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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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兒餘光瞥見,頓時大驚,急喝:“不要碰她!”

可惜顧盼兒叫晚了一些,並且就算顧盼兒叫得及時,文元飛也不一定會收手,手已經伸了出去又怎麼可能會收回來,一把就將安氏給抓住,用力拽了一下。

噗!

昏迷中的安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同時噴出來的還有一片人蔘。

“你該死!”顧盼兒大驚,一記靈火掌將數個黑衣人擊退之後迅速朝安氏奔了過來,忙點住安氏身上各處大穴,直到安氏不再吐血纔鬆下一口氣,再次擊退圍上來的黑衣人,衝着文元飛一臉陰狠地說道:“倘若她出事,不管你是誰,必要你死。”

文元飛此刻已經顧不上顧盼兒所說,正無措地看着安氏,起初見安氏靜靜地躺在牀上,心中除了憤怒以外並沒有過多的感覺,此刻卻有種恐懼的感覺。或許是之前下意識逼迫自己認爲有千殤公子在,安氏一定會沒事,所以也就認爲安氏沒有任何問題,根本沒有想到現在的安氏如同琉璃一般易碎。

又或者文元飛下意識去忽略了這一點,以至於現在這般無措。

黑衣人還在繼續進攻,顧盼兒目光陰狠地瞥了文元飛一眼,不太放心地看了安氏一眼,這才加入了戰鬥當中。

只是黑衣人源源不斷,除了最初的三十四個人,似乎又增添了不少人。

這些人裡面不止有陰冥宮之人,還有妙欲門之人,還有另一方人馬卻是不好猜測,不過顧盼兒覺得與陰陽教脫不了關係。顧盼兒的武力值高,可她也只有一雙手一對腳,面對着四面八方的攻擊也是疲於應付,而文元飛就這麼傻傻地盯着安氏看,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顧盼兒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出手更加兇殘了起來,將毒牙刃抽了出來,左右手各拿一把,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一時間小樓鮮血橫飛,屍體遍地,鮮血順着二樓往下流淌着。

夜色漸暗,很快就到了深夜時分,小樓裡的廝殺還在繼續,鮮血四濺,斷肢如果被遺棄的玩具零件,四處散落着,在深夜裡看起來是那麼的驚悚可怕。小樓內四周的場壁被鮮血染紅,血液如同流水一般向處不斷蔓延。

顧盼兒殺紅了眼,有種這些黑衣人根本就殺不盡的錯覺,哪怕一直護着安氏,不讓安氏再次受到傷害,現在安氏所躺的牀上也被濺滿了鮮血,包括安氏的身上也被濺了不少。

而此時的文元飛似乎纔回過神來,默默地守在了安氏前面,只要有黑衣人靠近就會將之擊殺,如同騎士一般守護着,卻沒有主動去進攻。

顧盼兒雖看不上文元飛,可有着文元飛的守護,顧盼兒總算是鬆了半口氣,下意識看向千殤,千殤一身雪衣被染紅,由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公子變成了殺神般的存在,只是面上帶着疲憊。

似乎感覺到顧盼兒的視線,扭頭看了顧盼兒一眼,微微一笑。

顧盼兒怔了一下,將視線收回,下手更加的狠辣,哪怕不是招招斃命,也是肢體橫飛,看起來無比的殘暴,這纔是真正的殺神,相比起來千殤雖一身血染,卻是血染的風采,看起來別有一番意蘊。

兩個廚娘相互擁着,渾身顫抖地躲在廚房的陰暗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一下,咬着衣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經歷,時刻都有在做心理準備,可是往常不過只有幾個黑衣人,她們極少機會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如今看到能不尖叫出來已經實屬不易。

