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
咋就被嫌棄了呢?顧清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做錯了,可隨着年齡的增長,加上對顧盼兒日益增加的依賴,使得顧清越來越害怕失去顧盼兒,除了相貌以外,顧清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書念得再好又如何?顧盼兒根本就不稀罕當官太太,自己當了官又有什麼用?與顧盼兒的意願相悖,到底是爲顧盼兒好還是與顧盼兒做對?其實顧清也知道自己不是想與顧盼兒作對,僅僅是想要做出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
可如今就是中了狀元,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又能如何?
去當官嗎?
想到皇帝說的,讓他繼承大司農之位,又或者是丞相一職,但條件卻是說服顧眼兒歸於朝廷,顧清這心裡面就不是滋味。
明明就考中了狀元,卻需要犧牲媳婦才能得到官職,如此狀元教人如何接受。
當然皇帝也沒有逼迫的意思,只是讓他考慮一下,就算不能說服顧盼兒,那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但二人之道相悖,不論如何都有分歧,讓他好好想清楚。
想什麼想,回家種田去唄!
顧清雖是在心裡頭對自己這麼說着,可這心裡頭怎麼也放不下,十年寒窗苦讀,到頭來卻是得到這樣的結果,讓人如何能夠接受?
“明日你還要去皇宮呢吧?趕緊回去休息,我這可是沒空理你,一會兒還有事,得先休息一下,就懶得招待你了。”顧盼兒說着就推顧清出門,就憑着顧清那小力氣根本就拗不過顧盼兒,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就被推了出去。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
顧清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緊關着的門,這心裡頭別提有多麼的傷心與鬱悶,可這門開了以後自己又能說些什麼?
“那……我就先回去了。”顧清一臉抑鬱地往自己房間裡走回。
二人分房睡已經有好幾個月,開始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顧清臨近考試也是要學習,分開的話能夠更專心一些。可是現在考完試以後,二人還再分房睡覺,顧清就怎麼都覺得不得勁,心裡頭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顧盼兒等顧清離開之後才舒了一口氣,這心裡頭就有些遲疑,剛接到上官婉的來信,讓她做好準備,估計今天夜裡就在替文慶治蛋,最遲也是明日夜裡。
不知道這個倒黴被割蛋的人會是誰,顧盼兒還是覺得文元飛的可能性要大一點,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上官婉估計對文元飛也沒有多少感情在裡面,而就算還有感情,那也不見得能有多深。
能留文元飛一條命,估計已經很不錯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初是沒有月亮的,再加上最近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顯得十分暗沉,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幾乎到了伸手不到五指的地步。
看着如此的天色,顧盼兒以爲上官婉不會再來找她,沒想到正要關窗睡覺,上官婉就悄悄找到了顧盼兒,要顧盼兒去替文慶治病。這大話顧盼兒畢竟是放下了,自然不好意思再去拒絕,而且顧盼兒也沒想過要拒絕。
“銀子準備好了?”顧盼兒最關心的莫過於是這個。
上官婉冷着臉,從懷裡掏出一沓金票,朝顧盼兒遞了過去,顧盼兒抽出幾張看了看,然後一股腦兒全塞到懷裡,對上面的數目還算是滿意。
“我可是再次聲名,這成功率只有三成,要是失敗了的話,那可就得再次準備銀子了。”顧盼兒說道。
上官婉聞言體外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暴動,但還是冷靜了下來,說道:“既然有三成,那就證明還是能成功的,一個不行,那十個總是可以!倘若你一次就成功,我可以給你三倍的銀錢。”
顧盼兒就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反悔的話你兒子成太監!”
