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這惡婦害不到雲林,來害雲婉啊!有膽你試試看!”王平和一怒衝到屋前,指着屋裡罵。
“一個醜得不敢見人的惡婦,報應身了還敢使壞,以爲閻王不敢收你嗎!害雲林害得兄弟幾個只能要分家自保,雲叔現在還沒回家吃飯,你還有臉在這裡害人!”
“啊!你已經沒臉見人了吧?聽說你已經幾天沒出屋了啊,有種出來讓大家瞧瞧啊!沒少花錢治那張醜臉吧?”
沒想到王平和還能如此直接地罵人,而且罵的還是未來媳婦的後孃,圍觀人看得一陣啞然,卻又覺得解氣。
但季周氏卻轉起了眼珠子,拉起季月兒打算悄悄離開。連未來岳母都敢罵,這王平和不好惹,她還是趕緊躲走吧。
“哎,還沒去藥廬呢,這跑啥?”然而,圍觀的眼睛可沒瞎,立刻揭穿了季周氏的目的,氣得季周氏想破口大罵。
“季家的,你跑得了人還跑得了家嗎?有種連夜搬出桃花坳,否則該給的賠償一個子兒也不能少!”王平和回頭兇喝了一句,又立刻回頭盯着窗子。
“你這後孃也給老子聽好了,明天我王家來提親,要是想作妖,除非你帶着你那兩個寶貝兒子和你孃家所有人從此遠離這個縣,否則,你毀我姻緣,我殺你全家!”
威脅的話輕鬆出口,卻聽得所有人都心一顫,表情複雜起來。
一直都知道王平和是個橫的,再加他爹是村長的關係,從小是桃花坳的小霸王,但隨着年紀漸長脾氣也有所收斂,也沒變壞,大家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
沒想到今天爲了雲婉,又變成了小霸王。
不過面對季家母女和雲家惡毒後孃,這種霸王氣勢卻沒有讓人覺得反感或害怕,反而覺得,雲婉有這樣的男兒護着,以後日子不會差的。
而屋裡卻是沒有聲息了,沒有哭聲、罵聲,甚至彷彿連呼吸聲都不見了。沒有點燈的屋裡黑漆漆地看不清身影。
王平和也不管雲王氏在想什麼或狠話有沒有嚇到人家,他擔心雲婉的傷勢,立刻前攬了雲婉的肩膀往外走。
“啊!”雲婉早被王平和的氣勢嚇傻了,突然被摟住這才發出一聲驚呼,即使是在夜色裡也掩不住她的臉紅,慌張無措地想要掙扎開。
心裡暗惱王平和的魯莽,算明天成親,今天她也還是未出嫁的閨女呢,怎麼可以來摟她呢,還當着這麼多人。以後別人說她閒話,還不一樣會連累到他聲譽呀。
“怕啥,我們一起長大情投意合,我隨時能娶你過門!”王平和卻不以爲然地一笑,反而摟得更緊,還吆喝起來。
“各位嬸子大娘、大爺大叔、小弟小妹們作個見證,雲婉是我王平和要娶的媳婦,她現在被人欺負受傷了,我得趕緊帶她去李爺爺的藥廬了。”
“哈哈哈哈……”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不用大嗓門宣揚了!”
“是呀,瞧雲婉臉蛋紅得喲,你還不快走,磨蹭啥!”
“……”結果他這一翻話,又讓周圍響起一片大笑聲,氣氛一下緩和起來。王平和再橫,也是爲了雲婉,又不是平日裡在村和別人橫。
雲婉已經被王平和一翻話羞得擡不起頭了,乾脆當起了鴕鳥也不掙扎了。
最後在幾個嬸子的幫忙下,王平和帶着雲婉在前面走,季周氏也只能再跟着去了趟藥廬。
聽說又是季月兒行的兇,李郎拿出一盒藥膏虎着臉道:“這次收你二十,下次沒四十不賣!”
“李爺爺放心,算現在收四十,我也幫你把帳討回來!”王平和請了個嬸子幫忙爲雲婉搽藥,他卻一臉煞氣地瞪了季周氏一眼,“我現在去季家走一趟!”
“別!別!我現在回去拿錢!絕不拖欠!”季周氏這次真是嚇到了,已經夠丟臉了,可不能再丟臉丟到家去啊!
要是讓老爺子知道季月兒又惹了事,肯定又要怪到她頭了,還好她的體已還付得起二十,雖然肉疼,但也被趕出門好呀。
而且李郎說了,下次要收四十,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根本不等誰來催促,季周氏立刻撒腳丫子往家跑去,生怕晚了要變成四十了,她是可以鬧騰賴帳,但事情鬧起來對她沒好處。
不過想到之前去雲家鬧事,她心裡後悔不已,她幹啥作死跑去鬧啊。
那個該死的賤蹄子,明明是雲林捏了她的手推開她,卻偏說成是雲林摸了她,這事不管鬧哪一邊都是丟了她自己的臉面啊!
一口氣跑回家的季周氏已是怒眉倒豎、老臉脹紅,喘着粗氣回屋裡數了二十錢繼續出門,卻聽見閨女在竈間哭訴她的冤枉,心裡那氣更是快衝到頭頂了。
“你個作死的小畜生,害老孃平白又賠了二十,還有臉在這兒哭!你個短命的!討債鬼啊!”季周氏衝到廚房門口罵。
正不明所以被大孫女哭得一肚子火氣的老太太一聽,不由錯愕,難道還另有內情?
這時季大伯帶着兩個兒子也從地裡回來了,他們是吃了晚飯之後又去地裡忙了一陣纔回來的,聽見哭罵頓時煩躁不已。
季周氏怕鬧大,但也知道瞞不住,連忙將原委簡單說了說,又指着季月兒罵着:“老孃擔心你的傷,才帶你去藥廬!”
“你說你被輕薄,老孃心疼你去理論,結果你又傷了無辜之人,你說你到底生腦子沒有?怎麼做事如此不知輕重!”
“咱們家經得住你幾下賠償啊!李郎說了,再有下次,兩倍的價!季月兒老孃告訴你!再有下次你把自己賣掉賠人家錢!老孃一個子兒也不出了!”
季周氏吼完氣沖沖地出了門,身後是長子季澤山生氣的聲音:“爹,趕緊給季月兒說個婆家吧,要男人強硬點的,不然怕是管不住你這能耐的閨女了!”
季周氏聽到這裡不禁抹了一把淚,婆家要這麼好說,至於拖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