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姚天浩和姚長霜依約前來,飯菜是提前包好的熊肉水餃,只需要交待孫進忠煮熟便可以端上桌吃。
雖單調,可衆人都知道這大肉餃子,平時是吃不上的,因爲要的肉太多,所以一碗餃子遠勝過一桌酒席。
一邊吃着餃子,一邊拿出早早畫好的地圖,地圖正是姚六六之前看地時在心裡所量所畫的,一看便懂。
“原來這田,就在咱村這邊,好像原本是上河村謝家的良田啊。”
姚六六笑:“是啊,那謝老爺當了官,這邊的田產管理不來,便租給別人來種,聽說我要買地,就送了縣太爺一個人情,這些大伯就不用管了,咱們先說說,我是怎麼規劃的吧。”
姚天浩點頭:“六妹妹你說。”
姚六六不計前嫌,自己人前還是喊他大伯,可他不能,所以他以六妹妹相稱。姚六六也懶得再糾正,各叫各的吧,反正只要人心還在,叫什麼都一個樣。
“大伯,你再看這。”又抽出一張畫,畫上畫的是大棚的樣子。
“咦!這個是什麼?”姚天浩好奇的眨眼。
姚六六笑,跟他解釋大棚菜的好處和所需的材料,姚天浩只是粗粗的聽了幾句,便懂了,他姚家世代種田,輪到他們天字輩,最懂地的也就只有他。
大棚菜,不光能反季種植,還能提前獲得收成,比別人要早上市,這就是搶佔了不少商機,那怕姚天浩再不懂,也知道,如果能在冬天吃到新鮮的綠葉子菜,是很美的事,更是稀罕的事兒。
如果拿去賣給大戶人家,這價錢自然是以往的兩倍,瞬間姚天浩如同看到了希望,原來地還可以這種,姚六六的各種解釋,就像給他固定的思維,插了一把金鑰匙,只要推開,他就能迎來春天。
“大伯,種地六六和爹孃都不太懂,這個要全靠你,這地爹說了,也不租給您種,而是請您種,所有的東西,都由我們出,種出來的東西,銷路也不用您操心,我們自有主意,爹說了,地裡所有的收成,賣了錢,三七分,您三,我們七,大伯,您看行不行?”
“哦,對了,爹和娘還說了,這三十畝地多,靠您一個人肯定不行。所以到時您看,如果您忙不過來,便請幾個人手幫忙,工錢咱們再商量。”姚六六笑眯眯的說完。
姚天浩惶恐的擺手:“不,不行,六妹妹,你再跟三叔爺說說,這地我種,只是這三七分就算了,三叔爺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我沒臉再讓三叔爺這樣照顧我。”
姚六六隻笑:“大伯,您是種地的行家,什麼時候施肥,什麼時候下種,什麼時候發芽,什麼時候可以收割,這些您最懂得,我們只是出地出錢,您出了力,拿這三分是應該的,這不是照顧您,而是您應得,再說了,交給您打理,我爹孃才能真正的放心,所以大伯別再推辭了,若再推辭,顯矯情,孫表哥,你幫我把文書拿來。”
孫進忠應了聲,把姚六六早就起好的文書放在姚天浩面前。
姚天浩怔忡,儘管六妹妹說得在理,可他也知道,三叔爺和姚六六這就是在照顧他,他怎麼好意思,神情窘迫的坐在那侷促不安,心想:要不,還是等三叔爺回來,再說,六妹妹怎能做得了這個主。
“六妹妹,要不等三叔爺回來再說吧。”
“不能再等了,現在時間已經來不急了,所以必須要在月底把這大棚搭好,這樣便能提前下種。”姚六六算的很明白,如果馮宣真將辣椒推廣開,皇上喜愛,那麼就一點也不能再推後,必須越快種越好。
“可是……”
“大伯放心吧,爹就是怕您這樣,所以才讓我跟您說,爹還說,親是親,生意是生意,兩回事,所以醜話說在前面,如果大伯種的不好,收成不達標,是要往您的分紅里扣錢的,大伯你敢種嗎?”
姚天浩愣住了,前前後後的想了良久後道:“六妹妹,三叔爺見外了,我有什麼不敢種的,這輩子我也只會種地,三叔爺看得起我,我種,我敢種,不管三叔爺要我種什麼,我都沒二話,一定把東西給種好了,種不好,我什麼工錢也不要。”
姚六六笑:“那就行,大伯,我把這文書給您念一下,您拿回去看看,如果行,明天您按了手印便送過來,搭大棚要找的人手,還得您去找,必須得在月底把棚子搭好,這些事情,要全交給你來做,至於大伯家裡的嚼用不用擔心,這是二十兩銀子,大伯先拿好。”
姚天浩那裡還敢接銀子,忙着要推回來,姚六六也不急,只管念着文書上的內容,其實也就是一個分紅合同,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主權在姚澤生手中,也就是說,姚天浩雖然拿着三分的紅利,可他如果做得不好,那麼這三分紅利就有可能取消。
姚天浩聽的仔細,其實這合同,姚六六是按現代請ceo的合同寫的,只是去掉了一些細節。
等姚天浩聽完,姚六六便把文書放到姚天浩手裡,讓他拿回家跟張桂枝商量一下,如果行,明天便過來,如果姚天浩不做,那她就另外再找人手,舒家的人雖然不會種地,可一家子都可以當管理人才。
姚長霜走的時候感激的拉着她:“六妹妹,這些都是書裡教的嗎?”
姚六六知道她問的是大棚的主意,姚六六不搖頭也不點頭只說:“只有你懂得了知識,才能打開大腦裡的那扇門,推開了門,你便能發現,那一米陽光,距離你只有手掌那麼遠,大姐,等爹回來,你便晚上過來習字吧。”
姚長霜眼中含淚的點頭,她怎麼不懂,要不然別人都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想到自己不久後,也能學字,姚長霜很激動。
姚天浩捏着文書眼裡露着絲絲興奮,對他來說,只要有地種,那就是他最高興的事,以前姚天佑還在時,便對他說,這地啊,是他們莊稼人的命根子,只有踩在了地上,纔有活着的感覺。
他感激姚澤生,也感謝姚六六,雖說六六嘴裡總掛着姚澤生,可實際姚天浩心裡明白,這都是因爲姚六六,姚澤生纔會如此照顧他。
走出門時,姚天浩又問:“六妹妹,那地裡打算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