上官婉面色瞬間就難看起來,誰不知上官婉最在乎的就是文慶,只要是事關於文慶之事,哪怕賠上她的性命,估計也不見得會遲疑。如今聽顧盼兒拿文慶來當承諾,上官婉這心裡頭自然是不高興,可話畢竟已經放了出去,上官婉也就不打算要後悔。
哪怕是文家沒有那麼多的銀子,那上官家也會有,上官家沒的話還有陰冥宮,憑着陰冥宮百餘年的傳承,那點銀子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表面上陰冥宮是被文元飛給滅了,可事實上大多的門徒都讓老怪物給支使了出去,爲了就是找那勞什子花生。也是因爲有着這個原因,丞相一干人等造反纔會輸得如此狼狽。
其實丞相等人還能再等一下,等那勞什子花生找到,集着陰冥宮的力量,說不好就能將大楚皇朝拿下。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可偏偏丞相等人太過着急,纔要承受如此慘烈的敗果。
“你不必擔心,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上官婉說完轉身就走,生怕再這樣待下去,會忍不住對顧盼兒出手,特別是住在離顧盼兒沒多遠的顧清出手。
上官婉之所以極度想對顧清出手的原因也很簡單,憑什麼本使的慶兒要遭受這麼大的罪,而你顧清這個野種卻高中狀元,健康與名譽雙收。
顧盼兒聳了聳肩,擡手將挎包拿上,然後跟在上官婉的身後離去。
本是欲與顧清說一下這件事的,不過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有去找顧清說這件事。
走在前面的上官婉見顧盼兒並沒有與顧清打招呼,眼睛就微閃了閃,不由得去衡量一下,如果現在去把顧清抓手,又或者走殺死,結果又會是如何。
結果上官婉還是放棄了這念頭,並不敢去得罪顧盼兒。
顧盼兒也懶得去注意上官婉是什麼個表情,現在的她有點蛋疼,難以猜測如果倒黴的那個是文元飛的話,做爲親兒子的顧清會有怎樣的反應。
而事實上顧盼兒就是見到文慶之後,也不能知道這倒黴蛋是誰,上官婉並不讓她知道那倒黴之人是誰,而是讓她等在文慶的房間裡,會在蛋被收割下來的一瞬間送到這裡來。
蛋才離身之時,應該挺新鮮的,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
顧盼兒可是從來都沒有治過這種毛病,過去頂多就治一下這斷手斷腳什麼的,對這玩意也不太熟悉。有些囧的是,爲了給文慶治這毛病,顧盼兒之前還趁顧清熟睡,好好地瞭解過一番
。
而這玩意是顧清的也就罷了,是眼前這噁心的文慶,那效果要就差多了。
還沒開始就覺得噁心,顧盼兒覺得這一次說不好就得失敗了。
不想看文慶那眼神,顧盼兒很乾脆地一巴掌將文慶給拍暈過去,然後就坐在那裡等着上官婉回來。
上官婉也沒讓顧盼兒等多久,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捧着一隻盒子匆匆忙忙地回來,面色難看地說道:“東西就在裡面,你一定要認真了。”
顧盼兒點了點頭,將上官婉將盒子放在一邊,並沒有碰它的打算。
全程都是運用靈力,並且還是採取了隔空採物這種特別耗費靈力的辦法,然而一切似乎都挺順利的,眼見着就要成功,顧盼兒卻罵罵咧咧起來:“竟然有強烈排斥,你上哪弄的蛋,簡直就是浪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上官婉本是時刻注意着,擔心顧盼兒會耍什麼花招,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顧盼兒這麼一說,頓時這眼睛就微閃了閃。
與此同時,上官婉也後悔不已,覺得不該試探的。
“得了,這兩蛋也不知道是誰的,反正對這小子是沒用,還給原主人說不定還能用上。”顧盼兒一臉噁心地說道。
可惜上官婉卻是絲毫要還給他人的意願都沒有,對顧盼兒說道:“你再等等,我重去找一雙回來。”
顧盼兒就伸出了爪子:“剛可是浪費了我巨多的藥,再來一次還是得給銀子,否則老孃可不幹。”
