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谷舒蘭躺在炕上,還能嚥進流食,一隻手敲打炕,這樣活了七個月,楊柳天天來給谷舒蘭翻身,就是怕她得褥瘡,到了六個半月多的時候,楊柳的專利沒有成功,想回東北定居,回去看看房價,走了十三天,
回來的時候就來給谷舒蘭翻身,翻過來一看後腰已經爛透了,那股味兒比死耗子還臭。
楊柳多少年後一想起那股味都想吐,十三天楊柳沒在跟前,這個人就臭了,楊天祥嘴上掛的他們二山這麼好那麼好的,就得一個老姑娘的濟,這濟也不知得到了哪裡?
反過來,王振清就到處宣傳,楊柳把她媽治死了,王振清也算個小人。
怎麼恨上的楊柳?因爲楊玉蘭有骨質增生病,谷舒蘭讓楊柳給她治,用了一服藥,效果很好,自己的親姑姑,楊柳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用點藥不是不捨得,白用她藥的人多了。
楊玉蘭再摳再格怪,楊柳也是爲她服務了二十多年,糧食給她分到家,柴禾給她背到家,長年的寫信是楊柳伺候她。
她天天晚上坐到楊天祥的炕上來聽楊天祥唱書,她來得早,天天趕上楊天祥一家吃晚上飯,天天得讓她吃點兒,都是楊柳讓她,楊柳就是個不獨不摳的脾氣,到了秋後莊稼人的晚飯就是烀白薯,白菜粉條。
一秋後一冬天楊玉蘭哪天也得吃兩塊白薯,楊天祥的糧食充足,也都是楊柳一到秋天能拾能撿,誰家捨得讓人那麼天天吃白食?
楊天祥是天天讓她,楊玉蘭總說不吃。要是別人家也就是讓讓,楊柳那個大老直,天天把白薯遞給楊玉蘭。
等楊柳去了東北,家裡是楊蓮了楊玉蘭被楊蓮往外趕,坐一會兒她都不讓,別說是給她吃的,等楊柳回來。楊玉蘭跟楊柳訴苦。說楊蓮怎麼轟她,楊柳不置可否,這樣的事楊柳沒法說。楊蓮的脾氣就跟楊玉蘭是一樣的,跟誰也不行。
她倆還是有點區別,楊玉蘭是除了她兒子之外,她沒有一個對誰好的。摳細加獨行。
楊蓮是有用的不摳細,沒用的一腳踹你八里地。纔不會理沒用的人。
楊玉蘭也夠個惡毒的,有一天在當街,一個人家來了一個外村的親戚,有病想找楊柳治。楊柳告訴了那個人價錢,正好讓楊玉蘭聽到,楊玉蘭當場就問楊柳:“那點藥就那麼多錢?”
楊柳一聽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是裡表。別說我白給你治病,就是伺候了你這麼多年。你也不該當我面整這事兒,連遠近都不知的人,還不如一條狗懂得搖尾巴。
楊柳是個能忍的,沒有說什麼,楊玉蘭可來勁了,說給楊柳藥費,楊柳說:“怎麼能要你的錢?”
楊玉蘭問楊柳的話:“你要是不要錢,我也不治了。”
楊柳一聽這裡邊意思大了,楊玉蘭是嫌她的藥貴了,楊柳感到這人就是格路死了,也沒有跟你要錢,你嫌的什麼貴?
楊柳想:這個人是太摳了,太霸道了,不要錢還怕欠人情,你欠的人情還少嗎,給她飯你說你願意的,你活該,你是拍人家馬屁。
前楊柳哪是拍她,拍她有什麼用?也沒想嫁給她兒子,她沒權沒勢。連個豆都蹦不出來,誰拍你幹啥?
她惦記把楊柳給她兒子,人家楊柳還不幹呢,爲什麼要拍她?不就是姑姑侄女的情分嗎?
白給她治病不要錢,你賣藥也不行,你賣的貴,欠你的情不幹,這是什麼人?
楊柳沒有工資,她要是一點兒藥不賣,拿什麼給你們這幫白要藥的?
谷舒蘭不讓楊柳跟她要錢,楊柳就是那樣的實,沒有要。
楊玉蘭不治了,就是因爲楊柳的藥賣的價錢高,天底下有這麼不通情理的人沒有,因爲這點事兒楊玉蘭母子都恨上了楊柳,真是躺着就中槍,因爲給你治病,誰要買藥還不能賣?
她就認爲藥量小不值錢,藥還能以多少定價錢?以爲是專門給她說着聽的?楊柳懷疑她是這個想法,那個也是瞎忽悠的?治一個病花三十五十的叫貴?別人買藥花了多少錢你不知道?
這就結下了深仇,誰看出來王振清這樣不是東西了,到處宣傳楊柳治死了她媽,村裡的人都說,說閨女治死媽,有人信嗎?
