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嘖嘖嘖,竟真跟活的一樣!!”楊老爺張口結舌半天,才吐出一句稱讚來,接着不住的點頭道:“好,好好好!!!”連說幾個好。
世仁不禁提醒了一句:“爹”
“哦,哦”楊老爺回過神來,自覺有些失態,趕緊斂了斂神色,對安平和藍氏笑道:“瞧我,瞧我,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這樣驚詫,倒像是個小孩子,叫兩位見笑了。”
藍氏微笑着:“楊老爺說的哪裡話,哪麼就叫‘一把年紀,?要那麼說,我們兩個剛剛也是張大了嘴呢,豈不是丟人?”
“哪裡,哪裡”楊老爺一邊笑着,一邊稱讚道:“不過啊,這樂雲的手藝真是太,啊,我都不知該說什麼了,瞧瞧這繡品,這魚,這水,都跟活的一樣,真是不知道她是咋個繡出來的呢?怎麼就跟別人繡的不一樣呢?”
藍氏也同樣困惑:“我沒教過她這種繡法。”
安平和世仁同時嘆道:“那她咋會的!!”
樂清在一旁上同樣吃驚的張着嘴,那是她教樂雲的一點三維繡法。與其說是三維繡,其實就是利用了疊加法和陰影法將景物立體化,不過這種繡法很複雜,又麻煩,往往做一副要頂做好幾副的時間,而且她當時只教了樂雲一點點,沒想到她竟真的用上了,還用的這麼出神入化,真是一.
周圍震耳欲聾的掌聲在里長和亭長的手勢下漸漸停歇。
鬼針在拿着那副繡品細細的翻看品味,已經忘了周圍的人和事。坐在前排的趙氏姐妹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嫉妒恨的眼神,她們旁上的樂雲只是微微低着頭,睫毛微垂,一副淡然的樣子。
臺下的羣衆們雖然在亭長的手勢下安靜下來了,但依然激動不已,互相之間議論紛紛,看向樂雲的眼光也全都變了性質,連臺子對面的許家老爺也望着樂雲不住的點頭。這一下子更引來趙氏姐妹怨恨的眼神。
待差不多安靜下來,里長開始維持賽試繼續舉行。要知道,賽試在中午前必須結束,人們還要回家吃飯呢。而光二輪的賽事就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要是再這樣熱鬧下去,就要耽誤時辰了。
里長,亭長和鬼針以及上屆繡賽的奪冠者四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留下的會是哪十四個人。當然,趙氏姐妹和樂雲是不用懷疑直接可以過關的。
“張老爺看,這次你家樂雲,會拿個什麼名次?”趁着場上在定人選,楊老爺又跟安平拉起了話兒。
“那我哪裡知道哩?”安平笑起來:“我這個當爹的只知道閨女繡功不錯,可好到哪裡,我也不知道呢。不怕楊老爺笑話,今兒我也是第一回見識,大大吃了一驚呢。依我看,只要能拿着獎就不錯,管他是哪一等呢。”
“呵呵,張老爺謙虛了。”楊老爺眼神叫家丁給幾人把茶水滿上又繼續道:“本來麼,今兒藉着涼棚,我還想再與你商量一件事兒可剛剛這驚鴻一眼,我還真不敢開口提了呢。”
“是什麼事兒?”昨日世仁跑來說楊家給預留了今日的涼棚,安平心裡差不多有數。現在再看世仁那通紅的小臉兒,還能是什麼事兒?
果然,楊老爺老臉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搓起了手:“咳咳,你看,這時候提這事,倒好像是我圖什麼了似的,可是實際上這事兒不是因爲剛剛那副繡品而定的,是我跟仁兒商量了好久的,不然,今日也不會特地把你請到涼棚裡來了。”
樂清心下憋着笑,故意道:“楊老爺,是什麼事呢?”又望向世仁故意使勁眨眨眼:“世仁哥哥,是什麼事呢?還要商量好久?那爲什麼你昨兒不說呢?”
“噗!!”世仁一下子嗆到了,趕緊扭開頭,猛的咳嗽起來。
“樂清!!不要無理!這不是玩笑的時候”安平輕喝一聲,把樂清拉到身後,對楊老爺笑道:“楊老爺什麼事,直說便是。”我們夫婦盼你這句話可是盼了好長時間了,你就趕緊說吧,不用再謙虛過來謙虛過去的了,要急死我們啊?
“是啊,直說便是。”藍氏也同樣心急,跟着加了一句。
楊老爺又不好意思的一笑,纔開口:“張老爺,你看,這個吧一.本來這事呢,我是該請專人上你家去提的,只是我覺得我本人來提這事,顯得比較有誠意一些。就是吧¨啊,你看一.”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去。
安平急的直咬牙,還不能催,只能跟着陪笑:“呵呵,呵呵一.”