上官婉面色未免難看,不過是試一下就去了幾百萬兩銀子,要是試多幾次……那就是陰冥宮也消耗不起來啊。
不得已,上官婉一咬牙,心底下做出了決定。
“你且等着,等我把東西取回來,自然連給你的銀子也一併帶上。”上官婉說完轉身離開。
顧盼兒左等右等,終於是等到上官婉回來,與一個盒子一同帶回來的,還有一沓厚厚的金票。
顧盼兒毫不客氣地將金票收了,然後接過盒子繼續忙碌了起來。
這一次的蛋似乎還不錯,與文慶的排斥感再也沒有那麼大,經過將近一夜的努力,終於是將之安了上去。
“行了,暫時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我可警告你,這三個月內最好就不要用那玩意,否則用壞了的話,就連大羅金仙來也救不回來了。”看在銀子的份上,顧盼兒索性就提醒了一下。
不管顧盼兒也不忘與上官婉之間的仇恨,時刻防備着上官婉,以防對方會過河拆橋。
上官婉倒是想要向顧盼兒發作,可擔心文慶會出現什麼意外,到底還是沒敢動手,小心地問起要注意的事情來。
而且就是動手,上官婉也自知殺不了顧盼兒,目前又不能向顧清動手,如此憋屈讓上官婉根本就不想見到顧盼兒與顧清。也因着一直有打聽顧盼兒的消息,得知顧盼兒後天就要回顧家村,上官婉擔心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以爲顧盼兒傻到不去計較之前的事情了。
然而顧盼兒哪裡是不計較了,只是不想讓文慶死得太快,打算將之救了以後再讓其繼續去作,感覺事情要這樣纔算是好玩。
就是不知等他們次經歷一次絕望以後,又會變得如何。
還真是期待啊
!顧盼兒一臉笑眯眯,跟上官婉揮了揮手,說道:“欠我的銀子,你記得給我送來啊!我要是不在這裡,應該就是在顧家村了,你可以把銀子送到顧家村給我,這顧家村想來你已經很熟悉了。”
上官婉從來就不是個缺銀子花的,可一時間要拿出那麼多的銀子,上官婉感覺就有些吃不消,再聽到顧盼兒的提醒,這心裡頭就不知是何種滋味了。
“你放心,只要慶兒無事,銀子一定送去給你。”上官婉道。
顧盼兒就道:“你可得記得了,否則你這兒子就算是好了,老孃我也得把他給弄廢了。”
上官婉:“……你放心,不會少你。”
顧盼兒聞言只是撇了撇嘴,如同沒有看到上官婉那難看的表情一般,哼着曲兒轉身離開。
還別說,來這麼一趟可是值了。就花了這麼一點的時間,就賺夠了工匠們十年的工錢,往後就不用擔心這工錢沒得發了。
可顧盼兒是爽了,上官婉卻是氣悶得無處發泄,又擔心會吵醒睡着的文慶,連砸個東西都不敢,差點沒把人給憋壞了。
第二天一早顧清依舊進宮,顧盼兒無聊就開始整理回顧家村的東西,這才發現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好整理的,遠遠沒有當初從顧家村來這裡的行李多。似乎除了那幾件衣服以外,就沒有什麼東西好帶的了。
大黑牛得知要回顧家村,十分高興,滿院子蹦蹦跳跳,一副要瘋了的樣子。
元寶竟然也不嫌它蹦躂,依舊抱着大黑牛的腿,也發現嗚嗚的聲音,估計它以爲它也能回顧家村去了。
“顧清還不回去,你得留在這裡陪他。”可顧盼兒卻這麼跟它說。
元寶聽到之後‘哐當’一聲從牛腿上掉了下來,四爪子朝天一副傻了的樣子。大黑牛感覺腿上一輕,下意識就停了下來,湊上前去用嘴巴拱了拱元寶。元寶一動不動地,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大黑牛不免有些着急,朝着顧盼兒哞哞地叫了起來,想讓顧盼兒看看。
顧盼兒也有些擔心元寶是怎麼了,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傢伙身體倍兒好,一點問題的樣子都沒有。而且之前大黑牛偷偷地帶它進去找龍涎液,現在的它毛色顯得更鮮亮了一些,怎麼看都是身體健康,哪裡就會有毛病了。
“咋滴,你也想回去?”顧盼兒就戳了戳它胖呼呼的小肉。
元寶機械地扭頭,點頭。
顧盼兒就笑眯眯道:“不能耶,顧清他還不樂意回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會回,你只能多擔待一些,留在這裡保護他了。”
