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兄弟,今天我兩個嫂子都露出真本事了,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呢,就等着你去吃。”田老四用美食誘惑着,雖然鄭成凱在縣城裡什麼好吃的沒有吃過?但是在張沁兒家,他們家的飯菜是能比得上田家的?
鄭成凱翻了翻白眼,說:“我頭正痛着,就不去了。”
田老四忙說:“我給你牽馬就是了,吃過飯就在我家歇息一會,下午就恢復好了,咱們中午不喝酒,晚上再喝,如何?”
不等鄭成凱再說什麼,田老四就上前拉着鄭成凱的手臂,笑着說:“走吧走吧,我爹還有兩手功夫呢,不輕易給人看的。”
鄭成凱正要義正言辭的拒絕,聽到田老頭還有兩手功夫時,他就沒有說下去,半推半就的跟着田老四走了。
鄭成凱跟着田老四走了,楊氏也鬆了一口氣,自己家裡的吃食自然是比不上田家的,鄭成凱留在家裡,楊氏也要因爲無法招待好而感到內疚。
日頭越來越烈,大家就各自回屋歇息去了,約好下午落日之後再出來幹活,大約三四天左右,這片菜園子就要開墾出來了。
沒有鄭成凱,楊氏做飯也隨意了很多,廚房的樑柱上掛着一邊雞,一邊兔肉,都是前面鄭成凱打回來的,就依舊不動,打算等鄭成凱在家吃飯時,再做菜去了。
吃過飯,楊氏就和張沁兒在家裡歇息,拿出做了一般的衣裳,叫張沁兒給她打下手。
簡單的縫補張沁兒已經上手了,練習過幾次,針腳也勉強能夠過關,張沁兒就說:“娘,你給我剪裁,我自己給自己做身衣服出來!”
楊氏狐疑的看着她,不太信任的說:“你能做?別瞎鬧,還是我給你做吧,這些布料都好着呢,省的被你弄壞了
。”
張沁兒頓時無語,翻出家裡以前買的一塊藍色粗布,說:“那我自己剪裁這塊布,總行了吧?”
楊氏看着她手裡的那塊布,說:“這布料太少,做不成一件衣裳的。”
張沁兒卻心中有所打算,說:“沒事,我自己做!不過我做成什麼,娘你可不許說不好!”
楊氏看着張沁兒一副打定主意的樣子,也就不說話了,反正家裡大多數錢都是她想着法子賺的,於是就有意讓她開心:“那你做吧,不過粗布貼身穿刺皮膚,你還是用這塊月白色的細棉布吧。”
楊氏遞給她一塊月白色的棉布,這手感摸起來就好了不少,張沁兒正打算給自己剪裁一件寬鬆舒服的睡衣,本來還嫌粗布對皮膚不好,這會兒看見楊氏遞給她棉布,這才高興起來,說:“嗯,還是娘對我好!”
說着就接過布料,到一旁剪裁去了,張沁兒依照着前世睡衣的模樣,剪裁出布料,然後拿出白色的針線仔細的縫了起來,因爲不打算刺繡絞邊,所以活計就輕了不少,將前後兩塊布料縫補起來,衣領很寬鬆,不需要盤扣,直接將頭套進去就行,看樣子和比甲類似,卻比比甲多了兩截短短的袖子。
楊氏看着這奇形怪狀的衣服,不由得蹙眉問着:“沁兒,你這做的是什麼?比甲不像比甲的,哪裡有這種半袖的?這怎麼好穿出去見人?”
張沁兒倒是很高興,說:“娘,這是我打算穿着睡覺的衣裳,你給我做的那些長袖,我嫌熱的很,我覺得這件就不錯,寬鬆又輕薄,穿着肯定舒服。”
楊氏本來還想教訓幾句,不過聽說只是穿着睡覺用的,也就不再說了,只說:“你覺得好就好吧,不過可別讓別人看見,姑娘家的哪裡能夠露出半截手臂來?”