樂清好心的提醒:“楊老爺,您要是再不說,一會兒二輪賽試該開始了。
“哦,我曉得,曉得。這不是正說着呢麼??”嘴上這麼說,楊老爺卻是足足吸了好幾口氣,又暗暗跟世仁對了一下眼神,得了鼓勵才又張口:“那我就直說了。張老爺,其實你也看得出來,我家世仁跟你家樂雲比較那個能玩得到一起,又有話兒可說,又是一塊兒從小長大,可以算是,那個也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了,是吧?”
安平點頭:“是,一轉眼,也好多年了。”
“是啊,一晃好多年,世仁今年都十五了呢!”說開了,楊老爺的神色自然起來:“我是想着,即然孩子們願意在一塊兒,不如就叫他們在一塊!!反正咱們兩家門戶也差不多,是不是?現在世仁也到了年紀,樂雲也是十三歲了,我是想,咱們這做大人的,也該商量商量此事了,省得叫孩子們擔心。”
其實是怕爹孃擔心,最後耐不住性子,把姐姐嫁出去吧?樂清在旁上暗忖。
“哦~~,樂清故意拉着長音兒,羞得世仁一下子紅到脖子根兒,幽怨的瞪了樂清一眼。
“世仁啊,大人說事,你們小孩子還是不要在這兒了。你帶樂清樂淵出去瞧瞧去吧,到臺子跟前兒去看的還情楚,小心人多。”安平打發幾個小的走開,這種事情,小孩子是聽不得的。
“好的”世仁應一聲,又回頭給了楊老爺一個鼓厲的眼神,才領着樂清樂淵離開。
幾個小的擠進人羣,安平纔回過頭來,鄭重的道:“楊老爺說的極是,我最近也正在思量這事呢,女娃娃家麻,年紀是最耽誤不得的。”
“是的是的”楊老爺連連點頭:“所以麼,我尋思着藉着今兒的事先與你商量商量,若是你願意,事後再請媒婆上門。只是一次怕是要遇上對手了,我這時候提這事,倒顯得有些勝之不武”說着,朝旁邊的涼棚努努嘴。
那邊是許家的涼棚。要論起來,沈家財勢,權勢都比楊家要強的多,即使是去那邊做側室,也比楊家的正室要風光,人家只要不瞎眼,就曉得哪個重,哪個輕。
“那楊老爺儘可放心,這繡賽的頭籌豈是那麼好得的?我樂雲怕是沒這個福氣。”安平笑起來,終於談妥了一件大事,夫妻二人都顯得很高興。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臺上篩選結果出來,被淘汰的姑娘們一個挨一個陸續下了臺子。留下來的,個個臉上都興奮起來。因爲現在還留在臺上,就意味着下一輪無論會怎麼樣,她們都會得獎,榮華富貴都是已經握在手裡的了。
更有幾個望向臺下許家涼棚的眼神**辣的,許家啊,那可是許家!!
接下來的最後一輪賽試,比的是真才實學。
每人一塊空白的繡布,繡線繡針若干,一個時辰之內,完成一件繡品。這一件不但要求數量,還要求質量,在一個時辰之內完成的前提下,還要比誰繡的好,最後評出來的自然就是這次繡賽的冠首,然後甲乙丙三等也是由這個分出來。
樂清和世仁樂淵三人擠到臺前,離樂雲只有半米多點的距離。只見樂雲一臉的平淡,彷彿這場賽試與她無關似的,彷彿冠首的熱門人選裡頭沒有她似的,彷彿看不到趙氏姐妹邢烈烈的眼神,只是輕輕拿起繡布,略一思索,便開始下了針。
其她的姑娘們也紛紛開始下了針,場上一下子安靜下來,滿耳都是‘刷刷,拉線的聲音。鬼針還站在旁上,癡迷的望着樂雲的那副水魚圖。
樂清怕打擾到樂雲,也沒敢跟她打招呼。
可是在這等上足足一個時辰,又實在難受的慌。要知道,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啊,對她這種人來說,要等死人的。
無聊之下,她把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世仁。
世仁此時正一臉專注的望着樂雲,就像樂雲在專心的望着手裡的繡品一樣,彷彿周圍的人和事都不存在一般。
“世仁哥哥,你說我姐這次能拿什麼名次?”樂清壞壞的下了個套兒。如果他說拿冠,那樂雲就有可能嫁許家,如果世仁說不拿冠,那就是瞧不起姐姐的手藝。
樂清好整以暇的望着楊世仁,怎麼答都是錯,嘿嘿嘿,我看你怎麼說!
咳咳,進入六月了,暫時先一更哈,會盡快調整恢復兩更的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