元寶看着顧盼兒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翻過身去趴在地上,一副不想看到顧盼兒的樣子。
顧盼兒看着好笑,伸手戳了戳它的胖屁股,見沒反應又戳了戳。
元寶伸出爪子撓了撓,卻依舊趴着不起,小眼睛卻偷偷看着顧盼兒,見顧盼兒還一個勁地戳,立馬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順着大黑牛的腿吱溜爬了上去,衝着顧盼兒揮了揮爪子,哇嗚哇嗚地叫了起來。
“竟然還生氣了。”顧盼兒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雖然她也很想元寶跟着一起回去,可顧清的安全仍舊是第一,只要有元寶在就不用多擔心顧清。只是有一點讓人很鬱悶,就是顧清不能帶着元寶進宮,就連進個宮門都有些困難,更別說是抱着元寶上朝了。
而且抱着元寶上朝也有些不像樣,說不準會招來怎樣的詬語
。
顧盼兒不再管吱哇亂叫的元寶,打算帶着大黑牛逛街去,既然來京城一程,怎麼也得買點東西回去。顧盼兒自己是不需要這些東西,可誰知道家裡人想不想要一點,畢竟遠地方帶回去的東西,想來他們挺稀罕的。
大件的東西顧盼兒自然不會去買,看的都是小件的,覺得合適而水縣又沒有的東西,顧盼兒纔會買下來一點,買了之後就放在大黑牛身上。
一人帶着這麼大一頭牛出現在街頭,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顧盼兒也懶得管這個,反正過完今天,明日一早城門打開之時,她就會出發回顧家村。
逛了大半天,收穫了不少東西,見已經差不多了,顧盼兒就不打算再買。還得去顧望那裡拿點東西,到時候這東西可就不少了。
回去以後,果然顧望兒就等在那裡,面前擺了兩大箱的東西,見顧盼兒還買了不少的東西,頓時這眉頭就皺了起來。
顯然顧望兒擔心顧盼兒東西太多,會帶不回去。
而且這一路上會漸漸進入冬季,路上必然也要帶上一些棉被什物,東西多了可是不好上路。
“依我看,你還是坐馬車回去的比較好一些。”顧望兒再一次建議。
顧盼兒看着有不少的東西,也覺得應該有個馬車才行,不過顧盼兒也真覺得馬車太費事,沒有直接騎着牛走的方便,還是搖了搖頭:“不了,還是挑揀一下,不怎麼好的東西就甭帶了。”
顧望兒見顧盼兒堅持,也只好應了下來,開始挑挑揀揀起來。
“挑得精一些呀,有些東西你可以僱個馬車送回去,沒必要讓我帶……”顧盼兒說着說着發現,被挑出來的東西里面,大多都是她剛買的,頓時就有些納悶:“我買的這些東西不好?”
顧望兒就道:“你覺得你買的這些東西好?”
顧眼兒盯着一地的花花綠綠看了看,果斷地不吭聲了,可乾坐着又無聊,就跟大黑牛玩了起來。玩法很簡單,不知顧盼兒上哪掏來了一副黑白旗,一個又一個地朝大黑牛丟去,大黑牛努力地躲閃着。
元寶瞅着瞅着,從大黑牛的身上跳了下來,去幫顧盼兒撿棋去了。
顧望兒看着這三個玩在一起很是無語,可也沒有辦法說些什麼,畢竟顧盼兒向來都是那麼不着調,最近看着就更加的不着調了。看着一地的東西,還是盡心盡力地挑了起來。
最後挑剩下四大箱的東西,再加上棉被什物亦是不少了。
顧盼兒看着這四大箱的東西也不嫌多,反正大黑牛有的是力氣,除了麻煩一點以外就沒有別的了。不過顧盼兒也不擔心,還有楚陌與司情跟着她一塊回去,到時候讓楚陌與司情去裝卸東西。
將近離去,要整理的東西也多,顧盼兒雖然沒有去忙活,可腦子裡也在想着還差點什麼東西,直到天黑才發現顧清竟然還沒有回來。
這也是司南傳來回消息,顧盼兒纔想起顧清還沒有回來的。
司南來告訴顧盼兒:“文將軍似乎出了事,現在正在皇宮當中,顧清現在也留在皇宮當中。至於是出了什麼事,暫時還沒有可靠的消息,只知道皇宮中突然出現了刺客,懷疑是陰冥宮餘孽,文將軍受了傷。”
顧盼兒面色就古怪起來,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司南說道:“據說是昨天夜裡,皇帝急召文將軍入宮,卻不想在皇宮裡出了事。”
顧盼兒又問:“知道具體時間不?”
