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那邊,現在也確實沒有勞動力,蘇小鳳還沒出月子,姚天海又在城裡當差,姚天明和李芳草撒手不管,姚澤佑腿腳不便,又被張氏氣出姚家,能下地幹活的也就只有姚天浩,可張氏這樣逼姚天浩,就真不怕把姚天浩逼死?
張氏眼裡是娶來的媳婦當馬騎,眼下沒有人給她騎了,便開始折騰姚天浩,真不知道張氏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花個錢請人種地,就真有那麼難?
現在請人種田,又不是很貴,一天一個人也就10個大錢,張氏家裡總共十二畝地,緊趕慢趕的話,也就是七、八天就能做完了,秧插好,平日裡,張氏只需要注意田裡有沒有水,去去雜草便就好了,總共也花不了幾個錢,想那姚長娣給了張氏不少錢,她這麼造,爲的是那般?
“大姐,大伯的情況怎麼樣?”
姚長霜眼淚掉了下來:“還沒醒,羅行醫走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六妹妹,我爹他不會有事吧。”她也知道,姚天浩是給累出來的,可是她真的好害怕,爹現在就是家裡的主心骨,若是爹倒了,以後她和娘還有妹妹可怎麼活?
姚六六不再說話,趕到地裡,就看到孫進忠在給姚天浩把脈,她請的幾個工人全都站在草棚的外面,叱吒和吊晴看到她來,歡天喜地的低咆了一聲。
姚六六安撫了下叱吒和吊晴,走進草棚:“孫表哥,大伯沒事吧。”
孫進忠收回手冷哼道:“氣血兩虧,死不了,就是他再這麼勞累下去,就難說了。”
說話間,姚天浩自己也恍恍惚惚的醒了,兩眼有些無神,顯然最近累的不輕,眼裡都充滿血絲了。
她這邊三十畝地,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總共請了四個常期做事的人手,再加上姚天浩,白天鬆地鋤草淋水什麼的,量也不小,晚上他還要熬夜去張氏那插秧,這也罷了,只怕張氏還沒少埋怨他吧,要不然也不會累暈過去。
姚六六不用猜也知道,依着張氏那脾氣,肯定是嫌姚天浩死板,不會帶着她這邊的人手回去插秧,憑他一雙手一個晚上能插多少秧?罵人的話,是什麼,她都懶得去想了。
Www▪ttκan▪C〇 “大伯,我知道你想忠孝兩全,可這世上那有兩全的美事,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自己的身體要好好愛惜,否則你要倒了,讓大嬸孃和大姐她們如何過活?”
姚天浩被姚六六說的滿臉通紅,他確實是想忠孝兩全,當初分家,就是想着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這邊再做一個好兒子,可沒想到,自以爲壯如牛的身體,如今也不行了。
“六妹妹,我……”
“算了,不就是十二畝地的秧嘛,強叔,這兩天便麻煩你帶着連叔幾個去忙一下吧,工錢我出,大伯你好好休息,此事就此一回,下不爲例。”姚六六沖幾個幫工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走。
姚天浩看姚六六是板着臉說的,心裡頓時忐忑,着急就要起身,還想要說什麼,姚六六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大伯,你的心思,我明白,強叔他們去了,你也不必說是我……”正說着,就看到田邊姚澤佑提着飯食走了過來,一拐一拐行走很艱難。
田梗窄,就是兩腿健全的人走,都要留神何況他左腳還沒了。
“大伯父來了,大伯我先走了。”後面的話姚六六打住,其實她想說,就算張氏知道這是她送的人情,張氏也不會領情,因爲要顧着姚天浩的臉面,這話,本來還要想想措辭,既然姚澤佑來了,那就以後再說吧。
孫進忠跟着姚六六走了出來,叱吒和吊晴看到姚澤佑,竟然一前一後跑了過去,主動的替姚澤佑叼起那竹籃,倒是看得姚六六十分詫異。
“他最近常來給姚天浩送飯,一來二去,所以叱吒和吊晴和他也混熟了,六小姐,我孫進忠是個莽夫,但對幽門關一戰退下來的老兵,還是打從心眼裡敬佩的,姚澤佑是個好人。”
這是孫進忠來了這麼久,頭一回說好話,姚六六納悶了一下:“你知道什麼?”
孫進忠笑了下,抿嘴不語。
姚澤佑遠遠的也看到了姚六六,最近在老大家住着,田村這些年發生的事,他差不多也都知道了,之前對張氏的那些愧疚,在知道前因後果後,剩下的只有淒涼,他也說不出是埋怨,還是自責,但他現在想得很透徹……
家已不像家,親人也不像親人,唯一讓他還欣慰的,也就只有大兒子姚天浩。
眼下既然住在大兒子家,那他多少也要替大兒子着想,最近老大早出晚歸,臉色越來越差,每回半夜歸家,腳邊都沾滿了泥,又怎會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可他心疼又能如何,沒了腿,農活根本就做不了,姚澤佑心碎……
慢慢的姚澤佑走近了,笑着衝六六點了點頭:“你養的兩隻老虎,極通人性,很好很好,只是少了點野性。” шшш⊕ Tтká n⊕ ℃O
姚六六福了福:“跟人一起常住,少點野性也好,省得爆起傷人。”
“是啊,是少點野性好,吃過飯了嗎?”
“回大伯父的話,還沒有,正準備回去吃,大伯剛纔暈倒了,我過來看看。”
一個心有愧,又不知如何做,一個陌生,又不知要說什麼,所以兩人的對話,有些冷場。
“暈倒了?爲什麼暈倒?”姚澤佑慌神了一下,隨即想到那半夜而回的泥腳,眼神暗淡了。
“現在好了,大伯父進去看他吧,我先回了。”
對姚澤佑,姚六六真心不知道要說什麼,便想錯身而走時,姚澤佑突然從懷裡拿出一份文書,吶吶的道:“六六,這個你收下,這些年委屈你了。”
姚六六掃了眼,就見是一張地契文書,上面寫着良田十畝,就在她這三十畝地不遠的地方,她驚訝的看向姚澤佑:“大伯父,你送我這個做什麼?”
姚澤佑眼裡閃過許多愧疚,嘆了口氣:“我腿腳不好,也種不得地,留着做什麼,阿生說過,你是個極聰明的孩子,自然懂得如何讓地更有價值,你放心,也不是全給你,這裡是十畝,天浩也有十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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