歷山大笑着放下茶杯。
陸寧遠微微鬆了口氣。雖然並沒有深入接觸過。可光是看着亞歷山大灰藍的眼睛,就會有一種被治癒的感覺。
“哦。陸先生。”亞歷山大先看到了站在門口發愣的陸寧遠,率先站起身伸出了手。
陸寧遠連忙迎了上去:“您好。”
亞歷山大笑着點點頭:“我有些事要辦,就過來一趟。”
剛剛還在打電話,這會兒人就在這兒了。看來不是巧合纔對。
慶麟拿着餅乾:“剛纔你不在,不然事情就熱鬧了。”
開玩笑,國際級通緝犯那是隨便在馬路上就能看到的麼?這樣的人都是躲的嚴嚴實實的。生怕見光一樣。可亞歷山大偏偏不,不但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還到處旅行。
“你臉色不太好呢。”亞歷山大笑着看着陸寧遠。
陸寧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幾日休息不太好。所以……”
心中難以壓抑的煩悶,就卡在喉嚨裡,嚥下去不甘心,吐出來又不敢。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有那種得不到禮物就無理取鬧的心思。可這種被所有人都扔下的感覺,獨自面對從未面對的事物的感覺,很不好。
淺淺地喝了一口茶,亞歷山大微微一笑:“有的時候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上戰場。對於在前線的戰士們來說,衝鋒陷陣就是參與了戰事。而對於後方的人員來說。他們也有他們的戰場。”
陸寧遠猛地擡起頭來。震驚地看着亞歷山大。
“所以,你這次來是來玩的麼?”慶麟咔碴咔碴咔碴咔碴地吃着脆脆的餅乾。
亞歷山大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是來找左先生的。可是,他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
慶麟放下嘴邊的餅乾:“你查到了什麼?”
亞歷山大點點頭。回身從早已準備好的布蘭登手裡拿過一摞子資料。
“傑森史密斯確實在利用人體實驗。嘗試異界重生的課題。”對於米國人來說這有些不可思議。活在當下纔是米國人的行事作風。與其指望那些縹緲的東西。米國人更感興趣的是原地復活。
“我不是很瞭解。畢竟兩國國情和文化背景不太一樣。”亞歷山大笑了笑。
慶麟拿着那份資料只看了兩行就果斷扔給陸寧遠:“不行這個太高深了我扛不住。”
陸寧遠看了看亞歷山大,又看了看慶麟,眼神凝重地推了推眼鏡。拿起那份資料看了起來。
一刻鐘之後,陸寧遠擡起頭來看着慶麟:“去請左爸爸來。這不是我們可以接手的領域。”
慶麟被他難得的嚴肅表情嚇了一跳,沒有反駁地乖巧地去請左爸爸來了。
“這樣的情況在米國被抓到了應該是死刑吧?”陸寧遠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居然在21世紀還有利用人體來做實驗的狂人在。簡直就是個奇葩啊。
以前看電影覺得金剛狼他們那些變種人被改造就覺得這編劇真有才。如今看了這份報告,才發現,米國人的想象力,大家都一樣。
“上面提到的這種可以令人深度沉睡的藥物,我也找到了一點樣板。據資料上顯示,陷入了沉睡中的人,身體機能不會有任何變化。就如同重華一樣。”亞歷山大一挑眉,布蘭登將一個玻璃瓶放在了桌上。裡面是五六個晶瑩剔透的膠囊。
陸寧遠緊緊地擰着眉盯着那瓶子裡的膠囊。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來咯~”慶麟的聲音彷彿是一聲炸雷,陸寧遠瞬間驚醒過來。有些慚愧地低了低頭,將沙發讓了出來。
左爸爸瞄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跟亞歷山大打了個招呼就低頭開始看資料。越看臉色越凝重。幸虧他兒子是個放養着長大的,要是個溫室裡的花朵這會兒都被人改造成萬磁王了。
一口氣看完,左爸爸的表情也有點凝重。
“藥物可以分析,但是否可以真的進入深度睡眠到達夢境彼端,恐怕還是要進行臨牀試驗才行。”
亞歷山大瞭然地點點頭:“問題就在於,我們如何知道他達到了夢境的彼端呢?”
如果顧誠人在這兒,就會是個有趣的局面。陰陽師是與科學背道而馳的。如今想要證明科學,卻需要陰陽師這樣的存在。
三個人都有些陰沉地坐在沙發上,這個問題絕對是個大問題。就好比證明死了之後還有另一個世界,就算真的死了,也沒辦法證明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啊。
“那個,人工智能模擬行麼?”慶麟舉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