司南說道:“此事也不算是多保密之事,我的人還是能打聽出來一些,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將近凌晨之時
。”
顧盼兒聞言這面色就更加古怪起來,心裡頭已經肯定了個七八分。
只是顧盼兒也沒有想到,顧清竟然會留在皇宮中陪文元飛,明知她明日就會回顧家村去,也不想着回來溫存一下什麼滴。
“到底還是親爹啊!”顧盼兒嘆了一口氣。
對此衆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倒是勸了勸顧盼兒,讓顧盼兒過幾天再回去,可顧盼兒卻堅持己見,就要明日一早就離開。
晚飯過後顧盼兒就回了房,躺在牀上拄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夜快要過去才動了一下,盤腿修煉了一下,待精神恢復以後才睜開眼睛。
這時天色已經微微亮,顧盼兒換上一身皮甲帶上挎包等後,然後出了門。
等了一整夜都沒有等到顧清回來,顧盼兒這心情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朝皇宮方向看了一眼,之後騎着大黑牛向城門飛奔而去。
元寶一路追到城門口才停下來,之後被顧望兒給抱了回去。
直到顧盼兒出了城門,顧清才急急地從皇宮中出來,擔心會錯過顧盼兒離開,卻不想終究是錯過了。
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感覺有些冷了纔回過神來。
顧清這心情就不知該如何形容了,面色陰晴不定地盯着城門口,之前他雖然沒能回來,卻一再強調讓人去通知顧盼兒,希望顧盼兒能多留兩天,等他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與她一起回顧家村。
至於這勞什子官,不當了……也罷。
總不能爲了當官把媳婦給丟了,與當初爲了媳婦而當官意義相悖,再當官又有何意義?儘管心裡頭不舒服不痛快,可一切都不比媳婦重要,顧清也是現在纔想明白。
可是想得再明白又如何?媳婦已經跑了,丟下他一個人跑了,而是跟着一個絕美無男的男人一起跑的。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最容易發生點什麼,這讓顧清如何放心?可顧盼兒離去有一柱香的時間,顧清不認爲以自己的能力能追上顧盼兒,陰晴不定地盯着城門口許久,終是放棄了去追的打算。
也罷,京城這裡還有事情未處理,等處理完了再回去找人。
而對於林陌與顧盼兒同行,顧清不是不擔心,可擔心又有什麼辦法?先不說這裡的事情沒有處理,就算是已經處理完了現在就能去追人,又能把人追上麼?顧盼兒騎的是牛不是坐的馬車,沒必要一定要走官道,既然不走官道的話,那就有許多路可以走。
這婆娘本身就是個不着調的,走什麼路常常是臨時起意,根本無從猜測。
然而顧清並不知道,顧盼兒走的速度並不快,自打出了城門以後這速度就放慢了下來,躺在牛背上一副慵懶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回到顧家村去。至於這道路則是由前面的司情來選擇,大黑牛隻要跟在司情身後走就行,而楚陌在走在後頭,既然安全又省事。
楚陌又擔心顧盼兒的肚子,自然就沒有急着趕路,讓司情放慢速度地走着。
如此的速度,倘若顧清第一時刻去追的話,用不了兩柱香的時間就能追上,可惜顧清並不知道,以至於與顧盼兒生生錯過了時間。
不等顧清去想太多,皇宮那邊又來人,讓顧清趕緊進入宮中,說是文元飛的情況不太好,讓顧清進宮去看看。
顧清聽着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心知文元飛雖然是受了傷,可那種傷勢根本就不致命,只是好了之後會留下後遺症罷了
。然而文元飛卻一副瘋了的樣子,並且只有自己去了纔會消停,否則又怎麼會耽擱瞭如此重要的時間。
昨夜顧清本是想要回來的,可夜裡宮門緊閉,任憑顧清說破了嘴皮子都不肯破例打開宮門,加上文元飛手下的不斷催促,顧清纔沒能回來。早上宮門大開之時,顧清本欲趕緊回來的,不曾想又被文元飛手下攔下,這讓顧清心中生出極度不滿。
可這樣又能如何,顧盼兒已經離開了,終究是錯過了時間。
聽宮人如此一說,顧清甚至不用懷疑就能知道,文元飛這是又賣起瘋來了。
說起來前天夜裡的襲擊也夠奇怪的,就連文元飛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人就暈到在地,再次醒來之後身體就丟失了東西。並且丟失的這樣東西還是讓文元飛無比抓狂的,以至於一副歇斯底里的瘋樣子。
對此顧清卻沒有替文元飛難過,也沒有什麼憤怒,倒是同情了一把。
