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裡幹木工活的時候,還是七幾年生產隊的時候,一到過年的時候就會回關裡過年,濟南至佳木斯直達的火車好像還沒有,也沒有天津至佳木斯的直達車,這道線的車能上去車就不易。
山東人下關東的人特別多,煤礦工人大多原籍是山東的。所以這趟火車最是擁擠。
車廂的過道上都是人摞人,上廁所都是困難的,水更是沒有的喝,回一趟家可是真遭罪。
爲了不蹲火車站,她是見往南來的火車就上,從鶴崗坐火車到佳木斯,那時這一段還沒有大客呢。
從佳木斯到哈爾濱,從哈爾濱再到瀋陽,有時候到錦州,那時的車票可以多次倒車,週轉沾簽字坐車,三天的期限。
因爲坐車難,在車站等車的時間她就逛了幾個大城市,那時候瀋陽建設的很好,城市清潔道路寬闊,錦州的面貌也是煥然一新。
佳木斯和鶴崗比就是鶴崗太不景氣,茅草屋遍地,運煤的車撒的道路漆黑,可是這裡是養窮人的地方。
燒煤燒木頭不用花錢,隨地都能撿到,露天坑的矸石車摻雜許多煤還有木頭。
以後遍地都是小煤窯,到處能夠撿到煤,沒有工資的人在這裡照樣生存,撿煤*上班掙的還多。
我們的前女主可是沒有撿煤賣過,她是在這裡給各戶打傢俱,開始的時候還是用大鋸抻木版,傢俱也簡單,只有三鬥櫥、箱子、凳子、椅子,簡單的幾類。
炕衾、地衾不多,發展到了簡單的立櫃。到精美精緻高技術含量的立櫃,她就是一步步把技術練到特別的精。
這個人的艱苦奮鬥精神真是天下沒比的,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四十天的孩子,串戶打傢俱,是計件掙錢,那得有多難?
這種記憶讓楊柳爲她不值,這樣艱苦來的幾個錢。全都給了孃家。還換來他們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人太有奮鬥精神了。
是艱苦的環境造就了這樣一個人,那時候沒有別的生財之道。農村的姑娘都在生產隊幹活兒呢,她也只能想出這樣一個生財的點子。
楊柳覺得自己沒有這個人的意志,自己的事業都是受她的恩惠,撿了現成的便宜。
自己這個靈魂可是沒有來過東北。一家人可是直奔鶴崗來的,記憶裡的那些破敗的塌陷區的危房已經見不到了。
塌陷區的住戶已經被搬遷。遍地都植上了樹,已經翠綠遮陽的樹木都有碗口粗了,一水的黃華鬆,這種樹生長迅速。十年八年的就是一茬。
再看看城市的面貌真的是煥然一新,馬路寬闊,遍地的小瓦房已經沒了蹤影。處處是樓房,住房的條件是大改善。
集體的取暖。一年會省下很多煤炭。
面積擴大了幾十裡,新市區一望無際的高樓,潔淨之感讓人熨帖。
一家人打了幾輛出租車,把整個鶴崗都看了一遍。
超市,商場,逛了個大概。這裡的東西比關裡賤了不少,這是盛夏,就有了新苞米上市。
南方炎熱的盛夏,在這裡確實涼爽的讓人舒服,覺得就是關裡的晚春。
一家人都讚歎,這個城市建設的還是真好。
普普通通的食物卻是香甜誘人,甜甜黏黏的苞米是黃色的,比關裡白色的多了喜人的甜香味兒,也嫩滑爽口的多。
這裡有前楊柳最愛吃的黏餅、粘豆包、打糕、糖酥麻花。這裡的大果子也比關裡的好吃。
生長期短的紅土豆特別的面,好吃。
市場的豆角足有十幾種,也有關裡的菜豆,其餘的都是油豆角,以前的楊柳也種過菜地,種植達十幾種油豆。
現在市場又多了幾個新品種,半尺長,一寸多寬的大個的油豆。這種油豆更加的嫩滑。
這裡的油豆燉着省火,幾個開就熟透,綿軟嫩滑,沒有筋,多老的豆角燉出來都沒有筋,而且豆粒面的讓人喜歡,吃進去胃裡特別的舒服。
關裡的豆角就沒有那樣的優點,老一點就全是筋,豆粒不面,多嫩的豆角吃了也讓人塞得慌胃裡不舒服。
怪不得她的記憶對油豆念念不忘,真的是好吃得很。一家人都喜歡這裡,阿琳卻問:“媽媽,您爲什麼特別的喜歡這裡?”