相比起她們來說,小童就要淡定許多,躲在衣櫃裡面還啃着肉乾。

一場慘烈的廝殺,由天剛黑下來開始,直到後半夜都沒有停止,卻也差不多到了尾聲,而此時衆人都感到了疲憊,正欲鬆一口氣的時候,一股強大的陰寒之氣由遠至近。纔剛到小樓就被顧盼兒察覺到,神色瞬間一凜,凝聚起靈力將身旁剩下幾個黑衣人轟飛出去,孑身擋在了衆人的前面,目視來人。

此人對於顧盼兒來說並不陌生,在平南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不過當時躲藏了起來,而現在卻是要正面對上。

來人與之前的黑衣人一般,都戴着鬼面具,到了以後並沒有立刻進行攻擊,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之中,先是四看觀看了一下,然後又朝窗口直直看了進去,當看到文元飛守護在安氏身邊時視線頓了一下,之後才錯開視線。

顧盼兒並沒有錯過這一幕,發現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憎恨,並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也浮動了一下,這一發現讓顧盼兒心底下不免有些疑惑。

黑衣人錯開視線之後,又一次落在顧盼兒身上,這一次停了下來。

“陰冥宮左使!”顧盼兒對上黑衣人的視線冷冷地開口。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發出無比沙啞的聲音:“看來毀本使平南謀劃之人是你,本使在你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感覺。”

顧盼兒冷冷地說了一句:“狗鼻子。”

左使聞言一頓,陰冷地盯着顧盼兒,繼續道:“平陽十數個縣的謀劃,亦是被你一人所摧毀。”

顧盼兒冷笑:“謝謝誇獎!”

左使似乎脾氣很好,並沒有因爲顧盼兒的說話而激動,就這麼死死地盯着顧盼兒,餘光卻是時不時瞥向安氏那邊。若然細看,會發現其中的仇恨比看向顧盼兒還要深上許多,有着強烈的殺意在浮動。

顧盼兒注意到這一點,緊緊地防備着,擔心左使會突然出招,但很快顧盼兒就感覺到了不對,周圍血氣一陣浮動,在夜色的掩藏之下向左使飄了過去,若非身旁的血氣有所浮動,顧盼兒根本不會察覺到黑夜下的這一幕。

眼皮突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猛地看向安氏。

這一眼眸孔就猛縮了起來,腳下一跺,整棟小樓爲之一顫,一股火熱之氣四下蔓延,周圍的氣溫迅速上漲,將悄悄凝聚在一起的血氣瞬間衝散,而安氏身上被抽取出來的血氣也漸漸地退回了安氏身體當中,可經過這一鉅變之後,安氏的面色變得更加蒼白,就連脣色也蒼白如紙。

左使顯然沒有料到血雲會突然被打斷,猛地盯向顧盼兒。

顧盼兒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狀,心底下卻是無比疑惑此人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竟然會吸收血氣爲己所用,實在駭人聽聞。

這種功法一看就是魔功,並且是十分陰狠毒辣的一種。

左使盯着顧盼兒看了一會兒,又一次將血雲給凝聚了起來,並且邊凝聚邊盯着顧盼兒看,目光陰深而毒辣。

顧盼兒不失所望地再次打斷血雲,剛出手左使就朝顧盼兒騰空飛了過來,擡手就朝顧盼兒拍來,儘管夜顯得十分陰暗,顧盼兒仍舊看到隨着左使揮掌而來,一道比人還要巨大詭異的掌影揮來,雖看不清是什麼顏色,但顧盼兒猜測是十分陰暗的黑色。

深感這掌的詭異,顧盼兒不敢直接迎上去,凝聚起靈火掌揮去。

靈火所到之處,那黑色掌影如同遇到剋星一般消失,等到達顧盼兒跟前的時候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那股深寒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不見。左使目光一凝,再次揮掌打去幾道黑色掌影,顧盼兒隨之揮去幾掌靈火,緊接着飛躍而起,朝左使直奔過去。

