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猛然感覺自己心死了一半,低下頭,重咳了幾聲,嘴角的鮮血又流了出來,孫進忠看得青筋一條一條的鼓了起來,那鐵拳捏得嘎嘣作響。
杜雲娘心提在了嗓子音上,對陳銘志這種人,那真是又恨,又惱,可偏偏得罪不得,當初自己也在他手上吃了好幾回的暗虧,眼下,她有心想替姚六六出頭,可偏偏又名不正言不順。
那杜少峰也瞟着姚六六,心裡罵了一聲:趨炎附勢,虧得沒聽孃的話,娶她爲妻,否則還不得噁心死。
“蘭香應該要給陳老爺先端茶。”
“錯了,茶道的精華那是在趁熱品茶,可茶杯燙手,因此端茶的時候,只能放在客人的手邊,這個我早就教過你,你卻忘了。”說完,姚六六轉向陳銘志,神情不苟言笑的接道。
“陳老爺代我教訓的極是,這丫頭纔來半個月,學的規矩確實太少了,讓諸位見笑了,小七還不趕緊過來把東西收拾收拾,孫表哥,把蘭香扶下去,罰她一個月的例銀,三日不准她吃飯,陳老爺,您看,我這樣處置,可還妥當?”
姚六六往前走了一步,小小的身體裡,驟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在坐的衆人驚的抽了口氣,好厲害的六小姐,這一手玩的可真真是漂亮,硬是讓陳銘志挑不出半句理,還奚落了陳銘志,不懂這茶道,還附庸風雅隨意打人,說白了,你陳銘志就是個入不得那大堂的三流貨色。
陳銘志臉色驟然,陰沉的嚇死人,可硬是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想着自己今天就是衝着找黴頭來的,可偏偏被她雲淡風輕的化解開,頓時氣衝腦門的站了起來,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那個愛妾:“丟人顯眼,還不給我滾回去。”
那兩名愛妾,嚇的臉色均慘白,放下手裡的衣服,便趕緊跟着陳銘志走了。
孫進忠低着頭,一把抱起蘭香,默不出聲的下了樓。
小七趕緊過來收拾一地的碎片。
姚六六緩了緩神色:“讓諸位老爺少爺,夫人和小姐們見笑了,現在大家放心選衣服吧,小七,你收拾好後,讓我姥爺上來陪大家坐會,我去看看蘭香。”
衆人眼裡着帶欽佩的看着姚六六飄然而去,半晌林懷素讚歎了一句:“這六小姐果然是蘭質慧心,比杜老夫人更勝一籌啊。”
杜雲娘鬆了口氣,露出點點笑意:“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金陵王朝人才輩出,好就好在,六小姐是出自咱南河郡,這可是咱們南河郡的福氣了。”
說這話時,杜少峰眼裡滿是不屑,這也叫好手段?
“說得正是,杜老夫人可知,六小奶許配的是那家公子?”
……
舒仁堂當初買下這店鋪,姚六六就在一樓的後院,設了帳房和休息間,孫進忠把蘭香抱來的正是這裡。
“孫表哥,趕緊去請大夫。”
蘭香看到姚六六跟下來了,眼底溼了,乍然知道,剛纔那只是六小姐做樣子給別人看的,其實心裡還是疼她的,想到自己剛纔胡思亂想,頓時內疚的就想從牀上掙扎起來給她跪下。
姚六六按住她:“別動,陳銘志這腳踢得不輕,哼,今日他敢動我的人,我定不會放過他,你放心,這口氣,我早晚會替你出。”
姚六六說的殺氣騰騰,這是她自打穿過來,頭一回想動粗,頭一回想殺人。
“六小姐,我……我……”
“別說話,先好好休息,等大夫來,不過今天你確錯了,陳銘志今天來就是來找茬的,碰到這種人,就越不能讓他拿捏住把柄,可你偏偏最後纔給他端茶,這不是正好給了他發火的藉口。”
蘭香眼淚流了出來,愧疚的道:“六小姐,蘭香錯了。”
姚六六沉着臉:“陳銘志在玉龍山莊上吃了個暗虧,對我早就懷恨在心,此事真要說來也怪不得你,只是你恰好撞上他的槍口,好了,別說話,好好休息,剛纔我說的那些,都是做樣子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看蘭香哽咽的點點頭,姚六六陰沉的坐在一旁,心思,等霍尊回來,如果確定了那是露天的煤礦,那麼她就要趕緊去一趟上京,見一見那護國老將軍。
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陳銘志是吧,我記住你了,今天的事,我必將十倍奉還。
只是此事由誰牽頭比較好?
馮宣和她的身份不能暴露,霍尊的話,好是好,但份量不重,姚六六頭痛開始沉思,此事要如何做,才能消了她心頭的那口惡氣。
孫進忠把吳大夫請了過來,姚六六笑着給吳大夫福了福,那吳大夫看到是姚六六,笑得鬍子猛顫:“原來是你啊,叫六六對吧。”
“回吳爺爺,正是六六。”
“哈哈哈,那天見你,便直覺你是個聰明的,如今看,還真是,最近咱南河郡府可因爲你紅透了半邊天啊,誰不知道玉龍山莊出了個經商小神童,怎麼,身體不舒服了?”
姚六六苦笑,指了指牀上的蘭香:“不是我,是我的丫環,剛被人踢到了心窩,連吐了好幾口血,還請吳爺爺趕緊給看看,什麼好藥都可以,必要讓她恢復好。”
吳爺爺皺眉,醫者父母心,趕緊上前給蘭香把脈。
半晌後:“好狠的一腳,只怕再用幾分力,這丫頭的命就要去了。”
姚六六和孫進忠聽得臉黑了半邊,姚六六緊了緊手心,撇過頭,那冷意從骨子裡散了出來。
“勞煩吳爺爺了。”
“放心,有我在,再加上你說的,下好藥,養上個把月,就能痊癒了。”說着吳爺爺坐回桌邊,寫了方子交給孫進忠。
孫進忠飛快的拿着方子就去抓藥,看他行如風去無蹤,姚六六嘴邊揚了揚。
“六丫頭,上回你託夢哥兒給我送的虎骨酒,確實不錯,外用內服,極妙,好方子啊,這次便不收你診金了。”
“吳爺爺太客氣了,那酒吳爺爺喜歡就好,我還有一個可以強身活血的藥酒方子,我便借花獻佛,送給吳爺爺吧。”
說着姚六六不容吳爺爺推辭,便把那藥材的名字唸了一通,吳爺爺趕緊記了下來,再次謝過後,揶揄的道:“夢哥兒去了南河郡,你可想他啊?”
……
真是愁人,難不成,她沒有婚約,以後就真的要被大家如此騷擾麼,想着剛纔樓上變像的相親,姚六六就頭痛,趕緊送走了吳爺爺,便去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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