楊柳一怔:自己初次來,就是真的喜歡了這個城市,氣候很宜人,就夏天這個凌快勁兒,也是舒服死人的。蔬菜糧食都不關裡的好吃。
自己不是這裡生人,是纔來一次這裡,,爲什麼這樣喜歡呢?是不是有前楊柳思維在左右?
她可是一直喜歡這裡的,也不是那個齷齪的丈夫在這裡搞第三者,她怎麼會多老都不回來定居,在關裡串了幾十年的房檐。
她回到這裡生氣,男人搞破鞋,還不捨得跟她離婚,被他牽制了幾十年,她想和那個男人斷的利利索索的,不在惹閒氣。
自己也不想再婚,氣得回關裡躲着,自己沒有退休金,男人一分錢不給,兩個孩子都是她養着。
在這個高消費的時代,沒房沒地,一個女人,還是上了歲數的女人,還得供倆大小子的吃喝穿戴,孩子掙錢自己要,生活得她包。
孩子不是有本事的,看看這人得有多難?
楊柳爲她慨嘆:這個人供了孃家供婆家還得供兒子,這是多不易呀?
楊柳可憐這人也是心疼這人,她可是苦難一生,真是令人同情。
自己的命運要是不反抗,軟弱的被人控制住,可能還不及前楊柳的命運,要是沒有她的記憶會更慘,女兒總是被父母控制在手裡,用來謀利益的,不管到什麼時代都是如此。
拋下回憶不管,楊柳建議買了兩戶樓房。留着以後到這裡避暑,雖然不是什麼名勝古蹟,這裡的吃食楊柳喜歡,吃不夠這裡的菜蔬,和東北小吃,她想年年在最熱的時候來這裡,吃夠這裡的油豆角和黏苞米。以了卻前楊柳的心願。
雖然現在有了空調。可是那種溫度不是自然的,屋裡調的挺涼快,外面三十幾度。溫差太大,楊柳撿的這個小身體,由於小時一家人在張世敏的控制下,無衣無食屋子寒冷。受的寒涼太重,只要溫度差太大。她就會受不了,只要是出一身汗,見了涼就不行。
東北的夏天最適合她的身體,熱天都不出汗。她喜歡這裡。
楊柳買的房子三天就裝修完,裝修材料都是無毒無害的,裝完就能入住。
只是裝得很簡單。楊柳喜歡簡簡單單的。
這裡的林場一家人都去看了,那裡的空氣真新鮮。在那裡撿了木耳蘑菇,山野菜。
孩子們頭次接觸山林,撿蘑菇採野菜可是新鮮事,在山上玩了兩天,把曬乾的蘑菇木耳都寄回關裡,給親戚朋友品嚐他們的順利果實,鍛鍊孩子們的勞動情操,孩子們望着勞動成果很興奮。
小孩子們哪幹過這個,還是初次勞動,倒是很付苦。
李婉纏住楊柳,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樣子:“姥姥,過年夏天我們還要來,山裡真好玩兒。”遍地的野花,都叫不上名來,山裡太美了。
楊柳嘆道,山裡不是好地方,難道你們還沒有被小咬兒咬怵了?
阿珍的兒子許東華叉着小腰板兒,得意的說道:“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怕區區小咬兒,大丈夫是刀槍不入的。”
把許青楓不逗的哈哈笑:“臭小子!不是咬的呲牙咧嘴的時候了?”
被捅了軟肋,許東華蔫了一下兒,隨即就挺起腰板:“咬我的,都被我拍死了。”
阿蒨的兒子江天天吐了一下兒舌頭,眨眨眼,有點笑話的語氣斥許東華:“你那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這小子嘿嘿嘿笑起來。
許東華嘴咂咂的:“呦呦呦,你照樣咬的叫喚。”
江天天噓噓噓的:“你聽見我叫喚了?你還不抵女生呢。”
李婉和曲馨齊聲道:“小咬兒可是咬得太疼了,我們倆抹了驅蚊藥,誰叫你們不聽話了?不好好抹藥,不挨咬纔怪。”
許東華不愛聽:“我就是不怕咬,我不願意抹一股香氣熗人的東西。”
楊柳聽她的孫子逞英雄,就覺得好像:“東華,人不能做無謂的犧牲,小咬兒和蚊子好傳染病的,還是得預防被咬。
人雖然不能嬌氣,可是也不能不愛護自己的身體,身體是人的本錢,可是不能傷害的。
以後小心了,要聽大人的話,不能自己想什麼就是什麼。
大人是關心你,你不能不懂,你被咬的那樣大人心疼,懂不懂?”