“嗯,知道了。”張沁兒再接再厲,打算在做一條寬鬆的中褲出來,以後穿着自己做的睡衣睡覺,總該舒服很多了。
楊氏也不管她了,以往總覺得沁兒這孩子對針線活不感興趣,如今見她自得其樂,那針腳也越來越穩,若是心靜一些,做衣裳和刺繡都不再話下了。
做了一套衣衫之後,太陽就逐漸沉落西山,天色還是大亮,從山林裡吹來溼潤的風,給人來到涼爽的感覺。
“二嫂,出門做事吧?”門外傳來馮氏的聲音。
楊氏忙將手裡的活放到一邊去,起身說:“哎,就出來了。”
走出房門,就看到福兒和小寶跟在馮氏的身後,一副玩耍歡笑的模樣,楊氏就笑着說:“三弟妹,多虧了你,我這福兒都快成你家的人了,天天不着家的!”
“福兒是好孩子呢,和小寶玩的好,有他們兩個給我帶甜兒,我和樂兒才能夠專心做衣裳。”馮氏笑着說,這話到也是真的,若沒有福兒,光小寶一個調皮的孩子就能夠令她頭疼了,更不用說家裡還有一個小的。
福兒蹭到張沁兒身邊,仰頭看着她:“姐姐,今天晚上給我們講故事吧,好久沒有講了
!”
小寶一聽故事,忙亮晶晶着小眼睛說:“是啊,沁兒姐姐的故事說的真好,比縣城那些說書的好多了。”
張沁兒摸了摸福兒的頭,額頭上全是汗水,黏糊黏糊的,不過臉蛋因爲食物不錯和心情放鬆倒顯出幾分紅潤來,比起去年那副骨瘦如柴般的模樣不知道好看多少。
張沁兒自然不會拒絕福兒的要求,笑着說:“好,吃過飯,我就給你們講故事。”
福兒小寶一聽張沁兒答應了,頓時歡呼起來,引起楊氏和馮氏的發笑。
拿着鋤頭走到地裡,馮氏就去叫樂兒出來,然後大家一起趁着傍晚涼爽的時候開始幹活起來直到天色漸晚,光線已然暗淡,大家才收拾東西,打算各自回家,張沁兒卻忽然想到昨天去給黃大安家送東西時,約好今天過去買紅薯和豆子的,於是忙和楊氏說:“娘,昨天我就和許嬸子說好你今天過去買紅薯和豆子的,現在都這麼晚了。”
楊氏一聽也哎呀了一聲,今天一天忙活着,倒忘記這回事了,於是就說:“鄭小少爺估計又留在田家了,我們幾個晚些吃飯也是行的,現在先去把紅薯和豆子拿回來吧。”
張沁兒就跑到屋子裡去拿錢銀,然後跟着楊氏一起朝黃大安家走去,路上遇到張老頭,他正趕着牛車,車上放着五六個麻布袋裝着的紅薯,正朝家裡趕去,看樣子應該也正在挖紅薯。
“爺爺。”張沁兒有禮的打過招呼,楊氏也喚了一聲爹,然後張老頭問他們過來做什麼,楊氏說:“去黃大安家有些事情呢。”
張老頭就說:“你們兩家今年地裡都沒有什麼,日子過的怎麼樣?明天你和老三媳婦一起過來,一人拿一袋子紅薯和豆子吧!”
楊氏忙說:“不用了,家裡人少,夠吃夠用了。”
張沁兒也開口說:“爺爺,你就放心吧,我們過的還行。”
楊氏和張沁兒都是不敢要張老頭的東西,縱然張老頭願意給,連氏也會鬧,與其讓連氏鬧,還不如去黃大安家買呢,反正現在豆子和紅薯的價錢也不高,何必受那個氣呢!
張老頭似乎也知道她們的擔憂,神色就落寞了不少,也就不再說話,只牽着牛繼續走着,說:“天色快黑了,你們有事就趕緊去吧。”
“哎!”楊氏應着,帶着張沁兒往黃大安家走去。
到了黃大安家,許氏就笑着說:“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也不知道你們要多少,不然讓二虎給你們送去就行,大安打算明天去縣城賣掉大半紅薯和豆子呢。”
張沁兒就說:“現在家家戶戶的紅薯和豆子都成熟了,市場上肯定很多,價錢就賣不好了,怎麼不多等等,過些日子沒準價錢會高上一些。”
許氏就說:“豆子還好,曬乾可以保存很久,可是紅薯容易壞,早點賣掉也好
。”
“打一個地窖就好了,把東西放在裡面,可以存很久。”楊氏提出一個法子,在北方大多是所有地窖的,整個冬天的蔬菜就指望着堆放在地窖裡面的白菜蘿蔔了。
“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家裡暫時沒錢打地窖。”打地窖和挖井一樣,需要專業的人來弄,只是地窖不需要水井那麼深而已。
幾個人說了會話,許氏就拉着楊氏到堆放雜物的房間裡,指着一大袋的紅薯,說:“這些是我選出來的,個頭都不錯,也沒有挖壞,就是不知道你要多少。”
楊氏一聽,就知道許氏有心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要多少,就看着張沁兒,問着:“沁兒你打算要多少紅薯?”
