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王校長道別,我和我爸一起回了家。我爸來的匆忙,他出門前並沒有和他太太打過招呼。打開家裡的院子大門,他太太吳美靜正焦急的張望。見我是和我爸一起回來的。她瞬間換了張喜悅到誇張的臉。
“小樂!”吳美靜笑着跑來挽住我,“你今天怎麼來了?學校放假了嗎?太好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多住幾天。安琪還說呢!說她最近特別的想姐姐。我今天去超市買了好多的水果,一會兒我們飯後吃。”
說句不太禮貌的話,我總覺得我爸眼神不太好使。包括我媽在內,他似乎一直都比較喜歡那種看起來特別不宜室宜家的女人。
這個吳美靜,是之前我爸買樓時認識的。她站在那裡不用說話,眼神裡就流露着風騷。我爸認識她的時候並沒有啥別的想法,她看我爸一個小個子男人也沒當回事兒。而且那會兒她還有個高富帥的男朋友,接待我爸時非常不冷不熱。可自從我爸大手筆買下了一整間辦公樓後,她立馬像變了個人。幾乎沒用多長時間。她就挺着個肚子出現,說自己懷孕了。逼着我爸去和我媽離婚,她順利晉升爲石太。
吳美靜說的石安琪,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她說安琪會想我,那我真是呵呵噠了。爲了體現自己的端莊大方,吳美靜很少直接對我進行攻擊。多數情況下,她都是教安琪出面“教訓”我。
這不,我們剛進到屋裡,坐在客廳上的安琪就開始嚷嚷了:“爸!你在外面踩什麼東西回來了!髒兮兮的也不換鞋,我媽新買的範思哲的地毯都讓你弄髒了!這地毯可是很貴的!”
我爸當安琪是小孩子瞎胡鬧,他上去揉揉安琪的腦袋接着進屋洗澡換衣服。雖然沒有點名道姓提到我,但我心裡明白,安琪那話其實是說給我聽的。就連她看我的眼神裡,也滿是不屑和瞧不起。
儘量勸自己不要多心。我也準備上樓去洗澡換衣服。可打開本屬於我的臥室門,我徹底傻眼了。裡面跟個倉庫似的,被雜物堆的滿滿登登。
“你也不經常回來,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跟着我上樓的安琪洋洋得意,她似乎在等着我發火,“我的東西太多了,臥室沒地方。正好這間房離着我比較近,所以我就拿來用一下。”
安琪靠在牆上,她挑釁意味十足。我倒是不認爲她多可惡,只是覺得她幼稚極了:“沒事兒,你要是有需要你就放吧,我只要有牀睡就可以了……今年冬天我不和你們一起過年,你想放多久都沒關係。”
“你不和我們一起過年啊?”安琪傲慢的掃了一眼我的衣服。她譏笑的意味十足,“那真是太好了,要不是有你,我們過年就去歐洲玩了。”
我笑笑,並不在意。畢竟我也沒什麼好挑剔的,這裡即便有我爸。卻不是我的家。狀歲溝圾。
屋子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我邁步走的十分艱難。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包包,安琪大怒着將我推倒:“你個窮鬼!你給我小心點!你不長眼啊?這麼貴的東西,踩壞了你賠得起嗎?”
我本就站立不穩,被安琪這麼一推,我整個人都摔倒在了雜物上。一直摞到房頂的鞋盒子全倒塌下來,噼裡啪啦的砸在我身上。鞋子襪子散了一地,我被徹底的掩埋住了。
見此情景,安琪立馬瘋了。也不管我砸沒砸死,她捂着臉尖叫道:“石小樂!你瘋了嗎!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間屋子我讓阿姨打掃了兩天才清理出來的!現在因爲你,這些全都毀了!”
“喊什麼呢!”我爸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還沒吃飯呢!就這麼大的嗓門喊!能不能消停會兒了?再吵給我滾出去!”
安琪氣的跳腳,她指着我罵道:“爸!你看看她!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她個沒見過世面,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貴……我的限量版球鞋都被她弄髒了!怎麼辦!怎麼辦!這個家天天來些奇奇怪怪的窮酸親戚!還能不能讓人呆了?”
“你吵吵什麼?不就是球鞋嗎?髒了洗洗不就行了?”我爸穿着浴袍過來,見到躺在雜物堆裡的我他徹底震驚了,“小樂!你怎麼了?你怎麼摔在這兒了?安琪你都十好幾歲的人了,你看你姐姐摔在這兒,你就知道鬼吼鬼叫的!你都不知道上去扶一把嗎?”
安琪處在青春的叛逆期,被爸爸一說,她更加的惱火。撿起地上的鞋子,她不管不顧的往外扔:“啊!啊!啊!有沒有你這樣的爸爸?你能不能不這麼偏心?她摔一下能怎麼樣?會缺胳膊還是少腿?可這些鞋子摔了就壞了!壞了有錢也買不到了!你簡直是太差勁了!最差勁的爸爸!你毀了我的生活!我不要在這個家呆了!”
我爸沒理她,他彎腰扶我起來。看到我身上被學校旗杆砸的青青紫紫,我爸還以爲是安琪弄的。安琪胡攪蠻纏的撒瘋耍潑,讓我爸是氣不打一處來。照着安琪臉上一個耳光,我爸怒道:“你說我毀了你的生活,我還就毀給你看了!你給我滾回房間去!今天不許吃飯!一點教養沒有,和你那個媽一樣!”
“石康年,你說誰呢!”聽到這裡,藏在樓下許久的吳美靜這纔上來。踩着安琪丟的滿地鞋子,她一邊哭着一邊抱怨着,“咱倆在一起這麼多年,孩子都這麼大了。我是沒伺候你吃還是沒伺候你喝?你這麼說我,你虧心不虧心?我從二十幾歲開始跟你,忙前忙後的跑,裡裡外外的給你打點。石小樂哪次回來,我不是勤勤懇懇的伺候着,生怕你不高興?”
吳美靜最初說的還算在理,可她話說說就下道:“安琪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說打耳光就打耳光。是不是我生的孩子,就不值得你可憐心疼。你今天……你在外面撿個野孩子都比對自己的孩子好!你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