這種你一下我一下的打法,顧盼兒不喜,之前只感覺到了五成的勝算,現在顧盼兒感覺有七成。對方雖然十分厲害,可靈火卻恰好是陰寒之氣的剋星,除非這左使的內力比自己高,否則應該在自己手下討不了多少好處。

轉眼間顧盼兒就與左使打到了一起,然而就在此時,四面八方又再涌過來一羣黑衣人,數量比第一波時還要多上不少。千殤與楚陌本欲幫顧盼兒的忙,現在卻不得不去應付這一羣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因爲這些黑衣人的目標很明確,不計死亡不計一切後果,要至安氏於死地。

這一次就連文元飛也更加小心起來,面色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又是什麼來歷,爲什麼要對安思出手,最重要的是這幾個人爲什麼會知道會有黑衣人的到來,而且從他們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這些黑衣人的到來與他有關。

文元飛頭上頂了數個問號,現在卻無人給他答案,個個都疲於對付。

顧盼兒本來還算是輕鬆,可是看到這麼大一羣黑衣人,顧盼兒這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這陰陽教不按常理出牌,一般情況下這背後的BOSS出現,那些小嘍囉自然就會退下去,誰知道這BOSS出來了,小嘍囉卻沒有退下去。

不但如此,還增加了更多,並且看起來比之前的幾批還要厲害一些。

又再發現左使對安氏十分的在意,顧盼兒眸光微閃,突然開口:“讓我猜一下你是誰,不說安思這十數年來不曾得罪人,就是在十數年前之前的十數年,也是一樣的溫柔善良,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得罪於人,只有……”

不等顧盼兒說完,左使收回察看安氏的視線,出手更加猛烈狠辣,招招都是致命的陰招,轉眼間顧盼兒就疲於應付,沒空再耍嘴皮子了。

左使一招比一招猛烈,毫無疑惑,她想要顧盼兒的命。

顧盼兒面上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可心底下卻無比認真了起來,絲毫不敢放鬆,然而久攻不下,千殤與楚陌那裡又出現了危機,二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就連文元飛也受了不小的傷,顧盼兒心底下擔心,只想早些將這左使解決,自然也不介意用上一些陰招損招了。

趁左使不注意,將小紅蛇給放了出去,小紅蛇張口猛地一咬。

可惜左使似乎有所察覺,小紅蛇張口一咬沒能咬中左使,被左使踢過來的一個黑衣人給擋住,小紅蛇一口咬在了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立馬如同被開水煮了一般,渾身發起燙來。

小紅蛇任務失敗,訕訕地彈飛了回去,卻是吊在了顧盼兒後背的衣服上,不敢回到顧盼兒的手腕上。

對於小紅會失敗顧盼兒也有想到,不過還是有些失望,這左使的反應太快,就連小紅蛇都未能偷襲成功,若是能夠成功的話就好了。

左使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然後將那黑衣人丟到一邊,看向顧盼兒,喉嚨發出極爲沙啞的聲音:“原來右使是栽在你的身上,那是什麼暗器,將解藥交出來。”

顧盼兒冷冷一笑:“要解藥沒有,要命就有一條,你有本事就來拿。”

左使盯着顧盼兒看了一會兒,久攻不下左使也未免煩躁,又忌憚於顧盼兒的‘暗器’,不忘右使直到現在還泡在寒潭當中不省人事,可不想成爲第二個右使,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又朝安氏的地方看了過去。

扭頭再看顧盼兒時,眸光微閃,突然扭頭朝安氏撲了過去。

顧盼兒早就防了左使這一招,嘴裡突然喊了一句:“看暗器。”手往身後一撈,將小紅蛇當成暗器丟了過去。

左使心中一驚,趕緊旋身避過暗器,並且一劍劈在暗器之上。

被一劍劈中,饒是小紅蛇皮再厚實也會疼,一怒之下張口就咬在劍上,將劍咬了一個大大的豁口,這才彈跳回來,落在顧盼兒的肩上。

左使只覺得咯嘣一聲,心中一突,將劍收回來一看,頓時眼皮一跳,扭頭看了顧盼兒一眼,竟毫不猶豫地轉身凌空飛離,轉眼間就在黑夜裡消失不見,而隨着左使消失,剩下的黑衣人相互對望一眼,十分默契地退離。