張沁兒掃了一眼,地上堆着三堆紅薯,一堆是許氏指着說選好的,一堆是普通的,一堆卻是小個頭或者挖壞了的,這些估計是自家用來吃的。
“多買一些吧,紅薯除了煮着吃,吃法可多着呢。”
“也就煮熟曬乾做紅薯幹了吧?還有什麼吃法呢。”許氏就笑着說,張沁兒腦子靈活,想法多,沒準她還真知道些什麼法子。
張沁兒就說:“當然還有別的,把紅薯的漿水沉澱出來,曬乾磨成粉,用來炒菜就不錯,把紅薯煮熟搗爛,拌上曬乾的橘皮攤成薄薄的曬乾,也不錯,還有切片油榨什麼的。”
許氏頓時傻眼了,說:“這些法子還真沒有聽過呢。”
張沁兒笑着說:“那等我做好了,送些過來給許嬸子吃吃看。”
許氏連忙說好,然後幫着她們將選好的紅薯裝起來,拿秤稱了重量,居然有一百多斤,又稱了五十斤的豆子,因爲東西太重,許氏就叫剛從外面回來的黃大安給楊氏她們送去。
黃大安一看她們要這麼多,就開玩笑說:“都快把我們家的紅薯都買光了。”
張沁兒一看地上堆着的紅薯確實不算特別多了,就問:“地裡的紅薯都挖出來了?”
黃大安說:“是啊,當初也不知道紅薯產量這麼多,只聽人說不錯,租來的地都是種豆子的,自家開的除了種些蔬菜瓜果來吃,其他的就是種紅薯土豆和玉米,也沒有多少地了。”
張沁兒自然明瞭,黃大安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只是經過官田的開墾,人都已經是疲憊的了,又接着開墾出這麼多的荒地自家用,着實不容易了,他家不像張老頭家,當初張家沒有分家,張志仁和張志禮以及楊氏和馮氏也都是勞動力,而黃大安家卻只有黃大安和許氏,黃二虎雖然十歲多了,卻依舊太小了,做不了多少事情。
張沁兒就說:“乾脆剩下的也給我們留着,這裡離縣城遠,來回一趟也不容易,豆子你就先收着,等價錢高起來了,再賣吧。”
黃大安吃了一驚,說:“你們還要?這都一百斤了,這東西沒有地窖也不經收
。”
張沁兒笑着說:“沒事的,我們用的完!”
