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安一欣剛做好早飯,陸雲深就帶着陸雲良走了進來。“我已經升了雲良爲將軍,一會就讓他去調五百精兵過來暫時駐守在大將軍府裡,雲良就不跟着咱們去武聖山莊了。”陸雲深說道。
這件事陸雲深昨晚就和安一欣說過,所以安一欣並不吃驚,只是對着陸雲良笑了笑,“恭喜將軍。”
陸雲良也笑,他原本只是守備,大將軍讓他留京領這五百精兵,怕他軍銜太低遇上禁軍那邊的將領不好說話,就提前升了他的軍銜,又保證他還算在親衛裡,以後和趙國開戰也一定會帶他去。
陸雲良並不在乎軍銜,年後軍城大調整升了一批人他也沒有在意。他心裡也知道將來伐趙之後少不了自己的一個將軍職位,現在只是提前了一、二年而已,所以見安一欣恭喜他,只是笑着拱了拱手算是回禮,就走到桌邊抓起一隻包子來往嘴裡塞。
安一欣又扭頭問陸雲深,“這五百精兵什麼時候能過來?”
“一、二天吧,這麼多兵進府,就算只說是要演武暫住,兵部那邊也要走個手續。”陸雲深說着,也拿起了一個包子來。
陸雲深昨晚並沒有說得這麼細,所以安一欣愣了愣,“這麼快?不是從軍城調兵?”
陸雲深見她發愣,知道她誤會了,以爲自己在京畿重地私伏重兵,有心要給她解釋一下。可是那包子小巧玲瓏,剛剛好一口一隻。餡不大,相較而言麪皮就有些厚,卻又煊又軟,而且加了糖,有淡淡的甜味,吸飽了肉餡的湯汁,好吃得很。他忙着和陸雲良搶包子,顧不上說話,就看向了沈玉。
沈玉先伸手把桌上那一小碗雞蛋羹拖到自己面前,用手護住了,才向安一欣解釋起來。“大師兄以前不是向江太子許諾過要給雲柔小姐五百精兵做陪嫁嗎?他想着現在天氣熱,正好可以練習水戰,就把他們提前調了過來,放在碼頭那邊。這批人精悍忠誠,都是選了又選的,讓他們先幫着守護陸府,等咱們回來肯定萬無一失。”
安一欣嫣然,瞟了陸雲深一眼,你倒是說話算話,對給江螭的人訓練得還挺精心。
我是爲了雲柔。陸雲深用眼神說。
“子言呢,過來吃早飯了麼?”陸雲良突然插話,卻一邊說一邊把最後一個包子抓在了自己手裡。
安一欣衝着竈間努努嘴,吃吧,那還蒸着一大鍋呢!
見包子還有,陸雲深也放下心來。一欣這種通過做飯來發泄鬱悶,調整心情的方法讓他喜出望外。
“大師兄,你今天下令升雲良爲將軍,軍城那邊至少要十天後才能知道,還有禁軍那邊他還是管不到。”見陸雲深和陸雲良都坐下來等着下一鍋包子蒸好,沈玉才笑着說道。
“陸家軍的五百精兵還打不過禁軍?”聽沈玉這麼說,安一欣立刻緊張起來,追問道。
陸雲深不是說禁軍很爛,不堪一擊嗎?
“放心,絕對打得過。”陸雲深笑着說。
安一欣看了看他,又看向沈玉。沈玉笑,“一欣你誤會了,我擔心的是過二天咱們走了,安守和要是親自過來找大夫人施加壓力要帶你娘回宮,到時候真鬧起來……”
“對啊,我娘也擔心這個。”安一欣打斷沈玉,搶着說道。
“你娘擔心的肯定和我擔心的不一樣。”沈玉笑,“你不瞭解老將軍,我擔心的是老將軍會衝過來,當場殺了安守和。”
安一欣一怔,看着沈玉發現他竟然不是在開玩笑。“果然擔心的不一樣。”她咕噥着說道,突然拔腿就往正房跑。
陸雲良伸手指了指竈間,一句‘你等等,包子……’還沒有說出口,安一欣就已經跑出去了。
不過不一會安一欣又跑了回來,攤開手心露出一枚黃金小印給陸雲深看,“如果雲良拿着這個,能命令禁軍嗎?”
沈玉一看原來是在軍城時陸雲深傳過大將軍令,說是給他的那枚‘雲深臥虎’私章,一直都是一欣在保管着,就先笑了笑。“一欣你不懂,這枚私章只在陸家軍裡管用,管禁軍是不行的。”他說到這裡擡眼和安一欣的眼神一對,頓時就笑了起來,“當然用這枚私章倒是可以命令老將軍,就看雲良敢不敢用了。”
“我不敢。”陸雲良立刻說道。
“我能把這枚私章借給雲良嗎?”安一欣也不管陸雲良怎麼說,只是盯着陸雲深問道。
“可以。”
“我不要。”
陸雲深和陸雲良幾乎同時說道。
見陸雲深真的同意把那枚私章借給自己,陸雲良倒是怔了怔,一臉苦笑的看着陸雲深。“大將軍你別害我,這枚小印不能調兵。我拿着也就是威脅威脅老將軍。萬一惹怒了他,等還了小印後他揍我一頓,我得多冤啊!”
“你現在武功大進,老將軍要揍你你就跑,他肯定追不上。”陸雲深笑着說。
陸雲良嘴角抽搐,不知道是因爲陸雲深突然說他武功大進想笑,還是想到如果真有這一幕,要哭。
“好了好了,包子熟了。”安一欣說着,順手把那枚黃金小印塞給了陸雲良。
安一欣進竈間揭鍋盛包子,卻聽到外間幾個人說話,聽聲音是趙子言過來了。“一欣,你別擔心,我剛跟大師兄商量過了,我不跟你們去武聖山莊了,我和雲良一起留下來。有我們二個人在,你就放心好了。”果然不一會趙子言就進了竈間,對着安一欣笑嘻嘻說道。
安一欣大喜,“那太好了,你好好保護我娘和我弟弟,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趙子言一邊笑嘻嘻點頭,一邊忙不迭的接過那一碟包子出去了。
安易靜被安守和罵了一頓,又在宮裡住了一夜。安一欣已經定下心來,和陸雲深等人在廚房裡一邊吃早飯一邊商量留下哪些人保護陸府和大將軍府時,他正一臉陰鬱的走進太子府。
陸雲容一身素白紗裙,見他回來嚇了一跳,連忙迎上前。“你怎麼回來了?我剛接到消息,說貴妃娘娘昨晚暴病而亡,我正準備進宮呢。”
“我娘不是暴病,她是被陸雲深逼死的。”安易靜咬着牙,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