轉眼間本來還與千殤與陌生糾纏的黑衣人就消失不見,若非滿地的屍體殘骸,還會以爲剛纔那麼多的黑衣人僅僅是錯覺而已。

然而這黑衣人雖然退去,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依舊緊緊地防備着。

顧盼兒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眼見着就要天亮。又看了一眼左使離開的方向,顧盼兒皺着眉頭想了一下,依舊不敢放鬆警惕,但是安氏的問題也必須要解決了。

之前顧盼兒點住安氏全身的幾處大脈,其實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並不能肯定這樣是否能將安氏救回來,不過很慶幸安氏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頑強地活了下來,怪不得當初又是中了陰冥掌又是掉下懸崖還能活下來。

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安氏的情況,顧盼兒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體內僅剩下的那一點點鮮血被文元飛這麼一動,盡數吐了出來。一個人沒有了鮮血如何還能活得下來,若非安氏心中有執念,怎麼也不肯嚥下那口氣,恐怕現在已經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

怪不得之前左使能從安氏身上吸取血氣,原來安氏現在的情況已經相當於一個死人。

“你該死!”顧盼兒看向文元飛的目光一片冰冷。

文元飛被顧盼兒這樣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驚,立馬就察覺到可能是安氏的情況不好,卻不願意承認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冷硬地說道:“這樣看着本將軍作甚?你與千殤公子不是神醫?還不趕緊給安思療傷。”

千殤不顧自身的傷勢,也檢查了一下安氏身上的傷勢,看向顧盼兒欲言又止,其實安氏現在的這種情況已經相當於一個死人了。

顧盼兒冷聲說道:“我從未說過自己是神醫,而且就算是神醫那也不是神,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起死回生?文元飛心中一凜,脫口而出:“不可能的,本將軍只是拉了她一下,她怎麼可能會……”

顧盼兒直起腰,直直看向文元飛,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見到她,現在你可以隨便見她,也可以檢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活着。”

這種微弱的生命體徵,向來只有醫術極爲高明的醫者才能感覺得到,一般人都無法感覺得到,估計文元飛也很難察覺得到,畢竟文元飛只是一個武者不是醫者。

果然如同顧盼兒猜測的一樣,文元飛猶豫着去看了一下安氏,卻無比驚駭地發現竟然感覺不到安氏的呼吸,就連心跳也沒有辦法感覺得到,摸向安氏的臉也是一片冰冷,驚得文元飛瞬間倒退了幾步,一臉不敢置信。

猶如在沙漠中飢渴行走着的人,好不容易纔發現一個綠洲,等艱難走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是海市蜃樓那般的絕望。

“本將軍沒想過要她死,只是……只是……”文元飛喃喃地說着,整個人的精神都恍惚了起來,突然就有了那麼一種想法,倘若自己沒有得到有關於安思的任何消息,是不是安思現在還好好地活着,哪怕自己一輩子她尋她不得。

顧盼兒沒再理會文元飛,皺着眉頭爲難地看着安氏。

本來依靠着安氏體內蛇蘭丸的藥力,只要還僅存一口鮮血,都能夠慢慢地養回來,可是最後一口鮮血也被文元飛害得吐了出來,現在體內呈乾枯狀,用不了多久體內的一切基能都會慢慢衰退,到時候纔是真正的回天乏術。

這種情況除了用上金參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這金參就是顧盼兒自己也一直沒捨得用,想等到自己煉藥水平上升一點,找到更好的藥材合在一起再煉成金參丹服用,現在卻要拿出來給安氏用掉,顧盼兒別提有多麼的肉疼。

