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亞青的冷臉,她不由得心一寒,轉念一想,他被楊柳迷惑得還沒有注意她,只要看準了她的美貌,一定會驚爲天人。
晚上的飯是二米乾飯,菜是茄子燉肉,膩膩的豬油燉的,倒是挺香,就是膩人,楊柳沒吃豬油的習慣,對這樣的菜很不適應,跟讓小厲害找鹹菜碗,把飯泡了涼水,就成了水飯,水飯就鹹菜,楊敏也照搬,吃了這樣的飯。
楊柳和楊敏都沒有和張亞青他們一桌,姐倆躲到一邊吃的。
張天弘,許寶貴和張亞青六個人一桌,俊華主動幫忙端菜。
她都端了三碗,還是不停的端,楊柳姐妹在老遠的站着,晚上張天弘他們都沒有喝酒,每人的面前被俊華擺了一碗燉茄子。
俊華迅速的拿來六個酒杯,一瓶更陽酒,他在張亞青的稱呼裡已經斷定張天弘是張亞青的父親,張亞青不注意她,只有先打動老公公了。
她就認定了這個人就是她的老公公。
“張叔叔!……”俊華不但人美,聲音也好聽,嬌滴滴的一聲:“張叔叔!……你們遠道而來,參加我大哥的婚禮,實在是辛苦,我敬你一杯。”俊華先給張天弘倒了一杯,笑着對張天弘說。
這裡敬酒的習慣就是倒酒,不用自己也喝,先給張天弘倒了,張天弘就注意了她一下:“你是楊柳的妹妹?我怎麼沒見過你?”張天弘來的時候,楊柳已經讓幾個妹妹見過張天弘,沒有這個模樣的,還有沒見到的嗎?
俊華還沒想到怎麼答,她想要證明她和楊柳關係最密切。說是楊柳的妹妹不行,說是表妹還比較遠,正在爲難,想讓張亞青的父親對自己有親近感,就能發現她比楊柳強得多。
楊敏走近幾步:“張叔叔,這是我表舅的閨女。”
俊華一聽很腦,說大舅就行了。還帶了個表字。真是疏遠人。面色陰了陰,瞬間轉晴:“張叔叔請酒。”一會她把滿桌的人都敬過來。確實吸引滿桌人的注意力,許寶貴斜她一眼。池子如看了她幾眼,張天弘注意打量這個姑娘,無事獻殷勤……?爲什麼?這麼多女客,沒有一個來爲他敬酒的。
聯繫人?一定是個玲瓏七竅心。挺會拍馬屁的,不是簡單的心思。
搭擱城市人。就是想進城,一定是想往城市找對象了,這是農村姑娘的普遍心理。
張天弘倒也不奇怪,沒有多想。靜靜的看着她給別人倒酒,幾個年輕人都沒有喝這個酒,只有張天弘和許寶貴喝了。都不是嗜酒的人,許寶貴晚上還要和家人聚。也不想貪杯。
沒人喝,俊華就一個勁的讓,站到張亞青的對面,注視張亞青的一舉一動,張天弘還是看出來了,她是看上了自己的兒子。
自己的兒子有人看上是光榮的事,張天弘笑了,看看老遠的楊柳,再看看這位,雖然比楊柳風流,可沒有楊柳的福氣。
一桌人都受不了這個姑娘的殷勤,快速的用完,跟楊天祥說一聲,都跟許寶貴走了。
楊天祥家雖然房子多,來了這樣多的客也是盛不下,要是冬天,被子都沒有,屋子謄出來給客住,小胖幾個都得去尋休。
楊敏和谷舒蘭說了,和楊柳也去了許寶貴家,許寶貴還有三個小女兒在家,他家的屋子大,可以盛很多人,他家裡還有哥倆,都可以借住一宿。
次日就是正日子,早晨是大鍋粥,就等着新娘子進門。
這個時期的婚禮特別的簡單,以前接媳婦都是篷子車,現在連棚子車都沒有,就是新郎用自行車把新娘子馱回來。
孃家送親的也是自行車隊,大人馱着孩子,新娘子也沒有什麼陪嫁,孃家就就給一套行李,幾件衣服還是婆家出錢買的,先收到女家,結婚時帶過來,女方親屬添箱的就是臉盆,暖壺之類的,幾塊錢的東西。
像大山要娶的離婚的女人,可沒有什麼東西可帶,只帶了一個孩子,婆家的東西一點也沒有給她,在孃家待了倆月也沒人看得上。
只有一個哥哥嫂子跟來送,一個姨來了,還有他們家的孩子,看來親屬真不多,谷舒蘭準備的桌子不少,孃家的客人少,也就是十幾個。
還是谷舒蘭的親戚佔了六七桌的人數,坐上十桌就夠了,什麼禮儀也沒有,進門只放了兩掛鞭,什麼拜堂的儀式沒有。
隨後就是做桌子吃飯,桌子也沒有後世那樣的菜品,就是雞魚肉肘丸,在這個時期大魚大肉纔是對客人的敬重。
一頓飯吃下來,已是下午兩點,谷舒蘭怕楊柳她們立即要走,趕忙叫了楊敏到她屋裡訓一頓:“你姐到底有多少財產?”