一個男人被傷了那樣的地方,別提有多麼的鬱悶與難受了。對文元飛會一副瘋了的樣子顧清表示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卻不能表示他就能夠接受文元飛的無理取鬧。
若不是文元飛無理取鬧,自己又豈會錯過顧盼兒離去,心中自然不悅。
看着躺在牀上失了神的文元飛,顧清儘管心中不悅,可到底也沒說出什麼重話來,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什麼都不比人命重要,好歹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顧清可不認爲自己有說錯什麼,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對方就是要了文元飛的性命都是可以的。
文元飛突然扭頭,對顧清道:“我文家就只剩下你一個了,你必須認祖歸宗,給文家留下血脈。哪怕你不願意承認,只要你給文家留個後就行,等我回去以後就給你物色好姑娘,你……”
這話顧清已經聽了不少次,不免就厭惡起來,說道:“我說過我姓顧,而且就如我姥爺所說,我就算不姓顧那也該姓安,卻絕不會跟你姓文。先不說我不答應你說的這事,就算是答應了,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跟你姓文,他們只能姓顧。”
“不行,你必須姓文,除了跟本將軍姓,你誰也不能跟。”文元飛一激動,又一副要瘋了的樣子。
顧清乾脆懶得理文元飛,也並不擔心文元飛的身體,畢竟文元飛這樣用的可是顧盼兒煉出來的藥,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傷口就基本傷癒合,現在估計就只留下一點點疤了。
文元飛並沒有就此停歇,而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到底是誰,是誰如此害了本將軍……”然而聲音卻戛然而止,突然想起昏倒之前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氣,並且對襲擊自己的人還有着幾分熟悉感,心底下就有了幾分猜測。
然而一想到事實會是那樣,文元飛就更加的癲狂了。
別人可能沒有理由那樣做,可文元飛卻相信上官婉會有那樣的理由,在出事之前他曾寵幸了一個剛買進府來的丫環。那天也是喝多了,不知怎麼地就生起了興致,臨時起意寵幸了那丫環,卻不料被上官婉給堵在了書房那裡。
文元飛本是不在意這麼一個丫環的,但想到安思就是因爲自己的疏忽,這才被上官婉有機可乘。
現在這丫環文元飛雖然不在意,可爲了給上官婉添堵,偏就把這丫環給藏了起來。得知上官婉在暗暗尋找那丫環,文元飛心中無比得意,覺得終於是出了一口惡氣。
也的確如文元飛所願,上官婉是真的氣得不行,不過面色卻詭異了起來。
人就是如此,哪怕上官婉自己背叛了文元飛,整日與右使還有李四鬼混在一起,卻不能容許文元飛揹着她與別的女人好上
。
特別是那個丫環看起來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如同一朵嬌嫩的花朵,與之對比起來,自己卻已經是年華不在,再是風韻猶存,比起一個小姑娘來說,亦是差上了許多。
文元飛就懷疑,是不是因爲找不到那個丫環,所以上官婉爲了報復他,所以才傷了他的子孫根。
而有這種想法,很有可能是因爲文慶所受的傷,才臨時有此想法。
越想就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文元飛這心裡頭就忍不住痛罵了起來,大罵上官婉賤人。恨不得將上官婉抽筋扒皮,挫骨揚灰,然而這心頭再恨也沒有辦法。先不說他打不過上官婉,就是上官婉這陰冥宮左使的身份也不能公佈出來,否則文家老小都會跟着遭秧,所以想要以人數來扼殺上官婉,那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且文元飛又不是傻子,既然上官婉有問題,那上官家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
軍中有多少被上官家滲入的,文元飛心中也有個大概,自然不會做出那種沒有把握的事情來。
然而留着上官婉這一顆不安份的芽子在,遲早都會露頭。
“清兒,爲父有一件事要你去辦。”文元飛突然坐了起來,死死地盯着顧清。
顧清皺眉:“別用父親自稱,否則休怪我現在就走。”
文元飛卻不管,摒退所有人,這才從牀上下來,跑到顧清面前,盯着顧清形如癲狂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那上不得檯面的媳婦不是很厲害?你把她給本將軍請過來,本將軍有一件事要讓她去做。”
顧清蹙眉:“你想做什麼?”
文元飛咬牙切齒地說道:“爲父要她殺了上官婉!”