看向文元飛的視線,各種不滿與憤恨,很想一巴掌拍死這人。

文元飛現在是徹底懵了,哪裡還顧得上顧盼兒是什麼樣的表情,看着牀上毫無聲色的安氏,腦子裡頭一片空白,面色也有着幾分蒼白。

“現在她被你父子倆害死了,你該滿意了吧?如果滿意了就趕緊滾,我這裡不歡迎你!”顧盼兒可不想在將安氏救回來以後,又再一次遭受文元飛的摧殘,這次一就算能用金參將安氏救回來,安氏也會比之前還要脆弱,至少要昏迷三個月才能醒來。

爲了以防萬一,顧盼兒打算將安氏移至山門當中,並安置在山洞裡面。

這一切顧盼兒並不想讓他人得知,更不想讓文元飛得知安氏還活着的消息,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文元飛給攆走了。

“本將軍……要帶她走。”文元飛一臉艱澀地說道。

此刻文元飛不禁在想,如果之前自己沒有那麼衝動,安思是不是就還活着。雖然安思背叛了自己,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來安思一直寡居,自己就當作那件事不存在……只要安思跟自己回去,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是爲什麼呢?事情爲什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

找了十多年的人,卻被自己親手害死,這種感覺……很想死。

顧盼兒冷笑:“帶她走又如何?打算帶她回京城?你打算以什麼樣的身份埋葬她?無名小妾?別跟我說是以妻子的名義,你家中還有正妻,哪怕是死這妻子的名頭也落不到她的身上,與你死同穴的就只有你正妻一個人。”

文元飛聞言僵住,可依舊咬牙:“本將軍必須帶她走。”

顧盼兒繼續冷笑:“現在已經是三月,氣候已經回暖,京城那邊比這邊還要暖和,你是打算把她燒成灰帶回去,還是打算裝進棺材裡,讓她一路腐臭回去?”

“你住口!”文元飛聽不得一路腐臭四個字,越是想到這四個字心底下就越痛,看向牀上的安氏心中一痛,哪怕是死也是這麼美麗的一個人,如何能變成一堆臭了的腐肉,不可以,那絕對不可以。

當初在平南的時候,文元飛對安思一見鍾情,這纔不顧安老的拒絕,以自己大楚將軍的身份極爲強勢地佔有安思,未曾成親就強要了安思的身,這才使得安老不得不鬆口,意氣風發地十里紅妝將安思娶回。

那一場壯舉,風靡許久,京中津津樂道。

如今安思依舊美麗,並且比起當初更添一絲風韻,可惜人卻閉上了眼睛。

文元飛就這麼看着安思,只覺心中空落落的,曾抓過安氏的手在顫抖着,就是這隻手犯的錯,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這隻手換回安氏的性命。

“我很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記得我不止一次警告過你,不許你碰她的。”那個時候疲於應付那些黑衣人,並沒有將文元飛那句話聽清楚,不過顧盼兒能夠察覺到那時的文元飛是憤恨的。

文元飛脣微動了動,卻是沒有解釋,而是說道:“人都已經沒了,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顧盼兒冷笑:“對你來說沒用,但是對我來說卻有用得很,我至少要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你殺了我的婆婆,否則我沒有辦法向我家相公交代。”

婆婆?

文元飛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到,顧盼兒口中的相公應該是安思與顧大牛共同生下的孩子,心中更是一痛,眼裡頭如同進了沙子一般,迅速就紅了起來。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卻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哪怕安思已經死了,文元飛依舊感覺到了憤怒。

文元飛這不正常的神態被顧盼兒感覺到,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突然冷冷地問道:“你不會是從哪裡打聽到我婆婆與公公之間的事情,所以不顧婆婆命危,遷怒於我家婆婆吧?”

