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上京,陳銘志啊陳銘志,那就是因爲你啊,也正因爲你,我懷裡纔有了塊金牌,呵呵呵,姚六六心中冷笑了三聲,隨之看了眼臉帶憤懣的蘭香。
錢琛搓着手,着實的兩難,一個是陳太師,一個是慶王,他兩邊都得罪不起,夾在這中間,一個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姚六六看他躊躇不前,淡淡的又道:“只要錢大人把這幾座荒山以死契作價給我,我保證三個月後,你能拿到調令,喬公子,這事要勞煩你了。”
喬軒勾了勾了嘴角,不置可否的轉了轉玉指。
錢琛看看喬軒,再看看篤定的姚六六,最後猛吸了口氣:“好,只要有調令,本官現在就給你辦手續。”
“哦,錢大人的意思是,要看到調令才辦?”姚六六不急不慢的道。
可越是這種不急不慢,就越有一種上位者的威懾,錢琛睜大錢,神情一滯。
最後咬牙:“只要喬公子答應,本官立馬辦。”
姚六六不說話了,笑着看喬軒,喬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嗯。”
就這一聲嗯,其實能代表什麼呢?但錢琛聽起來就不一樣了,眼中一喜,趕緊道:“六小姐真的只要那幾座荒山?”
“沒錯。”她拿出地圖,再次標了個圈。
錢琛看了眼,吸了口氣:“好,本官立馬給辦死契,只是……”
“只是什麼?”還想要回扣不成?姚六六眯起眼。
錢琛難得的正色道:“六小姐畢竟太過年幼,在我朝明律上,您還不能獨戶過契,所以,這次要死辦死契,必須要個年滿十六以上的才行。”
原來是這樣,這個她懂,金陵王朝的明律,她看過,之前單飛出去,也全因爲寧城縣的縣太爺是個草包,不敢得罪馮宣,所以給特殊辦理了。而這回飛虹瀑,之所以錢琛能作廢,也是因爲她年紀的原因,說白了,她的年紀不能承擔法律責任,所以契約可行,可不行。
正在姚六六想,既然錢琛打算公事公辦,她也不想在此事再出紕漏,要讓誰去比較合適時,喬軒道。
“我來吧。”
錢琛一聽要立死契的是喬軒,眼裡亮了,這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了,這下可算是解了他的圍,至少以後姚六六跟陳銘志龍虎相鬥,他可以居身事外。
姚六六撇了他一眼,最後默認了,想想他去確實很合適。
等孫進忠跟錢琛去衙門拿手續,喬軒看了眼地圖:“煤礦所在就是這裡?”
“嗯。”
“那飛虹瀑是你掩人耳目的。”
“嗯。”
“調令,我可辦不到。”
“我知道。”
喬軒笑了,兩人突然有種心照不宣,那就是錢琛活不長了,因爲有人比他們更想殺他,那就是陳銘志。
這一刻姚六六感覺跟天才作伴真是極妙,有些事,不用說,便能想到一塊,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真讓她怦然心動。
陳銘志明知姚六六是護國大將軍的人,這樣挑釁,豈會給錢琛留活路?可憐的錢琛居然還想着調令,不過貪官,死幾個挺好的,只是可惜了她之前給的那些錢。
等孫進忠把死契拿了回來,喬軒在上面畫了押簽了字,姚六六便笑着道:“孫表哥,錢琛在清河郡呆了很多年了吧。”
孫進忠笑而不語:“地皮一共颳了七層。”
“哦,那可真不少呢,那孫表哥還等什麼呢?天上掉的橫財呢,另外你在這裡留意一下,如果錢琛遭人毒手,便勉爲其難的救上一救吧,到時我自有大用。”姚六六說的很隱晦,但身爲龍翎暗衛的頭領,怎麼可能聽不懂。
嘿嘿的笑了兩聲:“交給我吧。”
孫進忠留在了清河郡,那麼趕車的事就只能讓喬軒來,他也沒二話,趕着車便往南河郡走。
清河郡和南河郡之間只是間隔了一條河,這條河便是洛河了,上午走,下午便到了南河郡。
到了郡首府前,遞了牌子,楊德志便親自來了,詢問了下老兵的安置之法,便欣慰的打發姚六六去了後院。
楊德志自然是認識喬軒的,而喬軒是將軍的義子,恰好他也知道,半個皇親國戚嘛。
“哦,這可是大喜事啊,你們倆倒真是般配,一個是經商奇才,一個是天生的武將,我金陵王朝果然是能人輩出啊,哈哈哈,我老咯。”
楊德志算起來也是喬軒的恩人,因爲上次的天花,就是經他之手上傳了朝庭,那偏方又再三斟酌之後,才公佈於衆,以最快的時間平定了瘟疫,所以喬軒並無隱瞞,言簡意駭的把他跟姚六六訂親的事說了一說。
其實這也是喬軒的私心,因爲上次寧城聚會,他看出來羅夢生跟楊德志關係似乎不錯,所以他是未雨綢謀,省得楊德志突然興起,亂點鴛鴦譜。
姚六六進了南河郡府,當下就有人認了出來,立馬跑去回春堂通報了一下,羅夢生聽說姚六六回了南河郡,心喜的趕緊放下手裡的書,便來了郡首府。
結果就是姚六六從後院出來時,就看到羅夢生複雜的看着喬軒,而喬軒淡漠的看着羅夢生,楊德志早不見人影,首府的前院,硬生生的就只站着他們兩個,那對視的目光似電光火石,又似平靜無瀾,說不出來的尷尬。
她知道繞南河郡,免不了要見上一見羅夢生,可就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景下。
那天羅夢生告白,喬軒在後面偷聽,後來羅夢生報喜的便箋又給他丟了,雖言語不帶火氣,可那份霸道的佔有慾,她是嚐到的。
不管喬軒是不是喜歡自己,反正她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喬軒眼裡,現在姚六六是他的女人,冠了他的姓。
想到冠姓,她抽搐了一下,喬姚氏……怎麼就這麼彆扭。
喬軒雖是背對着她,但遠遠的就能聽出是她的腳步,因此嘴角揚了揚。
羅夢生看到他細微的神色,恍然轉目,便看到站在拱門下的姚六六。
“六妹妹。”他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姚六六心裡長嘆了口氣,看着羅夢生,心念:那黃色夾竹桃花,夢生哥哥你當真不懂其花語麼。
她真的很卑鄙,也很貪心,雖然心動之人不是他,卻想跟他做朋友,其實理智上來說,對羅夢生這何其殘忍,可真要讓她斷絕往來,她又心碎,畢竟他是自打她穿過來,頭一個真心對她好的同齡人。
“夢生哥哥。”她福了福,有些憂鬱的走過來。
喬軒眯了眯眼,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