顧清聞言一陣沉默,若是在之前文元飛提出這件事情來,顧清還會詢問一下顧盼兒,若是顧盼兒願意出手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可倘若顧盼兒不願意,顧清也不會去勉強顧盼兒,儘管顧清也很想殺了上官婉。
可是現在……
“你說晚了,她已經回水縣去了。”顧清淡淡地說道。
文元飛瞪眼,一臉不信:“不可能,你這是不打算幫爲父是嗎?別忘了就是因爲上官婉,你孃親纔會受到那麼多的苦。”
顧清卻道:“她本就打算好初三回去,我本是想要阻止她回去,又或者讓她晚兩天回去。只是不知爲何,我明明就讓人去給她送消息,消息卻沒有送到她那裡。而且我就是想回去與她說上一說,也總是有事情阻攔,等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我連送她一程都沒有辦到。”
聽着顧清用着極爲清冷的聲音陳述出來此事,文元飛的臉不可謂不難看,甚至是難看到了極點。讓人去攔阻消息是文元飛的意思,因爲文元飛無法接受自己尚且受傷躺在牀上,親兒子卻不伺候在牀前,非要回去找那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媳婦。
可這也沒人告訴他這上不得檯面的媳婦要走啊!
文元飛就那麼瞪着眼睛,真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滿臉的懷疑。
顧清卻是淡定地撫摸着元寶身上的金毛,一點也不意外文元飛的反應,自打回去以後元寶就一副蔫巴巴的樣子,非要他抱着不可,不得已又欠下楚凝一個人情,若非進宮門之時遇到楚凝,估計還有一番磨蹭纔有可能將元寶帶進,又或者帶不進去。
讓顧清好奇的是,一向活潑開朗的楚凝公主竟然也蔫吧了,甚至連話都不多說一句,這讓顧清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
本來還擔心會被纏上,這下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顧清也沒有懷疑什麼,抱着元寶匆匆趕到了文元飛所在之地,之後就是剛發生的那些事情。
“你沒有騙爲父?”文元飛仍舊抱有一絲希望。
然而終究是失望了,顧清雖懶得再強調這稱呼問題,可對顧盼兒的離去卻再次認真強調了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天剛剛要亮的時候就出了城門,如今不知走到了哪裡,就是想追也追不回來了。”
文元飛不說話了,一臉陰沉地坐回牀上,身上的怨怒之氣極重。
這時楚凝突然來訪,看起來依舊如同之前那般,有些蔫吧吧地,面上一點笑容都沒有。文元飛看到楚凝卻是眼睛一亮,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趕緊將顧清推了出去。
“你跟凝雪公主去走走,好好跟人家說話。”文元飛自知自己情況,而且就算不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文元飛也不認爲自己還能生出孩子來。因此對撮合楚凝與顧清之事更爲上心,恨不得二人現在就生米煮成熟飯。
楚凝也真是找顧清有事,就順着文元飛之意,與顧清一同走了出去。
踏在長長的青石板鋪就的路上,楚凝一直保持着沉默,這與之前一直表現得十分聒噪不同,讓顧清心生好奇,但也沒有問出來。
對楚凝其人,顧清真的不知該如何對待,想對其冷臉又不太對。
不管如此楚凝都是司情心宜之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楚凝還會成爲自己的表嫂。可偏偏這楚凝曾放下話來,要嫁與他,這就使人倍感尷尬起來。
直到這條青石板路快要走完,楚凝才問道:“司二跟你那醜娘子一起回去,你難道就不擔心?”
顧清反問:“擔心什麼?”
楚凝說道:“司二跟你長得那麼像,就連性子都挺像的,你就不擔心你那醜娘子會喜歡上司二,然後給你戴綠帽子。”
顧清就說道:“我不擔心,我這樣的,她有一個就夠了。”
楚凝:“……還有這樣的說法?”
顧清就說道:“她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她要給我背叛我,給我戴綠帽子,那她也不會找司情。”而是會去找楚陌,千殤,甚至是老怪物那樣的,而絕對不會找司情。以顧清對顧盼兒的瞭解,這是毋庸置疑的。
楚凝聞言悄悄舒了一口氣,似乎心中所擔憂之事放下來不少。
------題外話------
先前追文的讀者應該都知道,長歌才生完孩子沒有多久,因爲身體不好又是雙胞胎的原因,直到現在更新才趕上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長歌又要看孩子又要寫作,有時候真的是爭分奪秒。
長歌也很少抱怨說累,最近連題外話都沒有心思去寫,也沒有時間回覆評論。
有時候看到盜版讀者催更,真是很想掀桌,可也實在是沒時間去理會,就當作是沒有看到。
——現在我需要一個評論管理員來幫我管理評論,必須是全訂讀者纔可以。
之前也有讀者提出過要開設羣,長歌想了想,還是讓朋友開設了一個羣:34102258(首先聲名,盜版讀者就不要進了,長歌不想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