文元飛擡頭,紅着眼道:“是又如何?身爲本將軍的女人,卻給別人生了孩子,叫本將軍如何接受。”

給別人生了孩子?顧盼兒面色古怪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嘲諷:“就許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就不許我家婆婆跟別的男人生孩子?再說了,我家婆婆與公公你情我願的,在我看來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在文元飛看來卻一點都不正常,特別是聽到那句你情我願的時候,整個人差點就要瘋起來。那顧大牛不過一介農夫,還是個短命鬼,安思竟然跟他你情我願,並且還爲他生了一個兒子,爲他守了整整十五年的寡,這些事情聽在文元飛的耳中,猶如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相信。

“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她是我妻。”文元飛語氣無比激動,甚有了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再次感覺腦袋上綠油油的,可視線落在牀上毫無聲息的安氏身上,整個人瞬間就泄了氣,顫着脣:“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她已經不在了。”

顧盼兒點頭:“是啊,她已經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文元飛沒有再說話,顫抖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安氏的臉。

顧盼兒見狀皺了皺眉,心底下感覺有些噁心,正欲上前去阻止,卻被千殤拉住胳膊。千殤輕輕地搖了搖頭,顧盼兒不知千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被千殤這麼一耽擱,文元飛已經摸到了安氏的臉,正無比溫柔地來回撫摸着。

噁心,真的很噁心!顧盼兒皺眉。

“本將軍要帶她走。”文元飛又喃喃出聲。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現在你可以滾了,否則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對你客氣。順便告訴你,等我處理完婆婆的事情,你那兒子文慶還在這裡的話,我必將婆婆所受的一切,百倍還在你兒子的身上。”顧盼兒冷冷地說道。

文元飛頓了一下,將收手了回來,心知就算自己強行爲之也帶不走安氏。親眼看着安氏燒成灰,文元飛做不到,看着安氏美麗的容顏變成一具腐臭了的屍體,文元飛更加做不到,那麼就只有放棄將安氏帶走纔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又如這女子所說,哪怕是死,自己也無法給安思一個真正的名分,只有那死去的顧大牛纔可以,這一點讓文元飛心中無比鬱結。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三個人都不好對付,不管文慶犯了多大的錯,始終都是自己的嫡子。自己已經失去了安思,不能再失去嫡子,更何況……文慶再怎麼不好,始終都比一個背叛了自己小妾重要,不是嗎?文元飛在心底下一個勁地對自己說着,似乎這樣心中的傷痛就會好一些。

又再看了一眼安氏,文元飛轉身離去,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決絕。

顧盼兒冷冷地盯着文元飛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扭頭對千殤說道:“剛纔爲什麼要攔着我,不知道那樣很噁心?她這臉洗個百八十次都洗不乾淨了。”

千殤道:“你不瞭解文元飛所以不知,文元飛並非那般好打發之人,不讓他確認安姨無救,他是不可能放棄離去。”

顧盼兒皺眉:“那般深情的樣子,竟然是假的?”

千殤想了想,道:“也不一定是假的,不過尋找一個人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將人尋到,卻死在自己父子二人的手下,心中不信不甘卻絕對是真的。”

顧盼兒聞言直吐槽:“擦,這麼一副深情的樣子竟然是假的,真他孃的讓人噁心,老孃還以爲他有多麼在意我家婆婆呢,沒想到不過是大男人主義作祟。估計就連說帶我家婆婆回去,也是假的吧?”

千殤道:“這一點卻肯定是真的。”

顧盼兒側目:“怎解?”

千殤道:“自然是你口中的大男人主義作祟,在文元飛看來,安姨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所以哪怕是死了也要把人給接走,將之葬在荒山野嶺也比葬在你公公的墳旁強。”

“擦,服了!”顧盼兒怪叫一聲。

楚陌上前探了一下安氏的氣息,抿脣:“沒有呼吸與心跳了。”

顧盼兒朝外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感知了一會兒,確定四周圍沒有偷聽之人,這才朝楚陌白了一眼:“呈龜息狀態,又猶如冬眠一般,哪來的呼吸與心跳,你白癡啊!”