既然張沁兒言之鑿鑿的說用的完,黃大安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揹着一麻布袋的紅薯就往肩上扛去,一路走着。
路上的時候,黃大安就說:“現在地裡的活都忙的差不多了,想再開墾荒地,家裡的人手不夠,反而都照顧不好,我是想着去縣城找些事情做,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路子。”
黃大安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自然是想求助張沁兒家了,畢竟張志仁和張志禮都在縣城裡做事。
張沁兒就說:“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你要是去縣城,就找我爹他們說說吧,沒準有些路子吧。”
黃大安一聽這話,就放心了,走了一段路,又說:“鄭小少爺現在正在你們家吧?我今天在田家院子裡看到他了。”
提起鄭成凱,張沁兒不免覺得他還真是不怕死啊!昨天用墨汁小小懲戒了,要是今天再醉醺醺的回來,真要動真格的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張沁兒家了,走進院子,黃大安就將背上的紅薯放在堂屋靠牆立着,又接過楊氏身上的豆子,這五十斤豆子背的楊氏直冒汗水。
“真是謝謝你了。”楊氏忙道謝着,又問要不要喝水。
黃大安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那我先回去了。”
張沁兒送他出去,然後纔看到楊氏累的渾身無力,便說:“娘,你歇着,我去煮飯吧。”
楊氏就說:“不用,我歇歇,待會就去煮飯,你去把福兒叫回來吧,別總在你三嬸家吃飯。”
張沁兒就應着,出門去了,最近因爲福兒和小寶玩的好,總是在張樂兒家,而馮氏又喜歡福兒的乖巧,就會留她在家吃飯,雖然是關係好的親戚,不過自家有總在別人家吃就不好說了。
等張沁兒帶着福兒回來,楊氏還在歇息,張沁兒就對福兒說:“娘今天累着了,我們兩個來煮飯吧。”
福兒忙點頭,說:“我給你燒火。”
張沁兒應着,兩個人朝廚房走去,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張沁兒摸索着點燃一盞油燈,正打算燒火洗鍋時,就看到竈臺上擺着兩個大碗,一個是爆炒黃麂肉,一個是幹筍炒肉,摸一摸碗沿,還帶着餘熱,想必是剛剛放在這裡的。
“姐,這是誰家的白瓷碗?怎麼放在我們廚房裡呢!”福兒奇怪的問着,因爲那碗裡的肉炒的十分的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張沁兒一看那白瓷碗就知道肯定是從田家帶回來了,這田家的日子也過的越來越好了,整個村裡的人家都用自家燒製的陶器,恐怕只有田家開始用瓷碗了。
比起灰色的陶器,白瓷碗的確好看許多,也高檔許多
。
“你去鄭哥哥的房間看看,他是不是回來了?”張沁兒吩咐着福兒,自己則繼續燒火,既然有了菜,就只需要煮一鍋飯出來了。
不多時,福兒就跑了過來,小聲的說:“鄭哥哥回來了,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呢。”
張沁兒眉峰微蹙,這會兒就呼呼大睡,肯定是又喝醉了!
張沁兒熟練的將鍋子洗乾淨,又把淘過的米放進鍋子,這才吩咐福兒看着火,自己則磨刀霍霍的朝鄭成凱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裡面黑黑的,只有藉着月光的清輝,纔看清牀上躺着一個人,張沁兒有心再整治他一番,於是走了過去,正要下手時,豈料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人猛地一個鯉魚翻身,瞬間逆轉了形勢,將張沁兒壓在身下,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嘿嘿,還想兩次偷襲我?想的美!”
“你裝醉!”張沁兒頓時就惱怒起來了,這人居然是裝的!
鄭成凱利落的將張沁兒手裡捏着的小刀搶過去,然後丟到一旁去,心裡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英明瞭,要是又着了這丫頭的道,明天早上醒來臉上就要多幾道刀疤了!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居然還真敢用刀子!”鄭成凱忍不住罵了,俊美的臉龐糾結的扭曲着。
“誰叫你敢喝醉,既然人事不醒,自然就要承擔下場了。快放開我!”張沁兒被壓的難受,開始扭着身體掙扎着,無奈鄭成凱壓的死死的,有心要她好看,竟然絲毫不留情,張沁兒只覺得胸腔的氣都快要被擠壓出來了。
“不放,你這丫頭心太黑了!我爹孃都沒有管過我,你管就管吧,手段還這麼暴戾!”鄭成凱哼哼的說着,死活不放開她,利用自身的優勢將她的四肢壓的死死的。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張沁兒艱難的說着,有氣無力的樣子可見她說的是實話。
鄭成凱畢竟怕出人命,心裡對張沁兒的惱怒一下子也消失了不少,忙將身體從她的身體上挪開,拍打着她的胸堂,關心的問着:“真沒用啊,這麼快就喘不過氣來了,現在好些了沒?”
可憐張沁兒身上一鬆,正要喘氣恢復時,卻見鄭成凱的爪子正拍打在她的胸部!……好吧,雖然現在還是小蘿蔔頭一個,胸部跟個豆子似的不起眼,但是……那也是女孩子的胸好不好!
“鄭成凱!你的手放在哪裡?”張沁兒咬牙切齒的瞪着他。
鄭成凱壞壞一笑,說:“中氣十足麼,看來是死不了了。”
“把你的爪子從我的胸部挪開!”張沁兒再次警告。
“……你有胸嗎?”鄭成凱又摸了一把,然後正經的說:“沒有胸啊!”
張沁兒頓時氣結,吐血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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