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所發生的事情,對姚六六來說,都是浮雲,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了田村,當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滿地的高頂大棚,姚六六的心緊張的提了起來。
她回家了,終於回來了!
十年的坎坷,如今她已長大,田村也變樣了,曾經的木屋瓦房,如今都成了紅磚平頂房,記憶中高里正的家,如今也變成了琉璃金瓦,白瓷鑲嵌的兩層小院。
再遠一點,姚天浩的家,改的是三層的小平房,遠遠的看過去,姚六六露齒笑了,因爲姚天浩的家,樓頂的平臺上居然掛滿的“紅旗飄飄”,這是誰生孩子了?是大姐麼?
姚六六真是心情大好,沒等她多想,就忽然在通往紫雲澗的方向,看到一羣十三、四歲的男孩,手持着棍棒呼嘯的往紫雲澗跑去。
因爲隔得遠,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是感覺那風風火火的樣子,很是玩味。
“孫表哥,我們這是回來了是嗎?”
孫進忠看着遠去的男孩們,眉皺了皺,回道:“是啊,六小姐你回家了。”
此時蘭香咦了一聲。
“六小姐,剛纔那羣人裡,走在前面,拿棍子的好像是姚長寶。”
姚長寶?姚天海和蘇小鳳的兒子麼,姚六六淡笑,他都這麼高了,那不知姚長君是不是也這麼大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心情真是好到極點的姚六六,根本沒有細想,便道:“不知道長君弟弟是不是也這麼高了,孫表哥,我們趕緊走吧,先回家見過爹孃再說。”
想必姚澤生和舒氏定是等急了呢。
孫進忠和蘭香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道:“六小姐,我們是得快點回紫雲澗。”
嗯?聽着語氣好像有點不對。
姚六六回頭:“怎麼了?”
蘭香有些生氣的道:“六小姐,這些年姚天海和蘇小鳳沒有一天不在打你家業的主意,三天兩頭的上紫雲澗鬧,老爺和夫人省得心煩,便時不時打發他們一些錢,求得安寧,這姚長寶,小時候就在靈鎏學府習武,平時也不學好,成了遠近聞名的潑皮無賴,尤其沉迷賭博,沒了錢,便……便……”
一言落地,姚六六大好的心情全沒了,臉色沉了下來。
“便如何?”
孫進忠哼了一聲:“便打上紫雲澗要錢,若要不到,就會賴在紫雲澗不走。”
豈有此理!姚六六怒了:“那這些年紫雲澗的護院,就這麼看着他鬧?”
孫進忠氣的偏過頭不說話,蘭香憤憤的道:“六小姐,你不知道,姚長寶功夫不怎麼樣,但卻很無賴,若是打傷了他,他就賴在紫雲澗不走,口口聲聲要報官,說老爺身爲靈鎏學府的院長,動用私權,草菅人命。”
“就算沒打傷他,他也會自己整點小傷,然後繼續賴着,一直到老爺和夫人實在受不了,纔會用錢打發他。”
還真成了潑皮無賴!
好啊,真是好得很呢。
“他從小不是姚澤佑帶大的嗎?”冷冷的說完,便示意大軍趕緊往紫雲澗。
蘭香厭惡的偏過頭:“人是在姚澤佑那長大,可姚天海和蘇小鳳,在你出事後,便回了田村,一開始兩人還很假惺惺的擔心了你很久,可沒幾年他們就四處說你肯定是被害死了……”往日的一幕幕蘭香簡直就不想提,想起來就覺得太噁心。
護送姚六六的人馬實在太多,因此只能繞村外而行,當路過田村中間時,孫進忠冷哼的指着一座兩層的前院式設計樓房道:“六小姐,如今姚天海和蘇小鳳就住在哪。”
姚六六看過去,姚家老宅!
哼!不錯嘛,兩層小院,學的是她在玉龍潭蓋的那種花院小別墅,白瓷金瓦到是氣派的很,看來這些年他們往姚澤生和舒氏手裡拿了不少錢。
“這麼說,從我出事後,姚天海就沒在衙門裡做事了?”
“有軒小子盯着,他在仁途上怎麼可能有前景。”孫進忠冷笑,這一家子極品,早就該死了,可偏偏還活到現在。
“那他們的錢從何而來?”姚六六聲音降了八度。
蘭香接話道:“六小姐,這些年他們經常上紫雲澗鬧,要我和忠哥把你的名下的生意都還給他們,我和忠哥沒有理會,但老爺和夫人年紀大了,經不住他們折騰,也怕有損靈鎏山莊的名聲,所以時不時會打發點錢給他們,但是據我和忠哥所知,這些年他們借靈鎏山莊的名聲,在外面做不了少事。”
“比如?”對有些人來說,用打發錢換安寧,簡直就是浪費和噁心,姚天海和蘇小鳳的嘴臉她真是比誰都清楚。
“姚天海每一隔一段時間就會以六小姐親爹的身份,去各大分號查店,然後安插一些人手,等我和忠哥知道,合同已經簽下,每一個被他安排進去的,據說都給了姚天海不少銀兩,這還不算什麼,他還借用靈鎏山莊跟人談生意,許諾別人若干貨單,從中他又收取不少好處費。”
說到這,蘭香找出一本帳薄,翻開讓姚六六看,姚六六一看便火冒三丈。
上面記錄着,x年x月x日,某某下訂米粉十萬斤,交貨時間三天之內。
x年x月x日,某某下訂原煤十五萬噸,交貨時間五天之內。
……
以上記錄不計其數,成交的額度更是越來越大,時間越來越短,尤其是煤那一塊,訂單何其之多。她以前,特地有教過蘭香如何寫供貨單和訂貨單,想要她手裡的貨,就必須要按照她的規矩來。
其中不可抗力因素什麼的,是必須要加在訂單之中,否則高額的違約金,賠得既憋屈又窩火。
這就是所謂的商有商法,行有行規,像姚天海牽手的這些訂單,一看就是姚天海與人勾結,故意坑孫進忠和蘭香,讓他們賠償高額的違約金,因爲貨單上所要的數量,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的。
更何蘭香和孫進忠還有正規渠道的若干訂單,等他們發現姚天海用靈鎏山莊的名義簽下訂單後,早已過了供貨的時間,因此不得不賠錢。
那麼賠了的錢,去哪了?姚六六看着姚家老宅的輝煌,冷意驟然瀰漫。
“六小姐,還有這個。”蘭香氣極的把另一本帳薄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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