楚陌聞言瞥了顧盼兒一眼,卻是鬆了一口氣,退至一旁的椅子,用劍將上面的一個頭顱還有一根斷肢挑落地上,然後如同沒有看到上面的血漬一般,坐了上去,掏出一瓶藥,默默地自己替自己療傷。

顧盼兒見狀怔了一下,走了過去,一把將藥瓶搶到手中,說道:“看你一副可憐巴嘰的樣子,手上的傷你能自己舔,後背的你自己能行?”在顧盼兒看來,現在的楚陌就猶如一匹受了傷的孤狼,自己獨自舔着自己身上的傷口,讓人看着未免有些心酸。

再加上楚陌又是因爲自家原因所傷,顧盼兒不可能袖手旁觀。

楚陌瞥了顧盼兒一眼,並沒有將藥瓶搶回,直接就將受傷的胳膊遞了過去,之後低垂下眼睫,遮住眼內的所有情緒,讓人猜不出他心底下在想些什麼。

顧盼兒也沒有多在意,替楚陌胳膊上的傷上了藥以後,又轉到楚陌的後背,將其衣服撕開了一些,發現有道傷口長且深不免皺了皺眉,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地替其傷口上藥。

千殤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看向自己肩上的傷,不免苦笑,看來自己的傷只有自己上藥了。畢竟自己的傷就這麼一處,自己還是可以……自己‘舔拭’自己身上的傷,沒到需要他人幫忙那麼嚴重。

顧盼兒替楚陌身上的傷上好藥以後,這纔有空去看千殤,而千殤身上的傷也剛剛纔上好藥,正要將衣服扯上蓋住露出來的半邊肩膀,顧盼兒見狀不由得一愣,下意識說道:“衣服上都是血,換一身罷!”

千殤頓了一下,看向自身的衣服,苦笑一聲:“的確該換了。”說完扭頭看向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的安氏,問道:“安姨怎麼辦?一直龜息下去不是辦法,她這情況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月。”

顧盼兒想了一下,咬牙:“我打算將她移送到山洞之中,之後進山脈一趟,倘若運氣好能採到一些靈植,她身上的傷自然不是問題。”看向千殤遲疑道:“到時候你與我一同進山,那個地方我一個人去不了。”

楚陌突然擡頭,冷聲道:“我也去。”

這死女人肯定是要去仙境那裡,想撇開本殿下一個人去,沒門!

顧盼兒頓時就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斜眼看向楚陌,估計楚陌是知道了自己要去哪裡,不過顧盼兒真心不樂意跟楚陌一塊去,這可是一個真正的坑貨,猶豫着要怎麼拒絕楚陌。

卻聽楚陌說道:“就算你不與我一同去,我也會自己去。”

擦,自己去更不行!顧盼兒立馬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一直在旁邊盯着還惹出不少夭蛾子來,要是沒在旁邊盯着,這傢伙還不得捅破了天?最重要的是,這傢伙一定會在自己進山的時候進山,到時候捅出來的漏子還不得自己去頂?到時候那感覺不要太銷魂!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既然你樂意去,我自然不會阻止。”顧盼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着,然後道:“你們好好養傷,三天後出發。”

說到底顧盼兒還是有些不捨這金參,倘若有適合的靈植與之一起煉成丹藥,顧盼兒自己也能分得一些好處。倘若僅僅只有金參,就算全給安氏用上,也只有五成的成功率,不說是五成,就是九成顧盼兒也不太敢給安氏用,誰知道安氏會不會就倒黴在那一成的失敗率裡面。

到時候如何跟小相公交待?顧盼兒心中嘆了一口氣。

千殤點了點頭,又看向安氏,問:“你一個人行不行?需不需要幫忙?”