楊敏一聽頭疼:“媽!你老費這個腦袋有何用?盡聽陳天良忽悠,他已經把你們騙了,你還信他的鬼話,我姐有什麼我還不知道?你老揪着不放一點用沒有。”
“她攢多少也不會給你,都帶到婆家去,你說冤不冤,應該是孃家的,就不能帶走,你把她的房照偷出來給我,我給你一處。”谷舒蘭還捨得賄賂閨女了,楊敏覺得好笑:“行了你!都是什麼餿主意?我告訴你實話,我姐啥也沒呀,我們住的房子是借的別人的,你惦記不到手。”
“你怎麼就不爲你大哥想想,媳婦帶了個小子,再養活倆小子,仨小子說媳婦得多少錢,蓋房子呢,你大哥沒那個本事,先給他攢足了,省得你侄子說不上媳婦。”谷舒蘭在打親情牌,楊敏暗哼:孩子還沒養出來就先謀劃,她倒是個老不死心的。
沒有本事給兒子娶媳婦就別養,把別人家兒子的前程都謀劃了,這麼大歲數都不知道什麼是遠近,坑自己閨女,填別人的兒子。
楊敏氣憤道:“人家還許絕育了,生不生的齣兒子還是個未知數,你可到老不省心。”楊敏說罷就走,不理谷舒蘭了。
谷舒蘭氣得跺腳,這個窩囊廢都不怕她的了,真是學壞了,急忙喊起:“楊柳!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楊柳纔不願意和谷舒蘭嚼舌頭,等楊敏上了車,她也邁步上了車,跟劉亞民一說:“走吧!”
車子就啓動了,楊天祥看楊柳都不搭理谷舒蘭,心裡也是堵得慌,可是谷舒蘭不聽他的勸,一次次的自找不痛快,真是朽木難雕了。
俊華望着遠去的車,這車應該是她坐的,她的美貌男人抗拒不了,男人都是好色的。
谷舒蘭叫了楊天祥進屋,就開始叨咕:“連楊敏都被她教壞了,我看是制不住她了,她就是不要臉了,當着那麼多人都不搭理親媽,她也不怕婆家人琢磨她是個牲口不要她了?
最好是被人休了,省着她狂妄,你看楊敏也是看她傍了有勢力的拍她馬屁,讓她偷房照她都不給偷。
想個招兒快把她的房子弄到手賣錢,先蓋幾層房子,將來有幾個孫子沒房子擱啥晃媳婦。”
“我看你是不怕操心操老了,你的孫子在哪兒呢,不說弄錢給老爺子打酒喝,成天的媳婦媳婦的,煩不煩,你多大歲數了,管了兒子還管孫子,你就是個瞎操心的。
誰的兒子誰管娶媳婦,還管一萬輩子?我有錢也不想往那上花了。”楊天祥算想開了,要楊柳的房子賣了是打酒喝的,好酒是真好喝,這一輩子活得冤,就得用好酒填補。
谷舒蘭跟他說不一起,氣得跑了,找兒媳婦的嫂子和姨聯絡感情去了。
“親家姨,吃得好不好?”谷舒蘭關切的問。
媳婦的姨也是笑呵呵的回:“親家是個好臉的,桌子多好,怎麼還吃不好?好着呢。”
人家一說,谷舒蘭就覺得露臉:“親家你真會誇。”嘴上謙虛,心裡像裝了蜜糖,自己一輩子就是希望露臉,兒子結婚怎麼能不大方,誰有胭粉都是往臉上擦。
谷舒蘭樂得臉上像開了花。
媳婦的嫂子插言了:“親家母,你招呼的那個是你閨女吧?”
“是啊!是啊!我倆閨女都是京城的高等大學,畢業會掙很多錢。”谷舒蘭想到楊柳不理她就是氣,可是當外人她可不能說內幕,她只會說風光的事。
“供倆這樣的大學生可得老錢了。”媳婦的嫂子已經看出女兒對谷舒蘭不怎麼樣,供着這樣的大學女兒還對她那樣冷淡,就板不住問。
“可是得老錢了,要不日子就緊吧呢。”谷舒蘭可不會說閨女上學是自食其力的。
“不白供的,大學畢業掙錢都惦記媽,少給你不了。”媳婦的姨看谷舒蘭臉色笑得淡了,以爲她疼錢呢,就勸慰。
谷舒蘭尷尬的笑:“那可不是,閨女哪有不惦記媽?”
媳婦的嫂子問:“聽說你閨女有多處房產,她還沒畢業呢,哪來的錢買的?”她聽小姑子說的,她認爲這家人供倆大學生,一定是一屁股的債,小姑子說的谷舒蘭不供一分錢很向着兒子,還想把房產給兒子弄到手。
她怎麼也不置信,一個女學生就能置房產,她就是好奇谷舒蘭是在騙她小姑子,不認爲是善類,就她一個嫂子跟這個小姑子不錯,小姑子受了一次婚姻的挫折,她擔心再次的離婚,所以就旁敲側擊探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