聽了祖母的話,東華大開毛塞:“是啊,孫子記住了,大人說的話都是好話,我懂了,再也不會任性。”
楊柳笑了:“我孫子就是一點就透,夠聰明的,聽大人的話,不要任意而爲。”
許東華連連的是是是,楊柳欣慰的笑了。
江天天拉住楊柳的衣袖:“姥姥啊!我也是聽話的孩子?”
楊柳笑道:“還有會吃醋的,好孩子,全都是好孩子。”
阿珍的女兒許雲搶着說:“奶奶,我是不是好孩子?”
這小丫頭也知道爭了,笑着抱起她:“我們雲兒更是好孩子,多懂事啊!”
許雲笑呵呵的拍手:“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小丫頭才四歲,也要爭一個好。
阿蒨的女兒江天玉,伸手要姥姥抱抱:“阿玉也是好孩子。”
楊柳放下許雲,抱起了江天玉,江天玉笑容飛揚:“姥姥抱我了!姥姥抱我了!”
還有兩個爭的,阿琳的兒子曲威,安妤柔的兒子許東昇:“姥姥抱!奶奶抱抱!……”
楊柳挨個的抱過了,小孩子樂得手舞足蹈,圍着楊柳就熱鬧開了,這個喊姥姥,那個喊奶奶。
楊柳也是樂開花,看看兒子、媳婦、女兒、女婿。
曲勇維是個樂觀向上的,也是個工作狂。
江越天是個斯文儒雅的,也算一個慢性子,阿蒨是急脾氣,他斯文,一個急一個慢,倒是挺般配。
曲勇維的性子急,阿琳溫柔,倆人也很少矛盾,兩個女兒讓她省心。
倆兒子也不讓她操心,阿珍和阿乾是和睦的邪乎,安妤柔和阿瑩可是相敬如賓,阿瑩的性格像許青楓,安妤柔的性格像楊柳,自然是夫妻和美。
兩兒兩女加上兒媳婦、姑爺,是八個孝順的。
孫子、孫女、外甥、外甥女,還是八個,兒女繞膝子孫雙全。
楊柳特別的知足。
看着孩子們蹦蹦跳跳的,滿室的溫馨,歡樂之聲可以繞樑三日。
阿蒨祈求的口吻說道:“媽媽,今年我們看看林場,過年我們還是去旅遊勝地看風景吧,我們春天去,夏天再來這裡避暑行不行?”
楊柳說:“恐怕是不行,你有自由的時間,別人可是沒有,都有工作,脫不開身,一家人可不好湊到一起,去旅遊就是爲了一家人開心,缺誰心裡就是遺憾,何時再能湊齊了?沒有遺憾,一家人一起旅遊是多麼快樂的事。
阿蒨說:“大家都聽清楚了,過年春天去旅遊,你們大家都攢假期。”
阿琳笑道:“我們要是把那個案子破了,就會有一個五十天的大假期。”
安妤柔說:“要是決定去,我就請個長假,我是一定會去的。”
阿琳說:“那個案子要是破了,我們會有一個五十天的長假。”
阿珍笑:“要是都去,不能落下我的。”
楊柳笑起來:“好好好!你們願意去,我就陪着去。”
“好!我奉陪到底!”許青楓發話了。
小孩子們也都歡呼:“我們也去!我們也去!”
楊柳說“鬧這麼熱鬧,鄰居會煩我們的,小聲點兒吧。”
孩子們自覺的不跳鬧了。
在這裡的飯菜並不豐盛,自己有了房子,就是爲了自己做喜歡吃的東西,饅頭是買的,這裡的饅頭個大香甜,米飯就是電飯煲自己燜。
主要楊柳就是喜歡吃油豆,一天三頓都要吃豬肉燉豆角,油豆可是吃不夠的。
還有土豆燉茄子,土豆比關裡的面,茄子也比關裡的好吃,
鮎魚燉茄子,撐死老爺子,這道菜也是特別的好吃。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