顧盼兒搖頭,說道:“先讓她在這裡吧,現在天已經亮了,爲免嚇到別人,你們回山門以後找幾個膽子大,又比較信得過的弟子,讓他們來清理一下這裡。”

這屋子估計很久都不能住人了,至少這血腥味三個月都散不去,木料鋪就的地板滲進了不少的血,已經無法清理,唯一可行的就是將木料去掉,重新再鋪一層,牆壁上也滲進去不少的血,要刮掉重新刷一次纔可以……

看着這個住了一年多的家,顧盼兒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心底下一片抑鬱。

千殤想了想道:“還是把事情交給司南吧,這些弟子都是從小村子裡出來的,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下子讓他們看到這血流成河的樣子,恐怕會嚇到他們,到時候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顧盼兒皺眉:“到底還是稚嫩了些。”

楚陌不客氣地說道:“一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顧盼兒斜眼看了過去,說道:“他們上不得檯面,那是因爲他們從未經歷過,他們曾經生活的世界是那麼的單純,每日只需爲三餐考慮。不似你那般複雜,就連家中也充滿了陰謀詭計,現在更是有家不能回。”

楚陌頓住,瞥了顧盼兒一眼,並沒有吱聲。

顧盼兒這纔想起在平南遇到的事情,說道:“平南王現在可是知道你在這裡了,他本想要紅薯的,不過我提出讓你送紅薯到平南以後,他就拒絕了,決定不要紅薯了,你說他這是鬧哪樣?”

楚陌面無表情道:“矯情!”

顧盼兒:“……”

“司南這臭小子閒來無事,家中閒人亦多,讓他將紅薯送到平南絕對沒有問題。”楚陌面無表情地提出意見,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既然都有事要找司南,我便去將司南找來,你們自己小心一些。

現在天雖然已經亮了,可幾人都沒有放鬆警惕,聽到楚陌這麼一說,均再次沉默了下來,而楚陌卻如同沒有受傷一般,換了一身衣服以後朝山門走了過去,看樣子是去找司南了。

顧盼兒看了一眼屋內,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四周散落着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血腥味讓人作嘔。不經意間看到放置的肉靈芝的玉缸,上面種着的霸王蓮被砸壞了葉子,剛長出來的花苞被砸斷,玉缸上更是血漬斑駁。

上前一看,眉頭擰得能夾死只蒼蠅,裡面竟然有顆死人頭。

擦,這肉靈芝是吃的東西好嗎?如此噁心,讓人以後如何下口?一把將人頭拎出來扔掉,正欲將裡面的水倒幹換新的,卻突然驚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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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咯,還有票就趕緊投哦,不然就過期咯!

(寶寶們很好,我也很好,謝謝大家的關心!)

誰的帕子搭棚子手鐲變異終章三隻禽獸歸期一公子司南誰是喪門星最後醫治雞飛狗跳千殤到來齊齊受創龍爺取向註定無眠周氏再鬧元寶四我不認識她報官註定無眠上吊圓房平南進貢攆姥姥家去看戲衝擊一來銀進山趙月兒婚事封住洞口搶了搶了母子尋來古墓驚魂結局陰寒之氣聞香而醉大肚呱呱眼熱嫉妒要錢的來了遠行前牛錢給不給包餃子壽元果一相對無言平南失火到達雲族註定無眠好想回家謠言進山兩隻哭包我不認識她思想不純潔攆出來了弄假證據真相漸明老爺子的要求賣身契光幕一南雨醒了查當年事開荒有喜光幕一雞飛狗跳全福家歸來救或不救腦洞大開一快帶我飛敗家爺兒終於分了有陰謀晃了眼貪吃的龍再得消息草垛裡的事離開京城黑洞漩渦二皇族秘辛抓牛遇狼羣酒缸跟隨一家極品有人落水算計入森林打起來了攆走攆走封住洞口金燦燦的鐲子引蠱出體千殤到來有新發現罵聲不斷晚飯沒戲了圓房鬼節賣身契我不認識她災難來臨前上墳狼入村子茶油樹花開張氏捱打來銀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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