這是楊天祥做的孽,王振清這樣敗壞楊柳,他都不說一句公道話,證明是他打的,不是楊柳治的。
他可得說真話?因爲得不到楊柳的藥方子,他最恨楊柳,樂意王振清狠狠的敗壞楊柳,讓她一分錢掙不着,楊天祥才解恨,因爲幾個藥方子,乾脆就是親不親,友不友了,都成了仇人。
楊天祥打穀舒蘭的事實,楊柳也是以後聽楊枝說的,是因爲谷舒蘭不讓楊天祥幹那個,楊天祥打的,楊枝那天住到了楊芳家裡,晚上過來是要看看谷舒蘭,到了窗外正好聽到楊天祥和谷舒蘭打架,倆人正在因爲那樣的事爭競,楊枝就沒法進屋了,偷偷的溜了。
等楊柳聽了別人告訴了王振清敗壞她的時候,楊柳就把谷舒蘭手有傷,被楊天祥打了的事說了,楊枝給她糾正了原因。
楊枝聽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那天晚上,楊柳才知道楊天祥是撒謊了,想想以前楊天祥吹的嗚丟嗚丟的,一定也都是假的。
楊柳不明白,人爲什麼要說假話?有什麼用?
就是那個楊枝前世也是恨楊柳的,楊枝的老爺們下邊受了傷,發炎腫脹治不好,楊柳用了兩服問藥給他治的好利索,再也不用去通了,楊枝就提出要聞藥的方子。
楊柳說:“你要幹什麼,他的病好了”
楊枝說:“我總渾身沒勁兒,我也想熏熏。”楊柳說:“渾身沒勁兒得看是啥病,糖尿病是不好使。”楊枝要薰,楊柳只有給。
過後問她管事不,她說沒感覺,再過兩年,她又找楊柳要藥。
楊柳說道:“你上回薰的不是不好使嗎?你應該先化驗一下兒血糖,是不是有糖尿病?
藥沒有到手,就恨上了楊柳,她們村有人找楊柳看病,她就直接攔了,說:“那個病還有個治?”都是患者傳過來的話,什麼姐妹。連好賴話都不分的人,這不是冤家嗎?
所以這一世的楊柳對楊枝也沒什麼好感。
她去了京城讓楊柳給她找工作,楊柳就躲着,不能交涉的人啊,還是躲着好。
想到前世楊天祥乾的事兒,現在谷舒蘭的病楊柳是不會再插手,以前給她治到好了十來年,這次再治可就難了,前世谷舒蘭得病拖了半年沒有讓楊柳治到最後瘋了。
這一世是楊柳治的好了這麼多年,就是楊天祥打了的那一次,谷舒蘭到了該死的時候了,楊柳不想做搭了東西讓那幫人踩的事了。勞而無功的她也不會幹。
楊天祥的死馬當活馬醫的話楊柳也不會聽,他知道死馬能醫活?就自己去醫吧,前楊柳是一心一意爲他們的,最後還不插手了。
自己纔不會被他擺佈呢,治好了沒功勞,治不好上來一幫人踩,他想幹什麼,就指使的人團團轉,告訴他無用處了,他還堅持己見,拿折騰人不當回事。
兩世對閨女都是這個德行,也不讓人佩服,一切都免了吧,等谷舒蘭死了出點錢發喪就完事了。去了也是無濟於事,何必做沒用的功夫呢。
許青楓看楊柳的意已決,也不再說什麼了,掛了電話,楊敏問:“爸說什麼?”
“她能說什麼,就是想讓我給她治好,我成了神仙了,他可到高看我。”楊柳的語氣是淡淡的。
楊敏問:“到了這種程度真的不可以治了?”
“還不是咋地,以爲我在嚇唬她,她老鬧,認爲我是怕她鬧才那樣說,她是太高看自己幾了,認爲我特別怕她耍混。”楊柳笑道。
楊敏無語,母親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躺到炕上成了植物人,啥也不知,啥也不懂。還沒有孩童的哭聲:“姐,媽的手總敲炕是怎麼回事?”楊敏奇怪,沒有意識的人,手怎麼能動?
“她失去了一切功能,思維、運動、視覺一樣都不存在,手一個勁的敲,那是持續的痙攣,根本不是意識。”楊柳說。
“哎!怎麼辦?”楊敏嘆息。
楊柳說:“你應該回去看看她,我要是一回去,就會糾纏我治病,已經治不了的病了,我懶得被他糾纏。”
“我也不想回去,她沒走多長時間,她自己跑來好幾次,到了這份上看也沒用了,給她買東西她也不能吃,跟她說話她也不懂,有浪費的錢不抵給她寄過去,哎!……寄過去她也用不上了,給老爺子養身體,有力氣照顧她。”楊敏愁得不行。
楊天祥也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叫楊柳回去搭對谷舒蘭,都是揀好性子的捏,連錢帶人帶東西的都帶回去,讓楊柳伺候着,他就享清福了,這個楊柳可不是前楊柳,被他呼之來喝之去的,楊天祥糊塗,楊柳不糊塗。
楊柳辭別了劉鳳穎,回了家,許青楓說:“你媽病的事兒告訴大山不,不知道了再埋怨怎麼不告訴他?”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